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垂下眼。
結婚啊……
……
之後一段時間,喻闖常提著禮登門拜訪,所幸季眠都不在紀海這裡。
紀海每每見著他來,要拚命克制著自己不去拎子攆人。喻闖帶的禮越積越多,放在房子的角落裡無人過。
但凡有個識貨的客人來,瞧見那一大堆被當作垃圾囤放的東西,大抵要瞠目結舌、驚掉下了。
紀海心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便找人打聽喻闖的住所想把東西退還回去,帶回來的消息卻說喻闖每回來寧城出差都是住在酒店,並沒有固定住。
心下愈發不解了。有閑錢閑功夫買那些沒用的,甚至隨隨便便買一套上億的房產,卻懶得給自己找一穩定的住所?
他也不願意欠喻闖這麽多東西,找了幾次門路仍沒把東西退回去,隻好周末把季眠從公司了回來。
喻闖果不其然又來了。
敲了敲紀家的門,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無人回應。紀海不願意見他,於是經常假裝人不在家。
喻闖一早到規律,於是耐心地又敲了兩遍。
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比以往的似乎要輕一些。
門從裡面打開,眼前出現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喻闖僵在門外,跟季眠冷淡的眸相對。
相比前幾次見面的劍拔弩張,這回因兩人都沒有急著開口嗆聲,氣氛倒是和諧了一點。
季眠扭頭回了屋,沒關門。喻闖立刻會意,隨其後踏過門檻。
進屋後,先看見桌上擺著一大堆的東西,手表、字畫、翡翠……都是他之前送過來的,當即意識到不對。
果然,下一秒聽到季眠開口:
“東西帶回去,別堆在這裡佔我家的空間。”
喻闖當即反相譏:“……又不是送給你的。”
季眠猛吸一口氣,就要發作,卻生生忍住了。
眼見著要向之前幾次一樣吵起來,喻闖默默閉上,東西放一旁,厚著臉皮先坐了下來。
季眠一點兒不行待客之道,也不給人看茶倒水。好在喻闖並不在意,抬眼盯著季眠煩躁至極的臉看。
“你邊現在有其他男人?”
季眠看他一眼,有點莫名。“沒有。”
喻闖點點頭,接著道:“裴清已經跟人訂婚了……”
季眠惱了:“你能不能別提這檔子事!”
【深值加100,貢獻者喻闖。】
“既然你沒有喜歡的人,跟我結婚有什麽不好?”
“我為什麽要跟你結婚?”
“很多理由。我很有錢,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
“之前被紀家賣掉的房產,古董字畫,還有你的東西……我都可以買回來,還給你。如果紀叔叔還有回歸商場的意願,我可以幫他再打造一個新的紀氏。”
喻闖輕笑,“還有,我跟裴清不是很像?你……”
季眠冷聲打斷:“已經不像了。”
喻闖頓了下,道:“至我長得不難看。”
“爺,翻遍整個寧城,你找得出比我更好的結婚人選嗎?”
季眠沒說話。
喻闖看著他,聲音低了些,哄似的:“婚後,我不會常回寧城,你用不著時刻見到我。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給你。”
說完,等了片刻,等來對面一句:
“東西帶回去。”
嘖。喻闖咬牙。
油鹽不進。
不可否認,喻闖說得沒錯。整個寧城,能跟此時的喻闖相比的,大概也就只有裴清和俞雲奎。
但喻闖不知道的,季眠並不需要通過聯姻這種手段來重建紀家的地位。
紀氏如今勢頭大好,早已經度過了破產風波後的低谷。
只要季眠願意,紀家曾經賣出去的所有房產和件,都可以在未來兩年全部收回。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喻闖隻好先松了口:“只要你留下一樣,其他的我可以帶走。”
“什麽?”
“驪水新苑的那套房子你留下。上次在停車場時,我就說過要還給你。”喻闖停頓兩秒,“而且,我也收了報酬。”
提起“報酬”,季眠的臉立刻變黑。
“過戶手續之後我帶你去辦。只要你答應,其他東西我今天就帶走。”
季眠勉強退了一步:“可以。”
喻闖瞧見他的神,抿了下。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在圖什麽,想方設法送了東西,卻討不得半點好。
桌上的東西,喻闖來來回回搬了五次,才都丟進了車廂裡。
最後一次回來時,把一個盒子遞給季眠。
季眠怔了一下,接過喻闖遞來的盒子,打開後,裡面放著一隻橄欖綠的腕表。
他很快回憶起來,那是他兩年前賣給一個收藏家的一塊腕表,也是原主的表櫃裡最珍貴的。
喻闖看著季眠空的手腕,說:“你的表,也收著吧。”
季眠猶豫了下,沒再推拒。
喻闖得寸進尺:“還有這副字畫,紀叔叔可能會喜……”
“……出去!”
喻闖見好就收,把剩下的禮一並打包帶走。
等關上門,紀海從房間走出來,看見空的桌子,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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