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生生世世的糾纏
“先將親眷押大牢,待朕得勝歸來,再行置。”
玄霽川擺了擺手,便提劍離開。
文武百無力的癱坐在地,有人喃喃自語:“他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毫無人毫無……”話還未說完,便被捂住。
“你瘋了!”旁邊大人警惕的看著四周。
那人卻掰開他的手,黑黝黝的眸子裏看不到半點,一片死寂。
“效忠這樣的君王,還有什麽意思?效忠他殘暴不仁,隨意屠戮百姓嗎?”
“他這般喜怒無常,就算今日不死,明日也會死。”
“完了完了……”他踉蹌著站起,裏喊著完了一步步走出去。
東淩的心散了。
白荷花坐在銅鏡前,一點點梳著披散的頭發,銅鏡中倒映著的麵容,已經與原本的容貌一模一樣。
又瘦了許多,腹部明顯起來。
“娘娘,門外百求見。”
白荷花眼睛都沒眨,隻輕的梳著頭發:“讓他們走吧,本宮勸不了他。”
宮人知曉狀態不好,卻不得不勸:“聽說,陛下要屠三城,近九萬人。”
“今日朝堂上有兩位老臣以死相諫,濺三尺,卻未曾改變陛下心意。陛下甚至……還要夷他們三族。”
白荷花手中的梳子,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他……要屠三城?數萬百姓生命?”
“還要夷平三族?”眼中一片死寂。
深深的吸了口氣“讓他們回去吧,本宮亦是勸不住他。”
宮人抿著,卻也隻得出去稟報。
“娘娘, 夜深了,歇息吧。”
白荷花扶著肚子站起:“本宮去看看念兒。”微扶著肚子艱難的出門,自從反悔東淩後,玄霽川一次也不曾見過。
“殿下呢?”宮人問道。
門外的宮人跪下回話:“殿下年歲尚小,卻極其刻苦,還在看書呢。奴婢們勸了幾次,殿下也不曾歇息。”
白荷花擺擺手,推門而。
小小的影坐的筆直,因早產胎裏不足,自小便生的瘦弱。
無數個日夜守在孩子邊,曾經好幾次危機,都熬了過來。
太醫說,他求生意誌很強。
“母後。”瞧見白荷花門,他放下手中筆快步上前迎母親。
“已經夜深,怎還未睡?子好不容易養好,可不能再生病。”白荷花了他手,暖呼呼的,不冷。
“兒臣知曉自己的子,若太過乏累,兒子會歇息的。”
“兒子爭氣些,聽話些,母後就能開心。”
“兒臣想要母後開心。”他笑的眼眸彎彎,很是乖巧聽話。
白荷花心頭一痛,忍不住彎腰抱了抱念兒。
他這般乖巧努力,玄霽川卻並未多看他一眼。
這是他唯一的子嗣,卻並未給過父子之間的溫。實乃,因念兒這張臉,像極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白荷花輕輕啜泣:“念兒很好,念兒不必證明什麽,你都是母後心中最優秀的孩子。”
“念兒,母後以你為榮。”
的念兒,總是在證明自己,想要得到玄霽川的誇讚。
“念兒還能做的更好哦。”小殿下舉起拳頭,眼眸亮晶晶的。
他踮起腳笨拙的給母親眼淚:“待念兒做的更好,父皇也會看重母後。母後,你以後別哭啦,念兒保護你。”白荷花聽完差點哭出聲。
抱著兒子好一頓親昵,才哄得他放下筆,洗漱歇息。
待孩子睡,白荷花輕輕在念兒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一滴眼淚落在孩子上,的眼中藏著無限溫。
“母後對不起你,念兒。”不該將你生在虛偽的假象之中。
的,是騙來的。
輕著臉頰,是錯了。
白荷花一夜未睡,枯坐在銅鏡前。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第二日,天還未亮,外邊便響起戰鼓聲。
“聽聞北昭陛下親臨戰場,東淩與北昭,隻怕有一場仗。”宮人擔憂不已,幾乎人人臉上都掛著憂。
他們的君王要屠城,他們有種悲哀。
“娘娘,您去哪裏?”宮人見出門,不由急忙追上去。
白荷花黛未施,素麵朝天,穿著一青蓮,猶如一朵朵盛開的蓮花。
白荷花站在城牆上時,玄霽川甚至都不曾回頭。
他穿著一鎧甲,手握染長劍,一如當初。
他的對麵,是謝承璽。
隻見他劍指蒼天:“謝承璽,你若將嫁我,本王願以十城做聘。從此東淩願俯首稱臣,甘在北昭之下!”
“你若不願,那這城中百姓,便會為這劍下亡魂。”
“一日屠一萬,你能撐到幾時!”你不是自詡最是博嗎?陸朝朝與數萬生靈,你怎麽選?!
他早已執拗纏,陷地獄,再也無法。
此刻,笑的肆意又張狂。
謝承璽和陸硯書麵凝重的看著眼前,無數被俘的無辜百姓,所有人屈膝跪在地上,發出無聲的嗚咽。
“早知,朕便直接殺了他!”謝承璽眉頭鎖,看著眼前烏的一片百姓,隻恨自己沒提前手。
陸硯書卻並未回頭:“你若手,那各國便會對北昭失去信任,也會被東淩舉國攻擊。”
“凡間便會分崩離析。”
“他,不能死在北昭。”
一旦死在北昭,後患無窮。
玄霽川瞧著他們二人,角咧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殺!”字還未落下,便聽得後傳來一聲驚呼。
“皇後娘娘。”
玄霽川條件反般回頭,便見那高高的城牆上,站著一抹雪白的影。
影玲瓏俏,未施黛,如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城牆上,微風拂來,飛舞,肚子微微隆起,他眉眼一。
白荷花赤著腳,披散著頭發,盈盈起舞。
玄霽川眼前的畫麵漸漸與記憶重疊。
月下,不知人間疾苦的笑著喚他:“玄哥……”一曲又一曲,不知辛勞,直到疲力竭跌他懷中。
那一日,他們許下來世。
“玄哥,我後悔了……”我不該,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生生世世的糾纏,早已是一段難解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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