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一手打著方向盤，轉頭沖微微笑了一下：「我看你平時在食堂也是敞開吃的啊，你是說很久沒敞開吃這種路邊攤了？」

曲筱閉了閉眼：「肖毅你可閉吧……就我們平時那工作量，不多吃點，是要等低糖暈在手臺上嗎？真是憑本事單。」

肖毅笑道：「哦？說得好像你不是單一樣？」

「我……」曲筱頓住，心底某個角落劃過一的悸。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心跳就總會不自然地加快頻率。

肖毅見曲筱不說話，輕輕一挑眉：「你有況啊？啊……我想起來了。聽說梁老之前給你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怎麼，看對眼了？」

曲筱雙手絞，有些不自在地摳了一下手指，嘟囔道：「怎麼連這事兒都傳開了……咱醫院是八卦集中營吧。」

肖毅瞥見的小作，眼神微微一沉，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還真是啊……對方是做什麼工作的？」

「部隊上的……」曲筱下意識答了，後之後覺地又覺得有些可氣，「怎麼連你也這麼八卦。是不是還要問問人幾歲，家裡什麼況？查戶口呢這是。」

肖毅沉默了一陣，才說：「這職業……和軍人在一起，以後會很幸苦的。」

曲筱聊起眼皮看他一眼，繼而微微一笑：「這職業怎麼了？我覺得好的，和我們醫生很搭。」

肖毅：「……」

曲筱：「某種意義上來講，醫生和軍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都要義不容辭地頂上去，都會面臨不同程度的危險，也都有需要搏命的時候。所以相互通理解起來，也更容易。」

「我都還沒說什麼，你這就著急護上了？」肖毅輕笑一聲，「你們往多久了？」

「沒往……我看不得職業歧視不行麼。」曲筱了鼻子。剛才是有些急了，有些話沒過腦，下意識地就衝口而出。

肖毅笑了：「沒往你這麼著急？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喜歡他了？」

「……」

曲筱臉微微一熱。

承認，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確實存了有意維護的心思。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聽不得別人說單世鈞一句不是。以往的冷靜理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車輛駛到曲筱住的小區門外，曲筱忽道：「停這兒就好了。」

肖毅有些無語，搖了搖頭：「你對我的事，是真不上心。我去參加學流會前搬過來了，就你家斜對面那棟，忘了？」

曲筱尷尬地愣了一下：「……啊，我剛想起來。」

之前肖毅確實跟說過在找房子，可能會搬來這個小區。因為離醫院近，上下班方便，周邊配套設施也很齊全。

肖毅好脾氣地嘆了口氣，將車開到曲筱住的那棟樓下。

曲筱下車，朝肖毅揮了揮手。

「筱，問你個問題。」肖毅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車窗上，探出頭來看著曲筱，眼中神晦暗不明。

「你問你問，知無不答。」

肖毅頓了頓，認真看著：「如果我當年沒出國……我們，有可能嗎？」

曲筱愣愣地看著肖毅，半晌沒說話。之前還有些睡意朦朧，現在整個人徹底清醒了。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肖毅對……？怎麼可能……

這種覺就像睡你上鋪的兄弟忽然跟你表白一樣，怎麼想怎麼彆扭，渾不適。

講真，和肖毅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還用等到現在？！認識這麼多年，從一開始就和肖毅不來電，兩人之間完全沒有那種覺。以為肖毅跟的想法是一樣的，所以兩人才相安無事地當了多年的兄弟，朋友，競爭對手。

所以，肖毅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曲筱都不太敢直視肖毅的眼睛，整個人尷尬得腳趾都能在地上摳出一座歌劇院了。

半晌，才為難地看向肖毅：「……你在開玩笑嗎？」

肖毅看了兩秒，忽然噗嗤一笑：「是啊。逗你的。」

曲筱有些無語地看著他：「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你想嚇死我啊。」

肖毅微微一點頭：「行行，不說了。今天謝謝你的晚餐。上樓吧，早點休息。」

曲筱朝他揮了一下手：「回見。」

回到家後，曲筱先將手機上充電，而後轉頭去洗澡。

都是年人了，曲筱也不笨，自然知道肖毅說的話，未必是真，但也未必全然是玩笑話。

曲筱嘆了口氣，如果肖毅打算來真的，以後便只能躲著他走了。同一家醫院工作，現在還了鄰居，這關係，以後要怎麼？

剛才之所以把話說那麼絕，也是想把肖毅的這種想法扼殺在搖籃里。不希兩人的關係走向那種尷尬的境地。

*

小區門外的街邊，停著一輛車。

昏黃的路燈照在車上，在地上拖出一個長長的斜影，顯得那輛車更加形單影隻。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眸暗沉地盯著小區的大門，沉默而孤寂。

副駕駛座上擺著的，小心翼翼包好的那盆植，在車暖氣的吹拂下，輕輕晃著頭。得意洋洋的小模樣，仿佛在嘲笑男人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