第62章 番外（婚禮容，介意勿買）

這一年的冬天， 池莉人回國之前， 蒙特利爾沒有下雪。

收到婚禮請柬時，多有點慨。

剛上初中的男生獨自一人漂洋過海， 來到北這個陌生的城市。他的行李很，背著單肩包，著耳機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遲了一刻鐘左右， 還在急急忙忙尋覓目標， 反而是他突如其來出現在後，微微抬手，很亞利加地打招呼說：「姑姑。」

當時的形至今還歷歷在目。

為了池招來加拿大讀書的事， 池莉人和兄長大吵了一架。

不得不說，這世界上最頑固的人莫過於的親生哥哥。不過，當時池莉人覺得，哥哥之所以不鬆口， 主要是因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育兒經有所缺。可他並不承認——

「他年以後想去月球也隨他的便，但是現在的話，他一旦出了國， 估計就不會回來了。」池樹人冷冰冰地說道。

池莉人分毫不讓，據理力爭：「這種時候就不要這麼頑固了！他已經長大了！你和嫂子怎麼可能照顧好他！」

不管怎麼說， 最後哥哥沒贏過妹妹。

池莉人給池招安排了溫哥華的學校。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會見面，有時候是池莉人去溫哥華的住， 有時候是池招來蒙特利爾。

自認為和侄子相得很愉快，他也很喜歡帶來的遊戲。生活波瀾不驚，除了他冰骨折過一次之外， 沒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以至於池莉人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

快畢業時，池招直接申請了日本的學校。畢業回國結束假期，他就直接去東京了。

「這個死小鬼！」池莉人咬牙切齒，忍不住借用了嫂子痛駡池招時最喜歡的稱謂。

池樹人還特地囑咐助理打來電話，幸災樂禍地挖苦：「怎麼樣？哈哈哈哈。他已經長大了，你就不要這麼頑固了。哈哈哈哈。」

聽著聽筒那端池樹人的男助理用沒有的聲線複述池樹人的嘲諷，池莉人當即把手機砸到了地上。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從來不令人省心、卻也不太讓人心的小鬼，居然要結婚了。

一開始，池莉人的想法是：「他該不會遊戲投資暴死，所以要騙禮金還債吧？」

在池招的中學二年級時期，他與一般青年不同，毫沒有半分青春期的跡象。如今想來，他不是沒有青春期，而是大部分時候都於青春期。

池莉人在那時問過他：「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生？」

當時的池招思量了幾秒鐘，隨即回答：「哆啦……那種吧。」

「為什麼？」

「因為通過能騙來哆啦A夢。這樣的話，就可以靠大舅子生活了。」池招出坦然而爽朗的笑容。

「不，」池莉人秉持著要教育好侄子三觀的想法開口，「不勞而獲的事還是別……」

結果池招及時打斷：「我開玩笑的。我只是想把機貓拆零部件研究，再工廠批量化生產。肯定能賺翻。」

不知為何，在侄子上恍惚看到哥哥的影子。

就因為這一次簡短的談話，使得池莉人對池招的婚禮充滿了不安。

穿越太平洋的機票，自然買的頭等艙。安檢時，便發覺外面有不端著相機、閃燈的人在等待。

那時尚未多想，只以為是什麼走機場的小明星，等到了候機室，池莉人的臉才在一瞬間沉下去。

看到時，南徵的表也顯而易見地垮塌。朝給自己補妝的助理耳語幾句，對方立刻自覺離開。

偌大的頭等艙候機室只剩下了們兩人。

「你怎麼在這裡？」池莉人率先發問。

「討厭，」南徵說話時還是那種滴滴的語氣，「昨天還在好萊塢的，今天要見製片人，才特地飛到溫哥華。」

池莉人冷笑一聲：「那麼這一趟回國，大家都是為了同一件事吧。」

南徵撇頭，笑著說下去：「我就不去了。」

「欸？」

「親媽後媽都在，還要加上我的前男友，超尷尬的。」南徵地擺手道，「更何況，還有姓詹的那個笑面虎。」

池莉人來了興趣：「你跟詹也有一？」

「怎麼可能！」南徵嗔道，「樹哇，他當初跟我求了婚的。結果姓詹的怕我坑財產，所以嚇唬我不能長久就別答應。人家想了想，怎麼可能一輩子被綁在他們家嘛，所以就趕跑了——」

