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抹眼淚
第十組校園遊覽小隊來到了圖書館樓正前方的桃鼎前。
沈遇然拿著一張宣傳紙,拚命給自己扇風:「我這一路給你們當導遊,講的口乾舌燥,寒總,要不這一站你來講。」
傅時寒沒有推辭,在生們崇拜的目下,逕直走到了桃鼎正前方。
桃鼎約有三四米高,端莊厚重,鼎紋飾,上面鏤刻著浮雕圖紋,呈現某種獰厲的,遠遠去,神而威嚴。
傅時寒站在鼎前湖畔,徐徐講述道:「桃鼎是學校六十週年校慶之際收到的珍貴禮,由我們的優秀校友周泓先生捐贈,參照商墓出土的面紋虎耳銅方鼎放大十倍仿製而……」
霍煙站在人群最後,遠遠著傅時寒。
與方纔的輕佻和戲謔全然不同,此時此刻的傅時寒著端正,站姿筆,臉上掛著嚴肅的神,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也凝著疏離與冷淡。
不茍言笑的學生會主席,穩重自持,領導范兒十足。
如果他一直保持這個樣子,說不定霍煙還會對他有幾分敬畏和好呢。
心裡猜測,傅時寒對姐姐,應該也是這個樣子的吧,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反正他就對壞了。
傅時寒的講解結束,孩們還沒沉浸在他低醇的電嗓中,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這時候,沈遇然說道:「我們給大家介紹學校的標誌建築和地標,可不是隨便講講的,過幾天學生會招納幹事,面試的考題就是這些容噢,如果有興趣想要加學生會,可要認真聽。」
「啊,學長怎麼不早說呢!」
「真是的,我都沒有記下來!」
同學們恍然大悟,紛紛抱怨。
沈遇然繼續道:「沒關係,有個印象就,考題不會很難,而且學校網上也有介紹,大家可以提前做功課。」
林初語問霍煙:「學生會啊,有沒有興趣。」
霍煙想了想,搖頭。
之前就聽朋友說過,大學的學生會招納幹事,要求很高的,不僅要聰明機靈,還要會理人際關係,經常和老師同學打道,得懂得為人世的道理。
「我肯定不行啦,通不過考核。」
蘇莞道:「能不能通過考核,試試再說唄,學生會很鍛煉個人能力的。」
林初語胳膊肘了霍煙:「你看前面幾個生,連筆記本都拿出來了,準備記下待會兒學長講解的知識點。一準是衝著傅時寒去的。」
霍煙向傅時寒,恰逢他隔著遙遙的人群,目也掃向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著藏不住的邪氣。
嚇得趕避開。
一行人參觀完桃鼎以後,進了中心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稍事休息。
進圖書館,撲面而來的冷氣驅散了酷暑的燥熱,同學們紛紛哀嚎,說要不我們就在圖書館部參觀吧,別在室外瞎折騰了。
沈遇然義正言辭地說:「不行,咱們還得按照既定路線參觀校園,這也是你們校以後最快瞭解學校路線的方式,將來要去哪兒也不至於找不著地。」
霍煙發現,周圍同學臉頰都是紅撲撲的,騰著熱氣,唯獨傅時寒臉淡定如常,冷著一張冰山佛爺臉,連一紅暈都不起。
這人,還是真是冰塊做的啊。
趁著大家都在圖書館一樓大廳休息,霍煙想著將那五百塊錢還給傅時寒。然而等遍了全,卻發現口袋空空如也。
五百塊,不見了!
怎麼會,分明記得是放在口袋裡,怎麼會丟了呢。
霍煙嚇得臉慘白,回想起剛剛一路過來,幾次從包裡掏手機看時間,難不錢就是在掏手機的時候掉出去了?
來不及多想,跟朋友簡單解釋了一下,離開了圖書館,原路返回尋找。
傅時寒帶了一小部分同學去參觀閱覽室,出來與沈遇然匯合。
「怎麼了三個。」他眉心微蹙。
沈遇然詫異道:「寒總,牛啊,了幾個人你都知道。」
「廢話,怎麼回事?」
「霍煙說丟了錢,朋友跟一塊兒原路返回去找了。」
傅時寒心下一沉:「丟了多?」
「五百塊,可把那丫頭急瘋了。」
「大數目了,我去看看。」傅時寒說完轉,大步流星走出了圖書館。
後沈遇然「哎哎」地嚷嚷幾聲:「寒總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五百塊對於他傅時寒而言,算什麼大數目!
