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月立即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娘!嫂子欺負人了!嗚嗚嗚……”
聽到聲音的陸母,快步從屋里跑了出來,連事的緣由都沒問,對著沈南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你妹妹還是個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欺負干什麼?!”
沈南喬憋著一肚子氣,可又放不下清高的姿態去解釋,只是嘟著道:“你們這樣說我,我百口莫辯。”
陸母和陸江臨一直相依為命,本就不喜歡自己和兒子之間,進了一個外人,始終看沈南喬不順眼。
可想到現在的陸家,還要靠沈南喬的嫁妝養著,還是下心中的不悅,放緩了語氣。
“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你隨便拿點首飾出來,給你妹妹賠罪,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沈家雖然將大部分家底,都給沈知念帶進宮了,但周氏心疼兒,私底下補了沈南喬不嫁妝。
再怎麼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沈南喬的那些首飾,陸江月一個平民家的小姐,以前見都沒見過,垂涎得不得了。
聽到陸母的話,的眼睛瞬間亮了:“對!我要那套紅寶石頭面!嫂子,你快拿出來給我,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那套紅寶石頭面,是沈南喬的陪嫁里,最貴重的東西,自己平時都舍不得戴。
“不行!嫁過來的這幾日,妹妹已經從我這里拿走了不首飾。那是我母親特意找人給我打的添妝,我不能給你!”
陸江月的臉瞬間不好看了:“不就是一套頭面,至于這麼小氣嗎?嫂子,你平時總說,把我當自己的親妹妹,原來都是忽悠我的啊!”
沈南喬口堵著一口氣:“你哪次要我的衫、首飾,我沒給你?就拒絕了你這一次,我以前對你的好,便都被你抹殺了?”
陸母拍著大哀嚎起來:“哎喲!家小姐看不起人了,連你妹妹喜歡你的頭面,你都有這麼多說辭。”
“月兒啊,我們陸家窮,高攀不起人家。你嫂子以前送你的東西,你還是都還給吧,免得話里話外,都覺得我們陸家欠了!”
沈南喬是沈家嫡,從來沒跟這樣的市井小民打過道,面對陸江月和陸母的胡攪蠻纏,顛倒黑白,這回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向來自命清高,事鬧了這樣,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著痛道:“妹妹,婆母,你們誤會我了。”
“錢財不過是外之,我向來不屑。既然妹妹喜歡那套紅寶石頭面,我等會就給送過去。”
陸江月頓時破涕為笑:“嫂子,我就知道,你是家嫡,品高潔,不屑一銅臭味。那些俗,還是都給我幫你理吧!”
沈南喬都快慪死了,可清高的人設,是自己立起來的。陸江月把架得這麼高,如果反駁,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所以,心中有再多的氣,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妹妹說得是!”
就這樣,陸江月再次從沈南喬這里,薅走了一套首飾。
著自己越來越空的陪嫁箱子,沈南喬第一次陷了深深的迷茫……
聽說沈知念在宮里極為寵,每天都有流水的賞賜送過去。單一件拿出來,價值就抵得過這一整箱的嫁妝了。
沈知念在宮里榮華富貴,卻嫁到了陸家吃苦,還要應付難纏的婆母,和貪婪的小姑子。
這門親事,真的搶對了嗎?
“娘子,你在想什麼呢?”陸江臨從書院回來了,含笑問道。
沈南喬心中冒出了許多委屈,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本以為,夫君一定能諒的不易,為做主。這樣婆母和小姑定會收斂,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然而誰知道……陸江臨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娘子,在為夫心中,你一直如明月般高潔,怎可因為一些黃白之,讓自己沾染了污濁?”
“再說了,月兒年紀還小,你做嫂子的多讓著一點,也是應該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和睦地把日子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他和稀泥的態度,讓沈南喬越發火大!
見面不善,陸江臨連忙拉起了的手,開始畫大餅:“好了,娘子,為夫知道你持這個家辛苦了。”
“你放心,等為夫在明年的鄉試中舉,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到時候別說一套紅寶石頭面了,哪怕是十套,為夫也給你買!”
沈南喬這才想起,前世陸江臨連中三元,就是從鄉試開始的!
對!沈知念一時的得意,和一時的困境,都算不了什麼。能笑到最后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一定會為一品誥命夫人,搶走所有屬于沈知念的風!
“夫君有解元之資,定能奪得魁首!”
沈南喬握了陸江臨的手,眼中滿滿都是對他的信賴!
陸江臨的學識在書院只能算中等,更別說跟全國的考生相比了,沒想到娘子比母親對他更有信心,居然覺得他能在鄉試中奪魁。
“為夫定不辜負娘子的期!”
“我先回書房讀書去了,下個月的束脩和家里開支,就勞煩娘子想辦法了。”
想到以后為一品誥命夫人的日子,沈南喬咬牙忍了:“夫君放心,這些事都給我,你安心讀書就是!”
大不了,繼續變賣首飾。
……
聽雨閣。
沈知念穿著比黃金還貴的云錦子,戴著鴿子蛋大小的帕拉伊戒指,躺在鋪著貂皮的人榻上,聽芙蕖繪聲繪地描述,陸家近日發生的事,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陸母和陸江月,還是像上輩子一樣惡心又難纏啊!不過這一世,到沈南喬去這樣的“福氣”了。
菡萏好奇地問道:“大小姐可不是喜歡吃苦的人,卻偏要跟小主換了親事,嫁去陸家,難不陸公子真能在明年的鄉試中奪得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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