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胡氏已經被遷走,已經是個庶人,自然沒有資格住在翠微殿里了。
日后的居所,只會是這皇宮角落偏僻地方。
其實所謂冷宮,就是冷僻的宮殿,并不可能有什麼宮就做冷宮。
但是那些失寵的,獲罪的嬪妃們住的地方,確實會被人戲稱為冷宮。
而此時胡氏被丟來的地方,這宮殿連名字都沒有。
倒不至于年久失修,因為先帝登基后,整個皇宮的房屋都修葺過。
可外頭好,里頭不好。
到底沒人住,皇宮這麼大,每一都裝飾是不可能的。
就連床鋪都沒有,有的只是青磚配上泥塊做的土炕。
但是說是土炕,又沒有火灶,就是個實心兒的泥土磚頭墩子,別說冬天了,就是盛夏躺著也是冷得要命。
也別妄想有人伺候了,能帶幾件裳,收拾幾件細,一張被褥來,就算萬幸。
日后用膳到是有人來送,可是一天送三次還是三天送一次,那就看手里還有什麼錢。
胡氏現在顧不得這些,嚨到肚腹劇痛無比,被人丟在地上,也起不來。
痛的翻滾,此時甚至不是害怕或者難過。
而是憤怒!
無比的憤怒,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
越是疼就越是想喊,越是喊就越是喊不出來,一雙纖纖玉手在地上抓,陷進磚里,摳著泥土。
十指甲折斷了一大半,也緩解不了一的痛苦和怒意。原本漂亮的臉蛋是扭曲的紅腫,那是掙扎的時候燙到的,一雙眼赤紅,全是恨意和怒火。
短短時日,已經人不像人,只是可惜沒人看見,沒人關心,沒人在意。
果然,陛下并沒有對麗昭儀做的事說什麼。
次日一早,眾人來請安,大家對于麗昭儀和胡氏的事也都知道了。
難免是要提起來的。
“胡氏也是可憐,聽說被送去偏僻的時候,整個里全是。喊也不能了。”林才人皺眉,說著臉都有些白:“太慘了些。”
“雖說如此,也是先害人在前。皇嗣都敢謀害了,有這個結果也是咎由自取。”欣良儀道。
“妹妹說的有道理,只是確實聽著很嚇人。我聽說,這樣的基本上都活不了。”林才人皺眉。
“真的啊?那是嚇人,淋淋的,我小時候家里有個下人被燙著了,燙的還是外傷呢。后來也死了,我家里給請了郎中看的,可是他就是好不了,那皮潰爛的越來越多,后來就發高燒,一病不起,熬了三個月死的。”云寶林道。
“哎喲,真嚇人。”曲寶林胳膊。
事實上們這些都不是出貧民家庭的,就算是家世差一點,那也是從小有人伺候的。
這種淋淋的事,要說真的一點都不怕也不可能。
“娘娘,雖說胡氏是該死,可陛下已經下了決定。麗昭儀如今這樣做,是否也有點過了?陛下都沒說要胡氏的命,麗昭儀就下了手?”姜昭容道。
“是啊,麗昭儀這回真是……”容妃搖搖頭。
“雖說麗昭儀失了孩子,傷心是應該的。可這下手太過狠辣,到底也不好。”賢妃皺眉。
無眠等著,見貴妃確實不開口了,于是道:“你們說的有道理。這件事上,麗昭儀確實過了些。不過陛下既然沒有追究,也是念在剛沒了孩子。但是這件事也就到這里了,后續再做什麼就算是陛下不管了,我也得管。”
“皇后娘娘說的是。”貴妃接話:“確實太過了些,麗昭儀子任是一貫的,只是再任,也要有個度。這一回想必也吃了教訓。”
后頭眾人也就說些閑話,很快請安就結束了。
結束后,貴妃自然是要留下,要接東西。
不過要說就這麼順理章的全都出來不可能,沒困難也得找點困難給無眠。
首先就是今日,皇子公主們了榮康殿,明日就要種痘了。
宗親們也是今日送孩子進來。
“別的也罷了,這件事如今要是貿然移給娘娘,只怕是下面人無所適從,一時倒是耽誤了孩子們。”一來是有私心,二來不放心自己的兒。
乍然放手,自己兒的命在別人手里,怎麼都不會安心的。
“貴妃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件事是重中之重,不管是皇子公主還是宗親家的孩子,都決不能有閃失。既然貴妃你這麼說,那這樣吧,你還管著,我派人去大皇子那邊住著,務必保證他們都好好的出來。”
這一封閉,至半個月。
種痘后大家都會開始發病,快的三五日就好了,慢的就要十來天。
半個月都說了,反正就算你發病后好了,別人還沒好,你也不能出來。
不然怕出來傳染了。
“娘娘如此說,大皇子想必很激娘娘。”貴妃笑了笑。
“還有就是一些賬目,妾都拿來了。只是下面的人到底沒有一時就都整理妥當的。宮中人多,娘娘也知道。”
“這不要,你把該回來的都回來就可以了。我不如你心細,但是勝在有個名分,好歹說句話,辦事的人還多。你放心,你的好我都記得。”無眠笑道。
這話說的及其平和,可聽在貴妃耳朵里,怎麼聽都不好好話。
貴妃想,我就看著你出丑。
貴妃走后,金波來講名冊遞給了無眠:“這是奴婢這兩日記錄的,您過目。”
無眠打開看了看:“你們說,陛下消氣了沒有?”
“啊?”照花茫然。
“奴婢想著,應該消氣了吧?陛下應該也沒多生氣,頂多就是因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有些抹不開面子吧?”臨水笑道。
無眠嗯了一下:“不好說,不過我此時需要他消氣,這要辦事的話,還是討他一句話才好。所以你們說,我是送些吃喝去呢,還是請他來吃喝呢?”
臨水和照花幾個面面相覷:“要不,還是去請?”
“我要是親自去的話,不至于被趕出來,要是去請的話,不來呢?不過想想,還是去請吧,親自去,我也不值錢的。”無眠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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