霍煙和室友們沿著剛剛一路走來的路線,桃鼎,逸夫樓,藝學院還有田家炳大樓,沿途找了個遍,沒有霍煙丟失的五百塊。
林初語說:「這一帶那麼多學生活,肯定被人撿走了,紅票子呀,落地上可比其他東西顯眼多了。」
霍煙喪著臉,整個人像是被乾了力氣似的:「完蛋了。」
蘇莞拍著的肩膀安:「別難過,不就五百塊嗎,丟了就丟了,俗話怎麼說來著,破財免災,說不定那五百塊錢幫你擋災了呢。」
林初語趕道:「沒錯!破財免災,我姥姥經常這樣說,所以呀,丟錢不是壞事。」
霍煙抿著,一言不發。
蘇莞拍拍部,很講義氣:「食堂吃飯跟著姐,反正不著你。」
「謝謝你們。」霍煙激地說:「不過我還是得再仔細找找,你們先回去吧,不要管我。」
說完,獨自一人朝著田家炳大樓走去。
林初語還想追上去,蘇莞一把將的領揪過來:「讓一個人呆著吧,這丫頭自尊心強得很,咱別去湊熱鬧了。」
霍煙在田家炳大樓兜了一圈,知道這五百塊多半是找不回來了,只是難,想一個人呆著,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的窘境。
五百塊在別人眼裡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霍煙而言,真的不是小數目了,每個月父母給的生活費一千五,這一丟,就丟了三分之一。
而何況,這還不是的錢,是要還給傅時寒的錢。
難怪家人忽視,親戚不喜歡,自己都討厭這樣蠢笨的自己。
霍煙蹲在樹蔭底下抹了幾滴眼淚。
傅時寒心急火燎一路找回來,各個大樓兜了一圈,終於在田家炳四四方方的小花園裡,他看到孱弱的影,蹲在花園小徑邊,一個人抹眼淚。
柳葉兒般細淡的眉頭蹙著,睫微微慄,牙齒死死咬著的下,咬出些許發白的。
傷心,卻又極力抑著。
傅時寒心裡像是被刀子給猛了一道口子,細的痛從心臟慢慢擴散至全。他側的手攥著,淡青的經脈順著泛白的手背一直延至袖下的小臂。
正上前,卻聽見霍煙的電話響起來。
乾了眼淚,接起電話,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哎呀,我沒事的,也不是很多錢。」
紅撲撲的小臉染著淚痕,卻還強歡笑,安朋友:「不用擔心我,像你們說的,破財免災嘛。」
傅時寒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他比任何人都更瞭解霍煙,看似弱,自尊心卻很強,絕對不希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小丫頭已經站起,用袖掉了臉上的淚花,深呼吸,緩緩走出了田家炳大樓。
當天下午,五舍的男生寢室樓前掀起了一陣。
男孩們紛紛從臺上探出頭去,沖樓下的孩吹口哨。
「哇,神今天穿得好漂亮啊!」
「是來找傅時寒的嗎?」
「反正肯定不是來找你的。」
五舍樓下的梧桐樹蔭底,站著一個穿白子的孩,正是霍思暖。
沈遇然從臺回來,沖傅時寒道:「寒總,你未婚妻等你呢。」
傅時寒順手拾起沈遇然桌上的賽亞人手辦,掂了掂,作出一個投籃拋擲的作。
沈遇然眼疾手快,連忙撲過來抱住傅時寒的手臂:「大佬我錯了,我賤,我胡扯,不是你未婚妻,是……是我未婚妻,這樣行了吧。」
傅時寒抿抿,這才放下沈遇然的手辦,算是給他個教訓。
沈遇然還納悶呢,這傢伙今天怎麼回事,從遊覽校園回來就一直冷著臉,頭上懸著低氣,生人勿近,誰惹誰倒霉。
便在這時,傅時寒的手機裡進來一條短信,是霍思暖的發來的:「關於學生會招新宣傳海報,想給你看看,方便下樓嗎?」
沈遇然忐忑地看了看傅時寒:「那啥,寒總,要去嗎?」
傅時寒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嗤,雖不願,但還是下了樓。
孩烏黑濃的長髮垂掛在肩頭,宛如綢緞,櫻桃的紅塗抹著瑩潤的,白皙的也抹著一層淡淡的底,看上去越發亮。
霍思暖提著自己的白子邊角,走到傅時寒面前。
其實討論宣傳海報是假,今天買了新子,是迫不及待穿給傅時寒看,因此還心化了個能襯得上這條白子的淡妝。
「時寒,你看看這海報,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雖然掩飾得很好,並不刻意,但被傅時寒凌厲的目輕輕一掃,還是覺有些窘迫,彷彿什麼樣的小心思,都逃不過傅時寒那雙深邃的眸子。
傅時寒沒有看海報,目在上遛了一圈,淡淡道:「新子?」
「是啊。」霍思暖索大大方方承認,著角,衝他嫣然一笑:「好看嗎。」
傅時寒目越發冷冽,腦海中浮現小孩抱著膝蓋哭泣的畫面。
為了五百塊,頂著烈日慌慌張張找尋了一上午,沒找到,一個人躲著哭。
霍思暖上這條價值不菲的白子,有些刺了他的眼。
他臉越發冷沉了下去,生地說:「不好看。」
霍思暖愣住了,察覺到傅時寒心似乎並不好,於是立刻回歸正題:「你看著海報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嗎?」
傅時寒瞥了海報一眼,輕描淡寫道:「宣傳海報過於花哨,簡單一點。」
「我知道了。」
「開學見過霍煙嗎?」他突然開口問。
霍思暖愣了愣:「之前忙迎新晚會的事,現在又弄招新海報,還沒能顧得上那丫頭呢,在電話裡說好的,讓我不用擔心。」
「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霍思暖突然語滯,幾秒反應之後,連忙問道:「是不是那丫頭闖禍了?」
傅時寒在袖下的手,突然了。
良久,他冷淡地說:「還有事,走了。」
也不等霍思暖回應,他轉回了宿舍樓。
看著傅時寒的背影,霍思暖心頭升起異樣的覺。
這些年,因為家庭的緣故,傅時寒對也還算禮貌,不會像對待其他生一樣,冷眉冷眼。
但是要說熱,也是半點沒有,頂多就是平平淡淡的朋友關係。
未婚妻……呵,也只是旁人口中的鮮而已。
很難相信傅時寒會真的娶為妻。
不過話又說回來,傅時寒不娶,娶誰呢,他可從來不和生往。
或許他的格天生就是如此吧。
霍思暖相信,誠所至金石為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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