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智軒：“……”

　　陳挽將煙按滅，當機立斷私聊了譚又明，問：“譚上次說想打保齡球，最近還有興趣嗎，之前翻修的那個球館最近重新開業了。”

　　他說如果譚興趣的話，他可以去安排。

　　當然，他會預留足夠的時間等待生病的人痊愈。

　　陳挽幾乎沒有過主提議過組局，只有在爺們要辦什麽的時候領任務，安排妥當。

　　可那通意味不明的電話一直如同一刺梗在嚨裡。

　　陳挽不會認為趙聲閣會因為這種事就生氣了，對方掛電話的語氣都是禮貌的，除了回信息的時間比平日長些許，工作上也一如既往耐心。

　　但他也分明察覺，有無名的東西在悄然流逝。

　　不知究竟是什麽東西，明明都還沒有擁有，就已經在失去。

　　只是那些不可名狀的緒催促著他要堅定，要給予，要落落大方付諸心意。

　　譚又明自然是求之不得，大呼陳挽心，沈宗年最近忙，他也沒怎麽能出去，打保齡球好歹是有益心健康的育鍛煉，對方不該再有阻止的理由。

　　譚又明呼朋喚友，大家都很給面子，響應很快，除了趙聲閣。

　　趙聲閣極在群裡說話，仿佛一個假號。

　　直到出發的前一天，陳挽都不確定趙聲閣會不會同行。

　　他提前預定了荷裡的球館，幾輛車同時從海島出發，駛過明珠大橋，頗氣勢。

　　陳挽能認出卓智軒的卡宴，譚又明沈宗年的林肯，秦兆霆的賓利，但其中有一輛他沒見過的路虎。

　　開得快而穩，路跡筆直，漂移流暢，飛速移，仿佛要直直穿過明珠大橋駛蔚藍天際。

　　陳挽不錯眼跟著，心裡期自己有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

　　他不一定要追得上那輛路虎，但他不能再困囿於原地。

　　荷裡的球館是新開的，傍山臨海，門口立著一個巨型保齡球瓶模型，四面落地窗，可以看到海面和青碧芳草地。

　　會員製，人不多，陳挽沒有包場，只是買斷了部分球道，這便是他比旁人的心細之——爺們不喜歡熱鬧，但也不喜歡太冷清，人不能多也不能，就看怎麽把握這個度了。

　　趙聲閣前幾日即使生病也上班，但還是堆積了一些工作，電話很多，因此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

　　其實他今天沒有打算要來，但譚又明給他打了許多次電話，並說有重要的事要說。

　　還諷刺他那麽差應該加強鍛煉。

　　“……”

　　趙聲閣走過來跟大家點了個頭，目經過陳挽時，也一視同仁地點了頭，與其他人無異。

　　蔣應站得最近，順道和他談，陳挽一直找不到跟趙聲閣打招呼的機會，隻得先去找球館經理打點。

　　等他進更室，已經沒有什麽人，放好東西關上櫃門，趙聲閣正在整理品，陳挽走過去，看著他，說：“趙先生。”

　　趙聲閣在戴護腕，聽到陳挽他，抬起眼，點點頭。

　　不疏離，也不熱絡。

　　陳挽徑直走上前，看他單手給另一隻手戴護腕不算太順手，問：“需要幫忙嗎？”

　　趙聲閣自己扯好護腕：“沒事，不用。”

　　陳挽就這麽站著，也不走，腰背得很直，一副耐心專心等人的姿態。

　　趙聲閣通達理地說：“你好了就先過去吧，等一下我關門。”

　　陳挽搖搖頭，面平靜但執拗地說：“沒事，我等您一起。”

　　沒等趙聲閣拒絕，陳挽就主問起：“趙先生，您的冒好了麽？”

　　趙聲閣不甚在意回答：“應該好了吧。”其實聲音還夾著一點啞。

　　陳挽手了，覺得趙聲閣似乎對自己的一直有種不上心的隨意，想了想，他問：“您想喝點蜂水嗎？”

　　經理來和他說就差趙聲閣還沒有點飲品，vip都有專屬服務，點好單後由工作人員送到賽道上，他們這樣的份，經理更是重點關注，生怕哪一個細節怠慢，他不會直接去跟那群爺說話，都是通過陳挽打點對接。

　　趙聲閣整理好私人品都準備走了，就說：“不用了。”

　　陳挽也隨著往外走：“不會很甜，可以試一試，對嚨好，喝完舒服的。”

　　趙聲閣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沉靜無波，心裡卻閃過很多東西。

　　到底是怎麽樣呢。

　　近不得，也趕不走。

　　就那麽肆無忌憚，為所為嗎。

　　憑什麽。

　　氣氛微妙，氣流湧，仿佛一切都沒有變，但又變了些什麽。

　　誰都沒有提起那天那通電話，也看似毫無齟齬，點頭寒暄，與往常無異，實則心照不宣，又各自不得其解。

　　陳挽非常非常認真地注視著趙聲閣，眼睛很黑，平靜中含著一種堪稱為真摯的固執，大方坦然地接趙聲閣的審視。

　　普通朋友法則替代暗法則為新的衡量標尺和行為準則。

　　陳挽可以對朋友關懷病嗎，可以等朋友一起走嗎，可以為生病的朋友點一杯潤的蜂水嗎。

　　既然都可以，那為什麽不可以給趙聲閣。

　　界限之，陳挽要給趙聲閣很多，最多。

　　趙聲閣不想要的話，扔掉也可以，但陳挽還是想給。

　　趙聲閣看了他一會兒，覺得陳挽似乎和從前有些許細微的差別，是恭謙的，但沒有那麽溫順了，掀掉那層不真實的社微笑之後，整個人於無聲平靜中出某些真實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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