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闖沒打算要接,直到看到雨水要把李松那頭摻著幾縷白發的頭髮也打了,才手接過,低聲道了聲謝。
雨水順著他的鼻梁一路往下滾落,到鼻尖攢大滴的水珠,然後骨碌碌墜地。他撐起傘。
李松有些不忍,想說什麽,卻又記起季眠的吩咐,隻好沉默。
幾秒後,輕聲叮囑了句“您早點回去吧”,轉重新上了車。
車開出去,李松繞著街開了一來回,並未如他所言的那般回家去。
車在小區門口附近的位置停下,李松關掉車燈,看見不遠的人還沒有離開。
這時他才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青年,心裡長歎一口氣。
車在外面停了足有二十分鍾,門口的人影才撐著傘,緩步離開。
喻闖走了。
往後幾年,再沒出現在季眠面前。
第136章
這日之後, 季眠從此再收到有關喻闖的消息,就只有來自系統的提示音。
一開始響得很頻繁,頻繁到他幾乎以為喻闖還留在寧城, 就在他邊,仿佛隨時就能夠見到對方。
可周紀某天來找他時, 帶來的消息卻說, 喻闖已和喻星一起搬走了。季眠那時候才知道, 原來是周紀在喻闖面前提過紀家和裴家聯姻的事。
他有系統開的上帝視角,知道所謂聯姻是本不可能發生的。可在喻闖眼裡, 卻是定局。
季眠不知道喻闖去了哪, 不過料想對方應該不會過得很差, 至在經濟方面應該如此。
喻闖能有辦法賺到一千萬, 自然用不著他來發愁生計。
再往後,收到的來自喻闖的深值頻率逐漸了,不過仍是隔三岔五便響一次。季眠有時候會因此而開心,好像是收到了來自喻闖的信息, 但更多時候, 則是難過。
因為每響一次,就代表著喻闖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裡, 正在想念著他, 或許是為此痛苦著。
季眠寧願從此聽不到這聲音。
系統總在這時候反駁他:【等聽不到這聲音,你想回去見到你哥, 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說得也是。
一年後,雲馳集團在寧城不斷發展壯大,逐漸為能與裴晟集團並稱的存在。而裴清也在此時與裴家徹底斷絕關系, 原定的與紀家商量的親事因此告吹。
季眠還是那個花天酒地的紀小爺。
因為“失”, 他在親朋好友面前表演了許多次傷心絕, 紀海、周紀都是不忍,就連向來不怎麽搭理人的薛宗,居然也都為此貢獻了五十點深值。
幾個人加起來,不如喻闖那偶爾響一次的深值來得多。不過蚊子再小也是。
裴清不知為何,為此事特意來紀家跟他道歉。
季眠驚訝又茫然,委實沒料到會有這麽一遭。裴清沒必要為他這麽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炮灰特地過來一趟。
又過去三年時間,這三年裡,絕大多數大事件都如劇裡一般。裴清在裴家的那年裡也暗中了不手腳,裴老二其挑撥,想方設法將自己的幾個兒進裴晟集團的管理層。裴晟部的管理本就有問題,加上幾隻蛀蟲,決策接連出現失誤。
雲馳趁機搶佔了裴晟集團大半的訂單和市場。裴晟集團資金鏈出現問題,裴老大這時候才低聲下氣來找到雲馳的老板進行談判。
卻不想,出現在談判桌上的,並非是雲馳集團的老板俞雲奎,而是從三年前就跟裴家斷絕往來的裴清,當場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裴家徹底垮了。
而紀家也如原劇中那樣到牽連。那段時日,紀海連家都沒回過,整日待在公司裡。
李松的表常見哀愁,但在季眠面前還是保持著若無其事,卻並不清楚自家這個一無所知的小爺知道的事遠比他多多了。
一個月後,紀海回了趟家,變賣了紀家的幾棟房產,包括寧城季眠一直以來居住的這一棟。家裡的傭人辭退大半。
季眠也是這時候開始覺得事不太對頭。因為如果公司已經走到絕路上,紀海不大可能大費周章在這個當頭變賣房產,直接等待破產後清算資產就好了。
他心中狐疑,有點搞不懂這是不是在垂死掙扎。
但看紀海每天為了那麽幾個小目標焦頭爛額,季眠還是把自己收藏的絕大多數腕表拿給了拍賣行。
周紀和薛宗也從他手中高價收走幾塊,季眠知道這兩人並不表,是想幫他一把。最後勉勉強強也湊了兩個億出來。
寧城的其余富家子弟,這時都在看紀家的笑話,傳著紀家不可一世的小爺這回可算是栽跟頭了。
前有跟裴清的婚事告吹,現在連摯的手表都只能流到拍賣行裡,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如果季眠早知道,紀海這麽做是為了自己填補資金鏈的空缺,導致紀家的公司居然茍延殘地活了下來,說什麽也不會變賣那些腕表。
裴清給紀家留了回轉的余地。
兩個月後,季眠沒等來紀家宣布破產,只等來一個滿臉疲態的紀海。
紀氏集團在這場風雨中勉強活下來,只不過也沒剩下幾口氣了。
饒是如此,也跟原本的劇線相差太多了。
季眠十分迷茫。
怎麽他什麽也沒做,劇也還是崩得沒邊兒了?
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積分,這回又不知道要因此被扣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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