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肖坤突然忙了起來,經常的半夜就起床,做了飯溫著,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一直忙到天黑很晚才回來。
有時候是深夜。
過了十天半個月突然買了匹馬,如今有了板車和馬,駝東西更加方便了。
奚容已經習慣了和他這樣的相模式,他設計的房子慢慢的開始修建起來,有時候肖坤還向他學習認字。
那個冬天生活突然好了起來。
冬天里生產隊的任務沒那麼重了,因為這邊很冷,在外面太久很容易會被凍死,家里燒著火會暖一點。
奚容的房間沒有炕,他是自己單獨一個的房間,肖坤家里從前都是一家子在一個炕上睡,最近肖坤太忙了,建設外面的圍墻、給家里牲畜修建圍欄都花了不功夫,多做一個炕本沒時間,他最近也都是早出晚歸的,連在家里的時間都很。
家里的地窖里儲存了半地窖的大白菜,家里買了一只老母和兩只公,還買了兩只鴨子養著,那老母一天至能下一個蛋,肖坤還買了半扇豬,又在山里獵了一頭雄鹿。
那日才把鹿獵了回來,北風一吹,突然就下起了雪。
奚容肖坤最近學乖了,獵的拿回家,不給村里的人知曉,免得大家要分上一些。
他家里現在有兩口人,自己都不夠吃,本不能分給家里。
好在修好了高高的圍墻,把鹿放在院子里面就去忙活家務,他在院子里,小窗口看了一眼,奚容正在認真的寫東西。
如今手里有了些閑錢,買了煤油燈也不節儉了,好幾盞一起點上,免得奚容看壞了眼睛。
建筑的稿子已經定了下來,因為他想學寫字,奚容沒事就教他認字算,肖坤已經認得好幾十個常用的字了,一百以的加減也會了不。
奚容還說寫點文章寄給報社投稿,肖坤不認識那麼多字,只覺得奚容厲害極了。
如今還認認真真的在寫,那可比他在外面做活厲害得多。
那煤油燈暖烘烘的,奚容麗的臉在暖黃的燈下顯得格外的溫,肖坤就看了一眼而后帶著滿足的笑意去理鹿。
天氣冷,才這一會兒功夫,新獵的鹿已經凍得僵,這幾天可以吃上好幾頓新鮮的鹿,剩下的全部腌制做臘,能吃許久。
家里有有蛋,還有蔬菜,肖坤心里稍微放心了不,他準備明年開春再買兩頭羊養著。
但是村里不準養羊,到時候大興安嶺的小木屋建好了,就把羊養在那兒。
今晚的菜是鹿頭大骨頭湯,放了香料和酒腌制,再挖掘了些野菜、洗了兩顆大白菜備用,準備吃頭餐最新鮮的菜。
那香噴噴的湯煮了出來,在房間里寫文章的奚容都被香味熏了出來,那饞蟲驅使著就差流了口水。
奚容蹲在廚房等著,“這是什麼?今天獵到的嗎?”仿佛又回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的日子,前幾日寄出去的稿子有兩塊錢的稿費,奚容把錢給了肖坤,他覺這段時間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他不知道這邊的價,還以為是自己兩塊錢起的作用。
肖坤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候從河里捕了魚,有時候獵了兔子,奚容一直覺伙食不錯,有時候甚至比在上海的時候還吃得好,前段時間瘦了又補了回來,如今上還多了些。
那頭骨已經砍了好幾段,看不出是什麼,不知道是怎麼煮得,香得離譜。
整鍋湯清幽幽的,沒有什麼浮沫和過多的油脂,煮了大約二十分鐘就可以吃了,肖坤連忙給他盛了一碗湯。
外面冷極了,這湯熱乎乎的,奚容喝了一口,渾都暖和起來。
那湯鮮無比,腥味也去得剛剛好,肖坤還把凝固好的鹿劃了好幾刀,豆腐似的放在一旁擺放。
那質也新鮮味,奚容沒吃飯,就吃了好幾大塊,鮮的湯吃到一半就放了鹿,才了就撈了出來,口細無比,伴著鮮的湯吃了一碗,再放了水分十足的大白菜。
這一頓飯奚容都沒吃幾口飯,全部吃喝湯了,他食量并不大,喝了兩碗湯一碗鹿,再夾幾大塊鹿,肚子已經圓滾滾的飽得不行。
還去院子里消了消食。
才出去,打開門一看,外面飄起了鵝大雪。
奚容興的說:“看!下雪了!”肖坤剛把最后一碗湯喝干凈,連忙出去看。
真的下雪了。
嚴冬即將到來。
奚容在屋里的和外面的雪之前特別漂亮,他的眼里仿佛有一般,亮晶晶的。
連肖坤也忍不住被他染了,他走到門邊、走到奚容邊也接住一片雪花。
那冰涼的雪花在手里一下子融化了,他好像也會到了這樣自然景的麗。
奚容在冰冷的雪天里臉雪白似玉,麗無雙,肖坤怕他凍著了,連忙關上了門。“
天冷,別凍著了。”
肖坤的床才是炕,已經溫好了火,這幾天天冷,肖坤一直把炕讓給奚容睡,自己睡奚容那個房間。
家里還有兩個新建好的房間,但里面還沒弄好。
