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側頭時,風吹拂著的碎發,裹住了的半張臉,看著苦、蕭條。
說起“死”這個字,好像說得很簡單,也很輕松。
明明是生氣,是失,可卻并沒有歇斯底里,反而異常的平靜。
就那樣和顧時宴對視著,眼里沒有一丁點多余的。
顧時宴出手,仍舊是那副高高在上、命令的口吻:“安眠藥呢?給我!” 鐘意聽到后,冷嗤了一聲說:“在河里呢。”
顧時宴這才松了一口氣,將手收了回來。
鐘意看著他的表變換,出聲問說:“你剛剛的樣子,是在意我了嗎?” 并不奢求這個答案是好的,只是很想要問問他。
顧時宴輕凝著說:“你是我的書,又陪伴我六年,就是一條貓,一條狗,我也一樣會有,更何況,我們本就關系不一樣。”
鐘意聽了只覺想笑:“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不一樣的,是你的潔兒,不是我。”
平靜、淡然的說出這些話,試圖喚醒顧時宴心底的理智。
顧時宴卻充耳未聞,只是看著,異常平靜的詢問:“為什麼手機關機了?” 鐘意聽著他的話,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顧時宴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從來都把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想討論的事,他總能輕而易舉的揭過。
鐘意坐直,不再看顧時宴,而是著不遠粼粼的江面說:“你知道嗎?我其實剛來這里的時候,我也想過就這樣走進水里的,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顧時宴覺得鐘意在跟自己賭氣,耐心的關心了一句:“你怎麼了?” 鐘意悻悻然的說:“我想,你應該是有一點點在意我的吧。”
顧時宴不明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鐘意任由風將的頭發吹,任由江水浸的。
并沒有回頭,只是問說:“我家人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來給周先生的吧?” 鐘意冷靜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周無漾的家世自然也不錯,要查鐘家人的消息,也并非什麼難事。
但是偏偏得來的消息不準確,那只有顧時宴能從中作梗。
鐘意什麼都明白。
顧時宴稍稍顰起了眉心,他告訴鐘意:“我沒那麼做,周無漾找的地方是正確的。”
鐘意卻并不相信,咬著牙問:“是嗎?” 顧時宴的回答很篤定:“是。”
鐘意卻十分崩潰,大聲嘶吼著問:“那為什麼我去了,我的家人不在?為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顧時宴看著被澄輝籠罩住的鐘意的臉,臉上有淚。
他回答說:“我不知道,再說了,你家人好手好腳的,他們離開了也不一定呢?” 在顧時宴的心里,或許從來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鐘意看著他毫無波瀾的面龐,心里的怒意飛速生長,出手,對著他的臉就是結結實實的一掌。
大聲的吼說:“是你,就是你害的,是你讓我和家人不能見面,就是你!” 顧時宴被打,他的腦袋一片懵。
他偏著頭,察覺到角有腥甜的東西溢了出來,他出舌頭了,才發現是。
他冷冷的注視著鐘意,聲音更是如置冰窖的冷:“鐘意,你發什麼瘋?” 距離很近,鐘意覺到顧時宴上洶涌而來的怒意。
被風吹拂著,軀搖搖墜著,好像下一刻就要掉進水里一樣。
顧時宴看著,竟沒有一一毫的擔憂。
鐘意的手按在石頭上,抬起頭看著顧時宴,語氣憤憤:“是你,是你把我這樣的,怎麼樣?你滿意了嗎?” 滿目的悲涼和哀傷,卻尋不到一個突破口,郁結著,無法散開。
顧時宴看著鐘意因暴怒而猙獰可怖的面龐,忽然“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管你發什麼瘋!我可沒時間陪著看你,你要怎麼樣,隨你!” 本來是擔憂,可現在過來了,鐘意卻這樣,他又說不出的生氣。
顧時宴轉過就走,一步也不做停留。
鐘意下一秒也站了起來,就那麼踩在水里。
對著顧時宴的后背大聲的喊一聲:“顧時宴,你站住!” 顧時宴不知道是心了,還是怎麼了,竟然下意識的就這麼停住了腳步。
才剛剛回過頭,忽然就看到一道明晃晃的影在眼底劃過來。
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準確無誤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而握著匕首的那個人,正好是鐘意。
的長發凌,眼底都是無奈。
顧時宴側首看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又轉頭看著鐘意說:“你做什麼?” 鐘意咬著牙靠近,將匕首握得很,又同時,將匕首往他的脖子了兩分。
只要一個不小心,顧時宴的頸脈就會被劃開。
危險,悄然而至。
鐘意盯著顧時宴的眼神森森的,開口時,語氣凌厲,像是淬了毒一樣,帶著不盡的鋒芒。
“顧時宴,這是你我的,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家人的消息,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里!” 顧時宴仍然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他盯著鐘意質問:“你清楚你現在在干什麼嗎?” 鐘意絕的哭,崩潰的點頭:“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這是違法,一樣知道。
“顧時宴,是你不給我活路,這一切都是你我的,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只想見見我的家人,你都不能讓我滿足嗎?” 握著匕首的手,一直在抖。
鐘意怎麼可能不害怕? 可是沒有選擇,只能這麼做。
顧時宴側首看了一眼的手,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我說了,我沒有做手腳,是你不相信我!” 鐘意聞言,繃的不自覺的松了一下,心里的那線也斷開了。
握著匕首的手,想要劃進顧時宴的脖子里,可明白,不能那樣。
這樣做了,會留下案底,會害了家人。
所以,還沒等顧時宴反應過來,就直接收回了匕首。
同時,往自己的手臂上就是猛地一刀。
一刀下去,頓時就皮開綻,鮮淋漓。
顧時宴嚇了一跳,厲聲斥責鐘意:“你瘋了嗎?你究竟在做什麼?” 鐘意不管不顧自己的傷口,握著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臂問顧時宴:“你到底說不說我家人的去向?” 手臂,一條赫然炸開的傷口,看著目驚心。
鮮沿著臂彎,一直滴到了江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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