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說,“等藥效起作用了,會好一點。”
陸赫揚的嗓音有點啞:“以前是這樣,這次好像沒有太大用了,可能需要多吃幾顆。”
“不可以。”許則一下子嚴肅,“對腺和大腦會有損害。”
培養一名優秀空軍的本十分高昂,為陸赫揚做診斷和治療的一定是全院甚至全聯盟最頂尖的軍醫,所有藥量都經過確計算,多吃半顆都不行。
“真的嗎,學到了。”陸赫揚也認真地說。
許則不相信他在這種不適的狀態下還有心開玩笑,又不相信他會真的不知道,於是陷思索。
突然聽到陸赫揚的手在床邊發出一點聲,許則不思索了,微微朝前傾,問:“在找什麽嗎?”
“嗯,找——”手指上的傳到堅的床沿,哢噠一聲,陸赫揚說,“你的手。”
因為陸赫揚在找,所以許則不加思考地就把手遞過去了。他覺到陸赫揚滾燙的指尖過自己的手背,將整隻手都覆蓋,然後地握住。
許則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才是對的,也無從得知陸赫揚這樣做的緣由,在很多想法占據大腦而紛紛無果時,聽從本能——他在陸赫揚的掌心下翻過手,回握,和陸赫揚手心著手心。
距離上一次這樣鄭重其事地牽手,已經過去了連許則都無法數清的許久。盡管是這樣,許則仍舊能清晰地對比出陸赫揚的手比以前大了多、哪些位置長出了繭。
有些記憶是永遠不會失的,隻是有人把它們藏起來了,藏得很好。
“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陸赫揚好像還殘存著一清醒意誌,問。
“不會的,我剛剛夜班結束,早上休息。”
同樣經歷過易期,許則意識到在這種時刻,關於陸赫揚的各種行為目的是不能深究的,大部分都不控製。自己是alpha,所以陸赫揚隻要求牽手,如果是omega——沒有如果,omega不可能出現在這裏,alpha在易期期間,所有異醫護都需要回避。
陸赫揚問他:“不困嗎。”
“不困。”許則說。
“那麻煩許醫生再陪我幾分鍾,等我睡著了你再走。”陸赫揚的大拇指指腹在許則手腕那幾道疤的位置上挲,片刻過後,他又說,“不等的話也沒關係。”
後半句話讓許則驀地愣住,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半晌,許則才重新呼吸了一個來回,低聲回答:“會等的。”
病房裏重新安靜下去,陸赫揚這一次沒有讓許則等太久,幾分鍾後,他在藥力作用下陷昏睡。
許則還牽著陸赫揚的手一不,這樣保持了五分多鍾,確認陸赫揚真的睡著之後,他作很輕地站起來,俯靠近床頭,用另一隻手小心地了陸赫揚的側臉、鼻梁、角。其實沒有得出什麽結果,胖了或是瘦了,盡管如此許則也覺得安心。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整個人放空,唯一能知到的實是陸赫揚的手,像拽著他的繩子。許則趴到床邊,忽然困了,鼻尖離兩人互相牽著的手很近,許則湊過去一點,在陸赫揚的手背上親了一下,閉上眼。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想睡覺,也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快過。
當然被吵醒得也很快,許則睡眠淺,聽到開門聲時他立即睜開眼。
陸赫揚還睡著,許則將自己的手一點點出來,再轉過頭,腺科的beta護士正好來到病房門口。
護士對床邊還坐著一個醫生顯然到有些驚訝,太暗了也沒有認出是誰,便隻朝許則點了一下頭,拿起床尾的平板,去儀旁記錄數據。
許則起,又看了陸赫揚幾眼,才把椅子挪回原來的位置,離開病房。
到走廊裏後看手機,發現隻睡了二十多分鍾而已,許則有一瞬間考慮過不回公寓休息了,但好像即使留在院裏也沒有太大意義,反而會總是想著去看一看陸赫揚——而這又是不現實的。
最終許則還是決定簽退下班,剛走到大廳,就到賀蔚。
“剛從赫揚病房裏出來嗎?”賀蔚問,“他怎麽樣了?”
“睡著了。”
“不會是我們許醫生把上校哄睡的吧。”聽到陸赫揚已經睡了,賀蔚不準備去打擾,順手就攬過許則的肩跟他一起往外走,“我的朋友們好不容易都從戰區凱旋了,結果一個連家都沒回就去抓老婆,一個因為易期在病房隔離,唉,團聚真難。”
“顧中校沒有回來嗎?”許則可能是全世界最想快點還錢的人,他還等著顧昀遲回來以後將兩百多萬轉給他。
“沒呢,直接從戰區飛去另一個市了,我早說了他要發瘋。”
許則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你要結婚了嗎?”
聽池嘉寒的話,賀蔚應該是給他發了結婚請柬,如果是真的,雖然自己沒有收到請柬,但許則還是想給賀蔚送一份禮金。
對於這個問題,賀蔚既沒有問許則是誰告訴你的,也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笑了笑:“你猜。
”
許則說:“我不知道。”
“嗯哼。”賀蔚發出模棱兩可的聲音,別的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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