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外即是空曠場,鄉下和城市一個明顯區別是:星星。
尤音仰頭看著漫天繁星,一天的疲憊消失,心變好,跟他說話也變得溫,問他那邊有沒有星星。
對面響起走聲,推拉窗門聲,接著聽見他說:「有,月亮下面掛著一顆。」
尤音轉圈找,找到月亮底下最亮那顆,語氣像個孩子興:「我也看到了。」
千里共嬋娟。
大抵是這個意思。
眼下宿舍沒有其他人,尤音開外放,「不想。」
他說:「我看見月亮升起來了。」
尤音朝窗外看了看,看見樹梢後一枚皎白月亮。
現在上旬,天氣好,東邊月亮西邊落日,相輝映。 「唔」了聲,「看到了。」
「想我嗎?」
尤音不答,「你有事沒事啊?」 「有,現在在做什麼?」
「換服,等會去村民家吃飯。」
車子里,男人皺眉,「和誰
去?」
「全部都去,不過他們沒課先過去了。」
「就你一個人?安不安全?」
「安全,村子離學校不遠,而且這邊沒有你想像中落後,有導航的,走路十幾分鐘而已。」
「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
說話間尤音換好服,看了眼時間,還早,作慢下來,先把髒服泡好。
等從外面公用浴室回來電話還沒掛。
換鞋,邊問:「你在做什麼?」
「路上。」
「工作結束了嗎?」
他這兩個星期也在南方出差,忙什麼無人機的事,他跟說起過,但不太懂,只聽得大概。
「嗯,結束了。」席庭越看著外頭連綿不斷山脈,聲音緩緩:「真不想我嗎?」
尤音安靜幾秒。
沒有不想,但沒到想的程度,有天晚上他太忙,沒有消息沒有電話,那天晚上沒睡好,睡前想了好多事,想漫畫想老師的課題想未來,也想他們現在的關係,越想越煩。
不知道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繫,但來這麼久,除了第一天就那晚沒睡好。
好一會,穿好鞋,細聲說:「我得走了。」
席庭越還沒應,門口傳來敲門聲,只一聲,敲門人推開沒上鎖的門,尤音看去,看見那個大梁的,眉心深擰。
這是生宿舍。
大梁咧,「周老師說小姑娘你還沒來,咱們快吃飯,我來接你,走吧。」
電話里男人聽見聲音,沉聲問:「誰?」
尤音關了外放,手機到耳邊,聲音故意揚起:「周老師讓村民來接我,先不說了。」
電話掛斷,尤音拿起包離開,大梁收回打量宿舍的目,退出去。
尤音鎖好門,客氣道:「麻煩您了,走吧。」
大梁跟著,不大的眼向上挑,滿眼利,「和男朋友打電話呢?」
這次尤音不再否認,「嗯,男朋友。」
「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男朋友肯定也很帥吧?也是大學生?」
「不是。」
男人上味重,尤音覺得略微不適,加快腳步,兩步到三車前。
尤音爬上去,坐在車尾,大梁也上了車,背對著,啟車子後依然找話說:「你男朋友很疼你吧?」
尤音不太清楚這個「疼」的含義,沒回答。
大梁回頭看一眼,又咧,出一口劣質煙的大黃牙,「我要是有這麼漂亮一個朋友哪捨得讓來我們這窮地方,不得抱在懷裡疼啊。」
語氣漸漸不對,尤音仍是沒接話,大梁大概覺得無趣,說了幾句後也不再說。
天還亮著,幾分鐘抵達吃飯的村民家,兩桌飯菜,大家在桌邊各自聊著天,氣氛看起來不錯。
尤音一到,王曼臉上鬆了口氣,停止尬聊,立即招呼大家:「開飯開飯。」
這邊口味偏辣,尤音從小申城長大,辣一點吃不了。
他們在學校是跟著孩子吃食堂,味道還能接,可眼下這滿滿十幾個菜,紅辣椒估計占一半。
尤音只吃了一口,滿地找水。
大梁看著對面被辣得嫣紅的孩,眼漸深,隨即熱拿過旁邊椰子,「來來來,這有。」
接著去斥隔壁一個婦人,「不知道人家從大城市來的,哪得了咱這辣。」
婦人歉意連連,把唯一一道沒放辣的青菜換到尤音面前,用帶有口音的普通話說著:「我的錯我的錯,青菜不辣,吃這個。」
尤音道謝。
八點,斷斷續續吃得差不多,幾個男生、學校老師和村民還在喝酒,生們想回去休息了,大梁提議送們回,這大晚上的不安全。
周老師代:「行,你們送我放心。」
五個孩子,兩輛三車,尤音和康妙妙一起。
尤音不太想上車,但從這里回學校的路燈都沒有,走路回去不可能,只能著頭皮上。
......
學校門口,一輛租來的大眾大燈照亮「黎村小學」四個字。
穿定製西服的矜貴男人盯著眼前幾棟黢黑小樓,眼尾低,臉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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