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男人打開門,招梁薇進去。
徐衛梅躺在靠窗的病床上,今天好,照在上看著很干凈。
“老孫,這是你兒?”隔壁病床的老頭子問道。
孫祥尷尬的笑笑,沒多說,別人以為這是默認了。
老頭子的老伴說:“你兒長得真好看。”
梁薇淺淺的吸了口氣,在徐衛梅的床邊坐下。
孫祥把熱水壺放好,對梁薇說:“哎,醫生說不知道什麼事時候才能醒,搶救了一夜,撿回條命。你上大學后就不常回來,你媽經常念叨你,要是現在醒來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的。”
躺在病床的人皮褶皺,歲月毫不留在臉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孫祥又說:“你以后多回來看看你媽,也不容易,過去一直拼死拼活的賺錢,要貢你上學又要還......哎,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啊。”
病房里忽然變得很寧靜,其他兩床的人似乎都在看著他們。
梁薇不想被別人看戲,對孫祥說:“我們出去說。”
走廊里滿是人,把孫祥帶到樓梯口。
簡單明了的開口道:“以前那點破事你別再和我提,也別當著別人的面提。”
孫祥拱著手,點點頭。
梁薇:“等醒了我就走,別和說我來過。”
孫祥驚訝的抬起頭,“你媽一直在念你,薇薇,別這樣,陪陪,我們都老了,別的不求,只求子多陪陪自己。”
梁薇笑了笑,“孫朝陪就行了。”
孫朝是他孫祥的兒子。
比會做人,比孝順。
孫祥說:“這怎麼能比,你是衛梅上掉下來的一塊啊,是你媽啊。”
“孫朝一口一個媽,不也得順的,脾氣到骨頭里。”到骨頭里,賤到里。
見孫祥一臉難堪,梁薇說:“你回去睡吧,今天我來守。”
他一夜沒睡,眼睛紅得都快滴。
“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我。”孫祥走得很慢,他有風,一直不好。
梁薇著那個蒼老的背影咬了牙。
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他媽的,到底算什麼。
......
剛過午飯的點病房來了一些人,時隔多年,所有人都變老了。
徐衛靖提了水果和補品,見到梁薇他也很驚訝。
黃|娟一向是直腸子,看見梁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連夸越來越漂亮了。
黃|娟了把徐敏的手臂,“怎麼不人?”
徐敏摘下耳機,懶懶的了聲姐。
梁薇站著窗邊不咸不淡的看著他們。
徐衛靖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子心中很慨,“早上接到你爸爸電話嚇了一大跳,腦溢可不是個小病。”
黃|娟哎喲了聲,“這啥時候醒啊?”
梁薇倚在窗臺邊上,雙手抱臂,淡淡的看著他們,說:“不知道。”
黃|娟走到梁薇邊,說:“今年27了吧,男朋友定了嗎?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
“那得抓點,都二十七了。”
梁薇挑挑眉。
徐衛靖轉過頭問道:“你爸呢?”
梁薇:“你說什麼?”
“你爸爸人呢?”
“我爸爸不是在牢里蹲著嘛。”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衛靖面不佳,被的話噎住。
他緩過神來,語重心長的說道:“薇薇啊,你孫叔是個好的人,別這樣。”
看著他,抿,冷冽的眼神讓徐衛靖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事。
徐衛靖嘆了口氣,說:“今晚你候著?”
“嗯。”
“那行,明天我來。”
黃|娟張大,小聲的對徐衛靖說:“你說什麼糊涂話呢,你不上班了?”
梁薇說:“不用了,我和那個人著來就可以了。”
徐衛靖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妻子,懦弱的點點頭。
一陣噓寒問暖之后他們走了,病房又清凈了。
梁薇坐在那里,看著面容安詳的徐衛梅升起一不知名的火。
但是不能對這個人大喊大,也不能責怪半分。
一直坐到日落,好似做了一場大夢,黑暗來臨時突然清醒。
隔壁的老太婆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不吃飯嗎?食堂現在開著。”
“好,謝謝。幫我看一會我媽媽,我去打個飯就回來。”
“好好好,去吃飯吧。”
龍市的氣溫比南城低很多,晝夜溫差特別大,梁薇從電梯里出來,穿堂風吹得渾一抖。
跟著指示牌走到食堂,食堂里人也不多。
都是些沒味道的食。
梁薇點了份牛面,面要現煮。
坐在餐桌邊等。
手機還有百分之二十的電,沒有打開網絡,仿佛與世界隔絕。
翻翻短信記錄,除了一些推薦短信和垃圾短信,也只有陸沉鄞了。
點開對話框,給他發短信。
‘你在干什麼?’
這個時間點不用猜也能想到,他在吃飯啊,吃完飯洗澡睡覺。
他的生活枯燥又死板,日復一日的重復著。
他昨晚問明天要做什麼。
這個問題真是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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