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與季將軍一見如故,我將這枚玉佩贈與將軍當作見面禮了。 ”
季明雪連忙擺手拒絕:“使不得,使不得。”
傅歸荑故意板起臉,強地塞進他手里,冷冷道:“若是季將軍拒絕,那便是看不起傅某。”
季明雪哪里有這個意思,他見傅世子言辭懇切,推辭不過只能收下:“傅兄也不要見外再我什麼季將軍,以后你我之間以兄弟相稱。”
傅歸荑自是應允,只提出了一個要求,希季明雪能將這枚玉墜掛在腰間,不要轉送他人。
季明雪莫敢不從。
兩人相視一笑,和氣融融。
裴璟理完軍務后馬不停蹄地趕來,見到的便是傅歸荑的手主托著季明雪的大掌,眉眼含笑。
他的雙腳登時釘在原地,跟在后頭的趙清沒料到他會忽然停下來,一個不妨撞了上去。
趙清扶住搖搖墜的帽子連連告罪,裴璟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目沉地盯著前方那對男,他們之間靠得那麼近,近到季明雪只要一低頭,他的就能到傅歸荑的額頭。
裴璟覺得自己的額頭騰地一下炸開了花,瞳孔中的冷意與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朝前方猛然去。
傅歸荑后脊忽然發寒,猛一回頭看見裴璟站在不遠,他眸戾,面籠寒霜,周的黑氣快要滴出水來。
連忙松開季明雪的手,后退一步,笑意驟然消失,恢復最初的淡漠清冷。
季明雪順著傅歸荑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只見太子殿下兇戾的目掃過他全,如同冰刃刮過,骨的寒涼。
裴璟慢慢踱步而來,最后站在傅歸荑邊,垂著眼簾死死盯視,像要把燒穿。
傅歸荑剎那間臉煞白,指尖微蜷陷掌心,抑住抖向他行禮。
季明雪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怪異,他不明所以,神如常也向裴璟行禮。
裴璟看著兩人作整齊劃一,扯出一抹冷笑:“孤見兩位相談甚歡,不知在聊些什麼?”
季明雪怕裴璟以為傅歸荑在刺探軍,連忙開口替澄清,將兩人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說給裴璟聽。
裴璟聽完陡然向傅歸荑,他的目又兇又狠:“他說你想家?”
傅歸荑察覺出裴璟語氣中的沉厲,唯恐他在這里當場給自己難堪,頓了頓斟酌道:“只是看季將軍縱馬馳騁的樣子,一下子想到了哥……我妹妹。”
裴璟笑了,下一刻眸底寒乍現:“是麼?傅世子都將自己家傳的玉墜給了季將軍,孤看不像單純的欣賞,更像是要與季將軍定親似的。”
最后一句話裴璟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的,夜夜相擁眠,他如何能不知道那枚玉墜對傅歸荑來說有多重要,好幾次他都看見,獨自握著玉墜失神垂淚。
居然給了季明雪。
一想到這件事,他的理智幾乎要被心底冒出的怒火焚燒殆盡。
莫不是看上了他。
季明雪詫異地“啊”了一聲,臉一下子燒紅了,訥訥道:“傅兄是……是這個意思嗎?我不知道,你是看中我妹妹了?但是才五歲,會不會有點小,你恐怕還要等很久。”
他很欣賞傅歸宜,自然也覺得是門好姻緣。
傅歸荑:“……季將軍誤會了。”
季明雪的臉更紅了:“那你……那你是想將你的妹妹嫁給我?”他沒想到傅歸宜這麼看好他,登時有點赧,又有一點小得意,聽說傅兄的胞妹天弱,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南陵的生活。
能與銥驊傅兄做親戚,季明雪是非常愿意的。
傅歸荑:“……”實在沒想到裴璟會突然出現,這下如何解釋?
裴璟似笑非笑瞥了眼傅歸荑,強下口翻滾不止的怒火問:“傅世子的胞妹恰好與你同歲,倒是合適。就是不知道世子愿意讓自己的妹妹嫁到南陵麼?”
季明雪十八歲,傅歸荑也是十八歲,難怪能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真是該死的相配。
這個認知讓裴璟心底陡然生出滔天的怒意,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嫉恨。
他眸里全是獰,仿佛只要傅歸荑敢回答要與季明雪結親,他就能當場擰斷的脖子。
傅歸荑被他看得腳發,著聲否決:“胞妹弱,暫時沒有嫁人的打算。”
裴璟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
季明雪相當有眼力勁地將傅歸荑的家傳玉墜雙手奉上:“傅兄這份禮太貴重,還是請收回去罷。”
傅歸荑抿了抿,正接過時被裴璟攔空截下。
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裴璟用力拽著往外走,幾乎是將整個人拖回馬車的,手臂上的力道好像是要碎。
被猛地扔進不算的臥榻上,傅歸荑一不趴在上面,倔強地不肯回頭。
裴璟坐在側,沉冷地命令車夫回宮。
傅歸荑咬住下,如同泥塑般維持一個姿勢。
一路無言,車廂的溫度如冰川般寒冷窒息。
回到東宮,裴璟臉黑沉將傅歸荑推進自己的寢殿,不控制的摔倒在紅木雕花圓桌上,砸得眼冒金星。
砰地一聲大門關上,傅歸荑心口一跳,勉強支起子往回看。
裴璟面罩寒霜朝走來,還不等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猛地被抵在冷的大門上,不可自抑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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