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希也沒有徹底消失,只是真的不再那麼重要了。
他已經為此獻出無數次生命,迴轉世,幾戰死,他已經無愧於他的使命。
現在已經有其他人頂上了這個責任,他心中有了新的、更重要更在意的人也無可厚非。
秦白霄此戰會十分慘烈,但結果不算太壞,可見天道也沒有選錯人。
他已經不是第一選擇,那不把俗世萬千放在心中第一位,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和愧疚。
為薛寧做哪怕只是製法這樣的小事,都會比忙於天下大事讓他更加安心自在。
「我方才想,若時間停在這一刻,也很好。」
人間的水深火熱他不想管,他只想和薛寧一起,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耳鬢廝磨,虛度一生,每天需要討論最要的事,就是想吃什麼,他來做給吃。或者喜歡什麼飾,想要什麼東西,他會的自然全力滿足,不會的也用心去學。
這是秦江月可以想到的,讓他最有幸福的事了。
薛寧幾乎被他眼底的希冀所淹沒。
眼中泛起淚花,但上卻噗嗤一笑。
「停在這一刻,停在你穿針引線這一刻嗎?」薛寧指了指他方才用的線團和針,「你可是劍仙,真停在這一刻,以後就只能和繡花針作伴了。」
秦江月沒說話,他垂下眼眸,一言不發,只是溫和地彎笑著,似乎也附和的調笑。
但他心中卻在想,那又有什麼不好?
只要可以和一直這樣安穩地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就算只能和繡花針作伴也沒什麼不好。
「繡花針也沒什麼不好。」薛寧也說了同樣的話。
拿起了那針,針就是很普通的針,但秦江月出的每一針都施加了法力,所以做出來的小布包就有不同凡響的力量。
「凡間子有的一生憑藉一繡花針養活自己,甚至是一個家族,一間鋪面。繡花針並不比任何東西差勁。子可以用,男子也可以用,你方才也用得很好。只是你從前用劍,如果真的以後只握繡花針,我會覺得憾。」
薛寧爬起來,挎著他給的小包包道:「我還是更希看你握劍的樣子,帥得日月無啊,『帥』的意思你能理解吧?就是俊。我第一眼見你時,你在道場上背著劍匣,回眸掃了我一眼就走了,雖然你沒表現出來,但我也知道你那有點落荒而逃。」
提起這些,薛寧有些慨萬千地笑了笑,秦江月捕捉到「第一次」這三個字,便知那時的薛師妹已經是了。
手中低魔還被他提著,一開始還會掙扎反抗,外泄魔氣,發現兩個修士沒一個將它們放在眼裡,又蟄伏起來眼睛咕嚕嚕地轉,不知存著什麼壞心思。
它們還沒大,不能口吐人言和他們流,但這也是好事,免得聒噪擾人。
薛寧握著手裡的繡花針,突發奇想:「我就用這針來嘗試疏導這裡面的殘氣。」
秦江月一怔,立刻道:「甚好。法是用它製,再用它疏導自然更順暢,真是聰慧。」
又被誇獎了,薛老師膨脹了,覺得自己可以瞬間炸。
「看我的。」
洋洋得意地凝神聚氣,試圖用繡花針將殘氣引出來襲向那兩隻低魔,但……
失敗了。
一點反應都沒有。
甚至不到任何靈力波的痕跡。
秦江月用的繡花針始終是凡,想以靈力控需要很強大的基地,薛寧現在還不行,魔化都沒完全解除,靈力也都暫時全封存在鎖靈陣里,很難功。
秦江月想明其中緣由就告訴薛寧,安道:「還是我太著急,別灰心,先將魔化完全祓除才是正事,這些容後再試。」
說著話,他就將兩隻低魔收進了袖裡乾坤,薛寧也終於想起自己忘的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薛寧重新回到他邊坐下,兩人一起待在鎖靈陣里,像是一對凡人夫妻,做什麼都親力親為,這樣的覺讓好像回到了穿書之前。
沒了法雖然諸多不便,但能更加切實地到「自己」。
「小也神神叨叨說了一堆意味不明的話,我心裡有些不安,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事不會太好,對嗎?」
敏銳得不可思議,小沒有正面回應,但秦江月說了。
「是。人間會遭大劫。」
簡單的一句話,勾起薛寧對信符的記憶。
沉默下來,表有些不太好看,秦江月攬住的肩膀,讓靠在他上,輕的臉龐。
「這與你我無關,是天意,命運使然。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也該有其他人來做出一些選擇。」秦江月緩緩道,「總是替別人做選擇,因果皆有自己來背,那會很累。有時也該放開手,將做選擇的機會還給他們自己。」
薛寧低下頭,懵懵懂懂道:「因為替別人做選擇背負了他們的因果,所以我們才會這麼有這麼多坎坷和危險?」
「可以這樣理解。」
「就像是家長對孩子,早晚有一日要放手,所以明知可能會有大劫,明知可能還會有危險,會到傷害,也還是要忍痛放手,因為他們總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的道路?」
秦江月溫地嘆息一聲:「對,你知道,所以不要為此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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