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嗯，我知道。張主任, 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咱們院理這類事件的程序，需要我配合做什麼工作嗎？病人的病歷檔案，詳細的手記錄，還要前談話記錄我們科室都有備份……」

「我知道，小曲, 這個你放心。」張主任擺了擺手，安曲筱道，「梁老昨天便已經將相關證據提給院方，我們也看過了。你的記錄做得很完整，很詳細，為我們工作展開節省了時間。這點我要表揚你，工作做到位了。這次醫鬧的質嘛，確實比較惡劣，我們已經報警立案，證據也提給了警方。」

「但是……？」曲筱聽他這個開頭，就知道下面要來轉折了。

張主任：「但是，有一件事你確實做得不對，給人留下了把柄。」

曲筱嘆了口氣：「我知道，第二次手，沒有家屬的簽字。」

張主任看著：「對啊，我們講規章制度的時候，再三強調，沒有家屬簽字，絕對不能手。你也不是初這行了，為什麼不遵守呢？」

「我本來是打算手後找家屬補簽……」

奈何遇到了賴皮家屬，即便手功也死活不簽字。這又能怎麼辦呢？

但曲筱知道這事終歸是自己理虧，所以也立刻認錯：「對不起主任，這確實是我的錯。只是，凡事也分輕重緩急。老太太當時況急，家屬又躲著我們不肯面，如果不手，24小時就會有命之憂。我們在遇到急重傷患者的時候，如果都嚴格按照沒簽字不手的標準來，會有多患者因錯過黃金搶救時間而喪命？我依然認為，見死不救，才是真正的草菅人命。」

這一席認錯不低頭的話，把張主任那個氣得……瞪著曲筱聲道：「都這時候了，說句話會死嗎？」

曲筱能屈能，再次檢討：「對不起張主任，我錯了。你罵我吧。」

張主任又瞪兩眼：「罵你有用嗎？你看看門口那烏煙瘴氣的樣兒，給咱們醫院形象，造多大的影響，啊？」

曲筱微微低頭：「……對不起主任。那現在，警方那邊怎麼說？」

張主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現在這些醫鬧也不傻，既沒打人，也沒□□破壞公共財產，讓你連個的刑指標都找不著。就是用刀子扎你，日日然你，攪得你心神不寧。你要控告他，最多說他們破壞醫院治安，擾醫務人員正常工作，影響醫務人員心理健康。但這種況，也不夠刑拘條件。所以說啊，這從古至今，文化人跟潑皮流氓斗，總是文化人吃虧。」

曲筱知道主任的意思，這些醫鬧也正是在鑽這種法律灰地帶的空子。

想了想：「但是我可以起訴他們……侵犯我的名譽權，告他們誹謗。」

張主任看著曲筱，微微點一點頭：「嗯，我們跟警方涉時也提出了這點。他們在網上散布的那些不實言論，包括那個裁剪過的音頻，都可以作為他們的罪證。」

曲筱看著張主任的表，無奈地問：「您不會又要說『但是』了吧？」

張主任嘆了口氣：「但是……現在這類事件審理時間長，是取證，調查，就要花不時間。你做好跟他們長期消耗的準備了嗎？」

曲筱：「……」

張主任搖了搖頭：「他們這些地流氓倒是無所謂，天蹲在這兒噁心你就是他們的主業。可是你呢？你的時間本，我們的時間本，怎麼能和他們比呢？」

張主任復又嘆息道：「所以現在很多醫院對上這種『醫鬧』，很多還是選擇私下和解。」

曲筱神漸冷：「院方不會真打算賠錢吧？我不贊同，這件事我沒錯，我不會退。」

張主任攤了攤手：「我們也知道啊。院裡和你是一條心。你放心，暫時還不會走到賠錢這步。今天早上，咱們院醫療司的代理律師已經將律師函發出去了。先看看對方的反應吧。」

曲筱點一點頭，忽然又想到：「對了。之前老太太的醫療費是我們科室墊付的，付款憑證什麼的都在。這些有用麼？」

張主任眼睛微微一亮，拍了拍曲筱的肩：「對案件推進沒什麼用，但對扭轉輿論風向多有點用。這事做得不錯。」

*

曲筱本來已經做好跟這幫醫鬧打持久戰的準備了。看誰耗得過誰。

曲筱沒有讓醫鬧事件影響自己的正常工作，在家窩了兩天後，就回到醫院正常上班了。

本來已經做好盡病人冷嘲熱諷的準備了，然而驚奇地發現，之前收治的大多數病人，跟相時依舊和從前一樣，對很是依賴和信任，也沒人用奇怪的眼看。而知道出了這事的病人，也大都是在勸放寬心。有些阿姨會悄悄給塞水果，噓寒問暖。有個小孩甚至還親手摺了九十九隻千紙鶴送給，希能把好運帶給。

而能真切到的冷意，也僅僅是門診掛號的人數了一些。

曲筱捧著千紙鶴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跟莫梨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醫鬧的事，讓我見到了人的惡，也見到了人的好。」

莫梨笑著一搖頭：「真正跟你接過的病人，自然知道你的為人，不會聽信這些謠言。而且你以為大家都那麼閒，每天盯著網絡看發生了什麼事？大部分人疲於奔命，理自己的事都夠折騰了，哪兒有那麼多閒心天在網上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