閒聊了幾句，倒是南徵先登機。

臨走時說：「替我跟我兒子帶句話，就說媽咪超想他的。」

池莉人站在後鄙視道：「你自己去跟他說啦！」

飛回國，接機人員出乎池莉人所料。

為了準備婚禮，當事人最近很忙，因此無暇分可以理解。看到崇名文化的員工過來時，池莉人不覺得驚訝，不過——

「詹妮？」

池莉人最終選擇坐了詹妮的副駕駛座，一路上們也能輕鬆地聊聊天。

「最近過得怎麼樣？」先一步問。

「嗯——」詹妮拉長單音節，「不怎麼樣。目前在空窗期。」

自然而然提到話題，池莉人也就多問了一句：「連興趣的目標都沒有？」

詹妮忍不住笑起來。「那倒不是。」說。

「池招呢？」

詹妮漫不經心擰方向盤：「不能再好了。《acdf》要手遊化，最近在篩選外包公司。幾個國外遊戲的代理也很不錯……」

「不是！」池莉人打斷道，「我是說結婚！結婚！」

「啊，」詹妮想了想，忽然回過頭，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新娘很不錯哦，姑姑一定會喜歡的。」

池莉人一怔，毫無理由，先前的張忽然煙消雲散。

「這樣啊，」也笑起來，目視前方道，「原來是這樣。」

等車遇到紅燈停下等待時，池莉人又想起什麼：「話說你哥呢？為什麼不來接我？」

「姑姑你不知道，」詹妮笑起來，「池招結婚，可能他本人是最悠閒的了。單家二公子也是今天從國外回來，聽說還是問了單老爺子才準批的。哥哥去接他了。我們先去會場吧。」

是西式婚禮。

剛下車，池莉人就頻頻點頭微笑著穿過應酬的人，快步從人群中揪住正在與崔氏CEO談笑風生的池樹人道：「哥，剛才我是不是看到了高楓？他怎麼坐在椅上，旁邊那是兒？都這麼大了。說起來怎麼還扶著點滴……」

「啊，」池樹人回過頭來，面嚴肅，但相較平時眼神已溫和了許多，「你回來了。」

池莉人又抬頭，為遊戲從業者的多對相關產業有一定瞭解：「呃，走過去的那個不會是星際玩得很好的那個tennis吧……」

最終池樹人什麼都沒回答。池莉人氣得險些當場發作，還是詹笑瞇瞇招手，池遇上來講和，推著姑母去樓上見新郎新娘。

剛進門，就聽到了嫂子的聲音。

安思越在嘮叨著：「結婚以後就不要再這麼孩子氣了！錢是賺不完的。宋怡不是也辭職了嗎？你以後多陪去畫室。死小鬼！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拼魔方！」

池遇過窗戶看到樓下新來的車輛，回頭道：「姑姑，樂樂……大哥的兒剛放稚園才來，媽媽不是很好，我下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池莉人點頭，隨即站在原地等嫂子說教完。

也悠閒，不知不覺踱步到旁邊的房間裡。就在那裡，看到了新娘。

穿婚紗的宋怡驟然回頭。化了妝，長髮也被盤起，白紗籠罩著神淡漠的臉：「您是——」

池莉人也嚇了一跳，立刻自我介紹道 ：「我是池招的姑姑。你好，我池莉人。」

宋怡連忙站起來，想往前走，卻又擔心踩到擺，因此只欠道：「我是池招的……」

說到這裡時，宋怡停頓了，忽然抿了抿，然後出一個有點不好意思、但充滿了幸福的微笑：「等會兒就要為他的……」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穿正裝池招快步進門：「宋怡……欸？爸的妹妹你來啦！」

「『爸的妹妹』？」池莉人作勢要打他，「是『姑姑』啊！」

短短幾年沒見，他的頭髮好像長長了，不過一舉一還是像個男孩子。

池招走到宋怡邊，在儘量保持鎮定的同時盯著鏡子瞧：「這不是很漂亮嘛……」

「真的嗎？」宋怡抬頭著他，笑容在角輕輕閃爍。

他俯下逕自想吻的，結果被宋怡推開抱怨「化妝師在妝上努力了很久的」。急急忙忙對著鏡子檢查，池招則抱著手臂在一旁發笑。

宋怡回過頭來，又是責怪他又是笑，繼而扶住他的肩膀站起。

池莉人怔怔地看著他們出神，就在這時，安思越在後抱著手臂笑了一聲：「整天就知道胡鬧。」

沒有回頭：「可是很登對啊。」

「嗯，」安思越端著酒杯道，「姓南的沒來呢。」

「啊，我在機場遇到了。」池莉人說，「好像飛迪拜了。」

安思越冷哼一聲，霎時間咬牙切齒起來：「那個人，池招是我的兒子，說什麼都不可能讓給——」

「嫂子，」池莉人看向空空如也的酒杯，「婚禮還沒開始呢，你會不會喝太多了……」

就在這時，反而是新郎新娘出聲。宋怡示意門口：「伯母，姑姑，我們就先去準備場了。」

池招手環著的腰說：「新郎友人的發言稿，小詹好像改了四五遍呢。」

「欸？可是他朗誦完《海燕》應該就沒時間了吧？」

他們說笑著往外走，池莉人的目追著他們側過。「年輕真好啊。」也不由得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