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進門便發現喬念已經醒了。
林夫人當場就紅了眼眶,忙不迭地沖到了床邊,眼淚汪汪地看著喬念,“醒了?可算醒了,醒了就好……”
林夫人說著,兩行熱淚跟著滾落。
林鳶亦是雙目通紅地跟到了林夫人的旁,看著喬念,語帶哭腔,“姐姐終于醒了,不枉娘親日日誦經念佛,姐姐若是再不醒來,我都要擔心娘的眼睛會哭瞎了……”
聽著林鳶的話,林夫人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喬念眉心微沉,沒有說話。
心中只是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惡心。
不明白,人怎麼可以虛偽到這個地步?
送去死的是們。
急著來哭喪的還是們!
這若是不知緣由的人瞧見了,還不得對著們歌功頌德一番?
真惡心。
喬念轉開了頭去。
見狀,林夫人噎著,在床邊緩緩坐了下來,“念念,娘知道你生氣,可是這件事娘是可以跟你解釋的,你別不理娘,好不好?”
“是啊姐姐,娘……”
林鳶的聲音響起,只惹得喬念心中越發煩躁了。
正開口將人趕出去,沒想到凝霜忽然站了起來,是將林夫人跟林鳶都開了,“夫人,小姐重傷剛醒,不能刺激,您還是去外頭哭吧!”
這丫頭,倒是連侯府的主母也敢往外趕了!
不過,趕得好!
一旁的府醫也跟著開了口,“夫人,還是讓我來為小姐診脈吧!”
聞言,林夫人這才連連點頭,讓開了路。
只是并未出去,而是站在不遠無比關心地看著,時不時地抹一把眼淚。
府醫給喬念搭了脈,只說喬念此番傷了本,需得好生靜養些時日才行。
聽到這話,凝霜便越發理直氣壯了,“夫人也聽見了,是府醫要我們小姐靜養的。您還是快走吧!否則小姐若是一個激,被您氣出什麼好歹來……您總不會真想把我們小姐死吧?”
這話說得實在是狠了。
也不是一個丫鬟該說的。
可小姐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那日跟著芳荷苑其他幾個丫鬟替小姐去服時,那模糊的場景直接將們都嚇呆了!
便是今早與們說起,丫鬟們都還會紅著眼替小姐委屈不值。
人心都是長的。
凝霜不理解林夫人為何會如此狠心,是以說著說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緒,直到說完了才開始后怕。
林夫人哪里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能的心窩子,當下便是一副震驚的神,瞪大了眼盯著凝霜,卻又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林夫人被欺負了,林鳶忙站到了林夫人的面前,沖著凝霜怒斥道,“你這丫鬟,我上回就覺得你不是個好的!可你當日欺負我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敢連侯府的當家主母都欺負了去!你不要以為我娘天良善就拿你沒有辦法,姐姐不知道管教丫鬟,那我今日就替姐姐管教!”
說話間,林鳶便要沖上來掌摑凝霜。
卻不想,一個枕頭忽然襲來,直直砸在了的臉上。
“我的丫鬟還不到你來教訓,滾!”喬念趴在床上一聲厲喝,背上的傷因著方才扔枕頭的作而被牽扯,撕心裂肺的,生疼。
的聲音嘶啞著,將的怒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林鳶一下子紅了眼,“姐姐,是你這丫鬟太無禮了,我,我也是為了姐姐好……”
“滾出去!”喬念再次低聲怒喝,見們還是不,一雙眸子便死死看向了林鳶后的林夫人,“林夫人莫不是真想死我?”
林夫人頓時淚流滿臉,擺手否認,“不,不是的,我是你娘,我怎麼會想要死你……”
喬念已是一臉的煩躁,便是連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一旁的府醫見狀,忙是上前沖著林夫人行了一禮,“夫人,小姐傷勢太重,需要靜養,您若有什麼想說的還是過些日子再來吧!請……”
他對著林夫人做了個請的作,態度很是強。
因著府醫特殊的份,侯府所有人都很尊重他,哪怕今日林侯爺在場,府醫這一番話說下來也是要乖乖走出去的。
于是乎,林夫人便只能含淚看了喬念一眼,這才領著一臉委屈的林鳶走了出去。
待到房門被關上,喬念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不理解林夫人方才為何能哭得如此自然,如此痛徹心扉。
就像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一般!
而那林鳶,更是荒謬至極!
們怎麼可以哭得那麼理所當然,哭得好似全世界都委屈了們似的!
還真不愧是親母啊!
思及此,喬念不免開始慶幸。
慶幸自己與這侯府里的人,沒有半點的緣關系!
不會像他們一樣狠心,虛偽,令人作嘔!
真好。
喬念在床上又趴了兩日。
在第六日的時候,不顧凝霜的勸阻,下了床。
“小姐,您背上的傷還在流,不如再多躺兩日吧?”凝霜一邊給喬念梳妝,一邊聲勸著。
喬念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張無比憔悴的面孔,微微搖了搖頭,“我得去給祖母請安,否則時間久了,祖母會多想的。”
已經足足五日不曾去見過祖母了,再不去,只怕祖母會穿了們善意的謊言。
凝霜知道這府里只有老夫人對家小姐好,所以家小姐心疼老夫人也是應該的。
可……
“可您的傷……”
“不要的。”喬念沖著凝霜勾輕笑,“我去請個安就回來。你給我臉上再抹些胭脂,我不想讓祖母看到我這樣憔悴的樣子。”
凝霜心里一萬個不愿,卻還是替喬念化了的妝,穿戴上最好看的裳,出了芳荷苑去。
喬念走得很慢。
只覺得走得稍微快些,背上的皮就會開始相互撕扯。
等好不容易走到老夫人的院外時,額上已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了。
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方才踏步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可還不等見到老夫人,便已經聽到了花廳傳來了林燁等人的笑聲。
似乎……蕭衡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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