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以為薛殊做這一切是想奪回鹽政,現在想來,他應該還有個更深層次的敵人。
靖王已經失敗了,他還要把他揪來恐嚇上一頓,如今看來並不是為了爽,而是想要引蛇出。
他的計劃大約是:使靖王和他京里的同黨手,看清楚是誰心懷不軌後,就讓我爹復活搞大清算。
靖王是個警惕極強的人,薛殊讓他下定決心背水一戰之後,便不能暗中離開戒備森嚴的太虛觀,因為一旦被靖王的耳目察覺,他就不必大費周章圍攻太虛山,而是會派量人去他住所謀殺,那真是賠了命又釣不到魚。
所以,他最佳的選擇是照常召周太妃來陪侍,在靖王開始進攻的時候再悄然走道逃走。
直到這一步,都沒什麼問題。異樣出在:我爹中毒之後,靖王一黨應該趁著衛軍,越快下手越好,可是他們等到薛殊睡著的那天才作。
他沉睡的事除了我之外,只有周太妃和數他的心腹暗衛知道。很可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泄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問周太妃首的事。
薛殊心思縝,如果他要布置好假的首充當自己,那也應該想到也要搞另外一在他邊充當周太妃。可是他們至今也沒有發現的。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對付的那個人已經猜出了他的打算,所以順水推舟,讓靖王把他解決,自己卻不面。
這計謀裡頭類似許將軍的關鍵人就是周太妃。薛殊和做了二十四年的夫妻,想必正是因為無比信任,才肯讓每月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在旁守護。暗衛在外頭嚴防守的時候,可以在裡面殺死沉睡的他,而後自己沿道逃走。
如此一來,的罪責也可全部推給靖王。
我猜靖王之所以會過早地下毒,是因為他本不知道薛殊沉睡的事,也不知道周太妃早被策反,否則他不會願意在可以用一個人殺人的況下,用自己辛辛苦苦搞來的五千兵馬。他怕是信了某些人助他謀反的鬼話,結果被人當了槍使。
而幕後的這個人,沒有費一兵一卒殺死薛殊,槍也銷毀了,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善用棋子,真高手也。
我把薛殊每月沉睡的事實和我的推論講給了小皇帝,功地把他希的小火苗澆熄一半。
看著他發愣,我又心有不忍:「當然這些也都是我瞎猜的,我一點證據都沒有,全憑臆斷,說不定並不是我想的這樣。一切都還需要後續調查。」
小皇帝沒有想到還有薛殊宿疾這一節,懵了半天,問道:「你為何認為周太妃會背叛父皇?」
這原因可就多了。你父皇既不是一個好丈夫,又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子,周太妃當年帶著遮去淚痕的妝為母家磕頭磕到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呢?
我:「我瞎猜的。」
這些推論全是我照著最壞的可能臆測,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不要產生薛殊還活著的幻想,免得最後心碎。
說不定事很簡單,薛殊就是沒準備扮周太妃的,覺得這個不重要。此刻,他可能已經和逃了出去,正在兩人的安樂小家裡和和呢。靖王會在那一天才下手,也不過是自己分散各的兵馬需要整合的時間。
小皇帝背著手踱了很久。
其實他沒什麼好擔心的。薛殊即便真的死了,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沒了太上皇這個忌憚,始作俑者很快就會浮出水面,我爹也隨時可以復活,小皇帝的政治水平其實還不錯,也有自己的近臣,能跟他們斗上幾個回合。
「林如珠,」他突然紅著眼圈我,「你可願助朕查明真相?」
是啊,前朝盪只讓人焦慮,但自己的父親生死未卜,卻惹人悲痛。
小皇帝是個堅強的孩子,朝堂上的事打不倒他,他只為父親掉眼淚。
父親不知是否還能倚仗之時,他終於認可我了。
「願與陛下聯手。」我朝他出手,想和他握一握。
小皇帝說:「別太抬舉你自己。」
第50章 恨晚
我臥在床上這幾天,嫻妃和良貴人來探過我。
嫻妃早都來想看我了,但是總被小皇帝攔下——他聽說我單槍匹馬搶人頭的事跡之後,覺得讓他天真爛漫的小朋友來招惹我頗為不妥。但嫻妃自認為上次用扎針娃娃征服了我,所以有恃無恐地來拜會。
其實母家有嫌疑的不止良貴人一個,我也應該懷疑懷疑這小丫頭片子的,但我實在是做不到。
我象徵地詐:「那天我審問了許人的宮人,你猜們怎麼說?」
嫻妃一臉戒備地盯著我:「林如珠你可別想嚇我。」
「許人死前,說要找害死的人索命。」
對面眼可見地慌了:「是自盡的,哪來的兇手,怪就怪爹不爭氣,關別人什麼事?我、我可沒有對不起,以前是衝撞了我我才懲罰的。」
我沒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把看跑了。
當天嫻妃就在自己宮裡設小祭臺瘋狂祈求許人的靈魂放一馬。
嫻妃的智商,永遠不會讓我失。
良貴人倒是很值得琢磨。來了之後,首先拍我的馬屁:「聽說姐姐帶領軍勇殺敵,比將軍還要威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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