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昭貴人,給太后娘娘請安,愿太后萬壽金安。”
緋晚跪著出列,在鑾駕前頭正了正子,再次大禮參拜。
一聽太后的話音,就知道有人在太后面前給上了眼藥。
以至于頭回見面,太后就當著眾人用話刺,是一點面子都沒給。
但是緋晚并不慌張。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禮數上讓人挑不出錯。
雖然跪行的姿態不好看,手腳并用,表示膝上有傷,但大禮行得非常標準。
太后跟前的嬤嬤出言:“昭小主,太后問你怎麼戴著面紗。”
“回太后,是嬪妾之前不小心傷了臉,需要涂藥膏,面紗用來遮丑。如今傷好了,臉還未恢復,便再戴幾日,免得不好,讓陛下和娘娘們看著不舒坦。”
緋晚俯在地,答得不疾不徐,聲音虛弱,但字正腔圓。
太后冷聲:“摘了面紗,哀家瞧瞧。”
“是。”
緋晚直起子,抬起頭,將面紗摘了。
一張眉目如畫,如淡櫻的面龐,呈現在眾人眼前。
跪在前列,能看到緋晚臉部的皇后賢妃等人,都是眼神一滯。
可比當初更好看了!
后宮子,家世才藝之類固然重要,但最最要的,還是貌。
誰不希自己艷冠群芳,誰稀罕看到有威脅的人?
饒是緋晚的確依舊臉蒼白,也難掩的麗。
反而因為這份虛弱的蒼白,讓的麗更有韻味了。
眾人各有思量。
只是在太后面前,都藏著。
“果然漂亮,不愧是連番越級升遷,惹出了朝野非議的后宮新寵。”
太后盯著緋晚的臉,緩緩評價。
緋晚連忙伏,五投地極盡恭敬。
“嬪妾只知盡心侍奉陛下,恭敬各位娘娘姐姐,以后還要對太后盡孝,其余之事,一概不懂。若有什麼錯,還請太后垂訓,嬪妾激不盡!”
太后道:“不但人長得漂亮,話也說得漂亮。只是子若牙尖利,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嬪妾謹遵太后教誨。”緋晚及時開腔,免得太后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太后娘娘,您剛回宮,恐怕有所不知,昭貴人不但口齒不伶俐,有時候啊,還拙笨腮的,沒的讓人替著急。”
一道帶著笑意的溫聲發言,在左前方響起。
慶貴妃。
為比賢妃更高一級的娘娘,隨著眾人來迎駕,跪在人群里,明明位置靠前,卻一點都不顯眼。
若是不開口,幾乎讓人忽略了的存在。
可是一開口,就是重量級的。
滿宮里誰敢當眾駁太后的回?
除了賢妃有時和太后恃寵而驕,也就唯有了。
被緋晚拜托的賢妃尚未出手相助,率先出來圓場,著實讓人意外。
緋晚低頭跪著,靜觀變化。
太后看了看慶貴妃:“你和很?”
慶貴妃恭敬答道:“不,私下里還沒說過話。只是當初看被虞更欺負得太慘,臣妾心下不忍,幫說了幾句話,請皇后娘娘給召了太醫治傷。”
太后目微轉,有所思量。
賢妃這時候才開口。
笑道:“太后娘娘剛回來,想是還著清漪園的好風景,遲遲不肯進慈云宮呢,只顧著在宮道上聊起天來。不如臣妾冒著讓陛下生氣的風險,把您老人家再送回清漪園去吧?只是若陛下思母心切,怪罪下來,還請太后千萬給臣妾求求。”
說得太后板著的臉有所緩和,微微笑了笑。
“都已經協理后宮了,還這樣沒個正形,猴兒似的!”
賢妃道:“臣妾那哪協理后宮啊,不過是皇后病得嚴重,一時半會兒本做不了事,陛下才趕鴨子上架,非讓臣妾胡管一管罷了。太后您再不回來,這后宮可要被臣妾禍害一鍋粥了!”
“你快給哀家起來說話,跪在那里扭糖似的,何統?你們也都起來吧。”
太后終于起。
烏跪了老遠的眾人才謝恩起。
緋晚還老老實實跪在鑾駕前。
賢妃上前,輕輕在肩頭拍了一下:
“你這傻子,還不快起來,給太后娘娘讓路!擋在這里阻著太后回宮,是何意思?”
緋晚叩了個頭,見太后沒有反對,便起了。
微微晃了一晃,但趕站穩,上雖然微微發抖,但極力咬牙忍著站好。帶傷卻恭敬的姿態,被做了個十足十。
這都被太后看在眼里。
太后沒再理。
目視前方。
旁嬤嬤便喊“太后起駕”。
儀仗便前呼后擁地朝著慈云宮方向去了。
后妃們跟在鑾駕后頭,一路送到慈云宮門外。
那嬤嬤說了句“太后乏了,各位請散去”,大家又對著宮門行了叩首禮,這才各自回宮。
且不說皇后和賢妃又在慈云宮門前,眼風帶刀地對峙了一番。
緋晚在婢的攙扶下,急走幾步來到慶貴妃跟前,行禮道謝。
“承蒙娘娘多次關照,嬪妾尚未有機會謝娘娘。不知娘娘何時方便,可容嬪妾登門拜謝?”
此前幾次想要拜訪慶貴妃,都被對方以臥病為由擋了。
周圍都是尚未走遠的嬪妃們。
慶貴妃的目在緋晚上停留片刻,輕輕搖頭。
“不必道謝,本宮并未關照你什麼。”
咳了幾聲,扶了侍的手,虛弱無力。
聲音也更加低微:
“你要知道,陛下對你的憐憫和同,已經足夠你自己關照自己。”
轉而去。
擺輕輕飄飛在午后暖風里。
那一抹背影溶于暖金日,模糊淺淡,讓人捉不定。
“昭妹妹,發什麼愣?”
跟皇后對峙完的賢妃走過來,打斷了緋晚思緒。
賢妃似是占了上風,笑容格外明。
心也是大好,熱邀請緋晚去長樂宮消遣。
蘭昭儀跟在邊附和:“付家班前日進宮,正練著呢,娘娘傳了他們副班主說話,昭貴人要不要一起瞧一瞧去?”
緋晚心思一。
付家班。
“多謝娘娘盛,嬪妾卻之不恭。”
正好,也有幾句要話,要跟賢妃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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