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理應還是做賊心虛,蘇小睿在登船前回頭掃視了一圈。
然後,他的視線好巧不巧地與夜小念對上了。
夜小念那漆黑眸子中的焦急和怒氣令蘇小睿的心微微一跳,他下意識地將小臉一低,用手將帽檐往下了,急匆匆地往船裡走。
歐流雲擡頭看看夜小念,又看看蘇小睿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小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蘇小睿嘟噥了一句:“我不知道。”
“小睿!”夜小念忍不住衝他大喊了一聲。
“唔。”蘇小睿充耳不聞,他不斷地催促船伕:“快點,快點!”
歐流雲狐疑地看了蘇小睿一眼,又看了遠夜小念那焦慮的神,他總覺得這事不對。自從蘇小睿從南回來之後,大致上有什麼活都是兩個小屁孩一起參加,今日小睿找自己去林家巷遊探險,避著小念做什麼。
歐流雲的眸微瞇,垂眸打量著蘇小睿:“小睿,你這樣拋棄哥哥真的好嗎?”
蘇小睿嘟著,一把將歐流雲推了船艙:“哎喲,哥哥現在是大忙人,每天都要看好多書,沒空陪我們出去玩呢。哎喲,我們快走吧,快走吧!”
雖然隔得遠,夜小念還是看到了蘇小睿的口型:快走吧,快走吧。
夜小念看著蘇小睿那蓋彌彰、低著頭不敢看他的樣子,脣角抿得的,他恨不得自己的手變得長長的能夠將他抓回來胖揍一頓。
這個熊孩子,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夜小念飛快地朝著蘇小睿的方向跑過去,只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等他到了碼頭時,船已經遠離了碼頭。
江面寬闊,在下波粼粼。周圍沒有多餘的船隻,蘇小睿自以爲得逞,站在船頭得意洋洋地衝著蘇小念扮鬼臉。
他的眼眸燦爛若星辰,稚的小臉上,角微彎,出淺淺的酒窩。
夜小念看著船一點點地離去,他恨得牙。
蘇小睿揚起手來衝著夜小念揮了揮手:“哥哥,你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夜小念眉頭微皺,漆黑的瞳孔帶著深邃和堅決。沒有過多猶豫,“撲通”一下躍水中。
“小世子……大爺大爺!”後的車伕驚呆了,失聲出來。
蘇小睿看到夜小念這個舉,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幾乎嚇傻了,聲音帶著哭腔:“哥哥,哥哥,哥哥!快去救哥哥!”
歐流雲愣了一下,見夜小念從江面裡冒出頭來,飛快地往這邊游過來。
他知道他水不錯也就放下心來。他命車伕將船開回去,然後俯下去,將夜小念撈了起來。
夜小念被撈上來站在甲板上,他的渾上下都溼漉漉的,頭髮還不住地往下淌著水。
蘇小睿看到夜小念這副落湯的狼狽模樣,白淨臉上出了自責愧疚的神:“哥哥!嗚……”
蘇小睿話音剛落,夜小念半瞇著眼睛,將他按在地上,往他的屁上揍了好幾下。
蘇小睿一下子就懵了,被揍了好幾下才開始掙扎:“痛……”
夜小念毫不手下留,又揚起手來啪啪啪地在他的屁上揍了三下:“膽子了不啊你,竟敢就這麼跑出來,嗯?”
歐流雲第一次見到夜小念也有如此火的一面,他驚得幾乎忘記了勸他住手。
蘇小睿眼眶中含著水霧,哥哥生氣的時候看起來太恐怖了,比爹爹還兇。而且打得比爹爹要重多了。
夜小念住手之後,蘇小睿在一邊也不敢說話,只是捂著屁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夜小念挑著眼梢,眼中含著一抹凌厲的神。他手了他的包子臉:“剛纔不是很得意麼?”
“唔……”
“回去讓爹爹教訓你!”
“唔……”蘇小睿心想,往日裡那個穩重的哥哥去哪兒了,這個樣子的哥哥他以往本就沒見過,還讓不讓人跟他好好玩耍了啊!
他不敢回,從書包裡拿出乾爽的服,討好地遞了上去。他此刻的表接近諂:“哥哥,你先換件服吧,免得著涼。”
夜小念看到蘇小睿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純潔無辜的樣子。他心裡更是來氣,往日裡就是被他這副樣子矇蔽,這才導致他越來越放縱。
還是歐流雲生怕夜小念著涼,強行地將他帶到船艙裡,讓他換了服。
夜小念換好服之後,發現船已經離岸邊又遠了好些。車伕還在岸邊不停地招手:“大爺,二爺……”
蘇小睿衝著岸邊的車伕揮手:“你回去吧……告訴孃親我們今個兒歐叔叔去玩,我們不回去了。”
夜小念眉頭一挑,眸冷凝,衝著船伕冷冽:“回去!”
船伕忍不住一。
明明只是個孩子,可他的臉上流出無比尊貴的神,令人不容拒絕。
蘇小睿弱弱地說道:“我不想回去,我們來都來了呀……”
“是啊,都出來了。”歐流雲看到蘇小睿這副樣子,一邊拿著乾巾替夜小念拭頭髮,一邊替他說話:“偶爾出去走走也好,聽說林家巷有許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蘇小睿將臉倔強轉向一旁,一副耍賴的模樣:“反正我就不回去,我已經給孃親和爹爹都留了信。”
夜小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給他們留信說,跟歐叔叔出去玩?”
“我本來就是跟歐叔叔出去玩,有什麼不可以?”
夜小念表示很頭疼,他想歐流雲估計也不清楚蘇小睿是要去尋寶。
蘇小睿見夜小念沉默,又道:“反正林家巷也很近啊,我們隨便過去看看就回來好不好?”
蘇小睿上前拉著夜小念的袖不停地搖晃,搖晃,在蘇小睿不斷的、反覆的哀求之後,夜小念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心裡想著的是,若是這次不如了蘇小睿的願,他只怕不會死心,下次還會跑出來。而且他已經通知孃親了,等到派了人過來之後,估計也沒什麼事。
夜小念看了蘇小睿一眼:“真想去?”
“嗯!”
“那你聽話。”
蘇小睿眼眸彎彎,滿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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