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世鈞看著曲筱認真的神，莫名有些容。

其實最開始曲筱吸引他，就是因為上的這種純粹。這種對職業的純粹的信仰，以及無論遭遇到什麼事，都還是願意相信人的那種善良。

曲筱有些自嘲地一笑：「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堅持有些可笑？連老師都勸我接現實。」

單世鈞憐地上曲筱的臉頰：「不會。我覺得你做得沒錯。對每個病人負責到底，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是最難能可貴也最該堅持的醫者仁心。」

單世鈞一直沒有機會告訴曲筱，當年他的這條命也是曲筱一念仁心救回來的。初遇之時，他因為境況特殊而不能暴份。如果曲筱因為他份可疑或危險，而沒有全力施救，那他可能早已死於失過量，槍傷併發癥，或者後染了。

但正因為在救治他時，曲筱心無旁騖，只將他當做普通的病患來對待，他幸運地活了下來。

單世鈞溫言安：「醫生有沒有盡全力，病人是能到的。我相信，無論結果如何，老太太都不會怨你的。在生命的最後一段征程里，能遇到你這樣認真負責、不離不棄的醫生，也算是一種藉了。」

曲筱抬手捂眼：「心累。你說病人看病，醫生治病，本該簡簡單單的一個因果關係，怎麼能扯出這麼多糟心事兒來。」

「如果不是因為醫患關係這麼張……現在的醫生也不可能在施救前總是如履薄冰。救人還要先考慮對自己的危險係數，何其可笑。」

單世鈞也不知道怎麼安，只能說：「希有一天，這種況能夠慢慢地改善。只要不放棄希，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曲筱安靜了半晌，幾不可察地點一下頭：「我知道。雖然現在的況不盡如人意，但我始終相信，醫療系統和醫患關係在將來能變得更好。總有一天，醫療會為單純的社會福利和人文關懷的一部分。」

單世鈞了曲筱的頭：「你睡會兒吧。昨晚就熬夜了，今晚再繼續這樣熬，會不住的。」

曲筱其實也是又累又困，就勢在沙發上躺下，闔上眼：「嗯，我躺一會兒。你也趕回去休息吧。」

單世鈞下外套披在曲筱上，又抬起的頭枕在自己上，儘量睡得舒服一點。

他低頭，溫地看著曲筱：「睡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曲筱大腦有些混沌：「可是……」

單世鈞淡淡一笑：「安心睡吧。我這樣坐著也能休息得很好。以前在外執行任務時，早就習慣了各種極限條件。」

曲筱沒再推託，只輕輕握住單世鈞的一隻手：「謝謝你。」

與脆弱無關。但此時的，的確很想有一個人能在邊陪著。

作者有話要說： 答關於互的問題：其實全文除了中途男主單挑Boss那一段，兩人基本是全程在互的，不管是間接的還是直接的。每一個事件的存在，也有其價值。比如通過醫鬧這事，能看出曲筱和肖毅不來電的本原因，是價值觀不合。而和單隊，顯然才是一類人。在我看來，三觀是否相合，對一段能否走下去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我希這本書是個有完整故事線，有清晰的人弧，有觀點的作品。正文劇完結後，還會有大量兩人專屬的甜番外奉上。

第59章

老太太還是沒能等到曲筱去找新的治療方案。

保守治療的效果很不好, 不過兩天，就以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

由心衰，很快發展至全衰竭。

去得很快, 也還算沒有太大痛苦。

曲筱是親眼看著老太太離世的。就算是盡力搶救, 也無力回天。

曲筱當醫生這麼多年了，早就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然而每次和死神搏鬥失敗後，心都還是會低落一段時間。

但這次老太太去世帶給的打擊，似乎又比之前多了那麼一些。大概就正如梁紹文所說，這是和病人走得近了帶來的『副作用』。

曲筱站在搶救室里安靜地宣讀了死亡通知，逐一跟幾個醫護人員待保管和通知家屬的事項。

「曲醫生，你……沒事吧？」跟曲筱一起參加搶救的小護士有些擔心地看著。

另一個麻醉科的同事也拍了拍曲筱的肩，安道：「人各有命。對於這個患者，你真的盡了全力了。有些事強求不來。」

曲筱正納悶怎麼一個二個的都轉頭來安, 而後就覺到左臉頰上有些。

抬起手背薅了一把, 竟然到一手背冰涼的淚。

曲筱有些自嘲似的, 低嘆一聲, 垂眸道：「抱歉，我把個人緒帶工作了。你們該忙的忙，都散了吧。」

說來也是可笑。

老太太那兒王霞, 在老太太住院的時候，全程連個臉都沒過。可母親這才剛剛過世, 哭靈跑得比誰都快。

醫院這邊才剛通知，不到倆小時就帶了一幫人拉拉雜雜地在門診外圍了一大圈。

還是那醫鬧老三件：哭靈，橫幅，小喇叭。

王霞這邊大張旗鼓的敲敲打打，甚至直接鬧到了醫務的主任那裡。

主任一開始好言好語地試圖跟家屬解釋，無果。王霞本不管院方說什麼, 病案也好手記錄也好統統不看，就一口咬定是醫院草菅人命，要他們賠錢，而且張口就要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