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那個出國的前男友？」

客廳里，桑爸爸把桑念拉到一邊，如此問道。

桑念腳趾摳地：「嗯呢。」

桑爸爸表一言難盡。

他們夫妻倆不過是出了一周差，哪想，剛到家兒就給了他們這麼大一個「驚喜」。

天知道他們一打開門，看見穿著圍拖地的陌生青年時，心有多複雜。

——視線落到餅狀攤在沙發上心安理得看漫畫的寶貝兒時……

更複雜了。

桑爸爸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對侷促的謝沉舟招手：

「那個，小……」

他問桑念：「他什麼來著？」

桑念：「謝沉舟，沉舟側畔千帆過的沉舟。」

「名字不錯。」桑爸爸點點頭，接著對謝沉舟道，「那個，小謝啊，把拖把放下吧，坐下來說說話。」

謝沉舟看了眼桑念，在的眼神示意下放下拖把，坐到了桑爸爸邊。

桑爸爸輕咳一聲：

「還有我的圍，也了吧。」

謝沉舟麻利地了，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桑爸爸打量著他，心中不由暗贊一聲：

寶貝兒眼果然不錯。

這小伙子很有他年輕時的幾分風姿啊。

不過……

桑爸爸的目轉為審視：

「聽說你和我們念念分開過？現在怎麼又來找了？」

謝沉舟還沒說話，桑念搶先道：

「我們在路上偶遇，所以把他拉來幫我拖地。」

桑爸爸：「問你了嗎？去切點水果來招待客人。」

桑念只得不不願地起。

謝沉舟也站起來：「我去切吧。」

「你可是客人。」桑爸爸客氣笑道，「哪有讓你去的道理。」

說完，他一把拽住謝沉舟。

謝沉舟生生順著他的力道坐下。

桑念給了他一個「加油」的眼神，腳步輕快地走進廚房。

桑媽媽正削著梨，果皮拖得長長的，一次也沒斷過。

桑念也拿了一個梨去削，桑媽媽笑道：

「你哪幹過這個，行了，別禍害這個梨了，老老實實去洗手等著吃吧。」

話落，桑念轉了轉水果刀，三兩下將梨削好。

對媽媽得意一笑：

「你看，我現在比你削的還要好了。」

桑媽媽愣了下，抓住的指尖左看右看：

「手傷著了沒？」

「沒有，」桑念連忙道，「我好著呢。」

桑媽媽這才鬆口氣，故意沉著臉教訓：

「以後不許再這樣玩水果刀。」

「知道了知道了。」

桑念還要再削，桑媽媽嘆氣：

「行了，你爸沒真想讓你做這個，找個藉口支開你而已。」

桑念著門口，朝客廳探頭探腦，憂心忡忡。

桑媽媽用叉子叉了一塊梨餵到邊：

「別看了，你爸喜歡著他呢。」

桑念霎時回頭：「真的？！」

桑媽媽笑了笑，對示意：

「吃梨，潤肺的，你前段時間總咳嗽。」

桑念一口叼住那塊梨，咬得水四濺，仍抓著上句話不放：

「我爸真的會喜歡謝沉舟嗎？」

「從小到大，只要是你喜歡的，你幾時見他不喜歡過？」

桑媽媽攏攏頰邊碎發：

「爸爸媽媽只希你能開心。」

「念念，」又道，「你之前那副樣子，媽媽真擔心你。」

桑念垂頭，囁嚅：

「對不起。」

「傻孩子。」

桑媽媽輕輕掐了把的臉，彎著眼睛笑：

「你永遠不用和爸爸媽媽說對不起，你只要對得起你自己就夠了。」

桑念抿著笑開，抱住的腰，在懷裡撒：

「我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桑媽媽鼻尖：

「油舌。」

桑念在懷裡蹭蹭臉：

「才沒有。」

桑媽媽拍拍的背：

「好了，把梨端出去吧，他們應該聊得差不多了。」

「好嘞！」

桑念端著果盤一溜煙跑出廚房。

把果盤擱到茶幾上，坐到桑爸爸另一邊，對他笑得討好：

「爸，吃梨，我親手削的。」

桑爸爸看了眼的手，詫異：

「你還會削梨？」

桑念嘚瑟：

「嘿嘿，誰讓我傳我媽呢，那一個心靈手巧。」

桑爸爸剛想笑，瞥見旁邊的謝沉舟，又生生忍住了。

他招呼道：「小謝，吃水果。」

謝沉舟拘束地搖頭：

「不用了，謝謝。」

「讓你吃你就吃，」桑念催促，「再不吃就氧化了，趕的。」

謝沉舟默默手去拿叉子。

桑爸爸把兩人互看在眼裡，心裡已大概有了數，狀似不經意地問：

「小謝現在既然回國了，是打算在國長期發展還是——？」

謝沉舟道：「我會留在這兒，再也不走了。」

桑爸爸滿意地點點頭：

「你父母也是本地人？」

謝沉舟：「不是。」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

「他們在我五歲時過世了，我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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