這天實在太冷了,奚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肖坤洗好了碗,喂了馬就去睡覺。
十里灣的天有多冷奚容是在知道的,還把和的被子給了奚容,他原來的被子和厚厚的棉襖一起蓋著,肖坤說不冷。
兩個人相安無事穩定的這樣過著,肖坤老老實實的,也特別勤快,平日里除了干活就是在一天這兒認認字。
奚容住在他家總是占了最好的,一直覺得過意不去。
這炕本來就是一家子可以橫著睡的,也很寬很大,這天晚上外面的風雪特別大,奚容一直沒睡著,起站在肖坤的門口看了看,里面還亮著,不知道他在干什麼。
也許是在認字,奚容知道他最近經常認字寫字到很晚,有時候他趕集都去了縣里,還給奚容買了書和報紙。
肖坤悶不吭聲的,不經常說話,他在想什麼奚容是不知道的,但知道他又辛苦又勞累,這麼冷的天,在北大荒平平常常的一夜、在知青宿舍奚容可能會被凍死。
他如今生活得好,多虧了肖坤。
奚容敲了敲門,還沒說話,肖坤就開了門。
肖坤裹著棉,他站在比外面高一點的木地板上,更高了,“容容,想要什麼?”背著屋里的,影子都把奚容籠罩了。
奚容本來就比他矮,肖坤又站得高了,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著肖坤的眼睛。
肖坤微微俯,讓自己不那麼高,奚容看起來了,頭發有些,看起來像是剛從被窩里爬起來,肖坤以為他有什麼急事。
卻聽見奚容說:“今天的風雪好大,屋子里冷,你要不要睡炕上。”
肖坤的眼眸跳了一下,他輕輕的說:“我不冷,炕上給容容睡,我睡這兒就好了。”
奚容說:“這炕這麼寬大,足夠兩個人睡了。”
肖坤的眼眸微微垂下,這一回他沒有反駁了,只是乖乖的說了個“好”。
兩個人分別拿兩套被子上來蓋,床很大,肖坤怕著他,躺得規規矩矩,到被窩里就不冷了。
好香。
奚容的房間里也香,這兒奚容就是旁邊,更香了。
他在黑夜中稍微轉過頭,能看見奚容的頭發,看起來特別可。
好善良。
怕他凍著了還讓他一起睡炕上,之前明明那麼怕他。
肖坤現在已經特別心滿意足了,兩個人在一個屋檐下吃飯睡覺,他還能對像奚容學習認字寫字,這是他從前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好喜歡他。
好可,好想抱抱,但是他連角都不敢的,就這麼看著也好。
后半夜的時候肖坤突然聽見奚容好像不舒服的哼了幾聲,肖坤睡眠淺,一下子就醒來了,但再聽聽,奚容又不哼了。
再睡了一會兒,還不到天亮,奚容突然起了。
肖坤以為他去上廁所。
廁所也是新修的,整整齊齊弄得很干凈,旁邊有煤油燈,可以點亮。
肖坤在床上躺著聽著靜,發現奚容并不是去廁所,而是去廚房裝了些熱水,又去了洗澡房。
這麼大冷天洗什麼澡?肖坤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又不敢起來,心里想著奚容現在一定提著桶,那水桶重,奚容洗胳膊洗的,可能要凍壞了。
他心里擔心至極,但奚容這作來得奇怪,他怕貿然去的話會驚擾到他。
怎麼這麼干凈?大半夜的也要洗澡?之前并沒有這樣的,肖坤已經懷疑到自己頭上了,以為是他嫌棄自己,覺得他不干凈所以自己倒是洗澡了。
但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奚容才上床睡覺。
肖坤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熬了鹿骨頭粥,又從舍里拿出了兩個蛋煮著。
天氣冷,今天的鹿還很新鮮,趁著新鮮多吃點。
從縣城買來的面今天用上了,了面團,做了白菜鹿餃子,中午炒了一盤蒜苗腰花,晚上做了大包飯吃。
剩下的準備腌制兩天做臘。
這段時間一直在縣城里進貨賣東西,又有了馬,簡直如虎添翼。
手里攢了已經一百多塊錢了,家里添置了好多東西。
他不知道怎麼去進貨,也不太會說話,就跟在其中一個人后邊去了縣城,自己找到了進貨源。
他知道這些人在這兒賣貨會被抓的。
東村口那些人跟人似的,心照不宣,肖坤順利進了兩次貨,大家以為他是行、有后臺,也不說他,而且他力氣大,有一次和人結伴去進貨,他幫人搬東西。
上百里的路搬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賣的東西價格也不貴,米和面有,還有一些村里買不到的零件,不到兩個星期就賺了好幾十塊,加上自己的錢連忙買了匹馬,如此進貨就能進更多了。
但東村口的大哥說在這人要機靈些,不然會吃牢飯,說是什麼投機倒把罪。
肖坤對于法律一概不懂,只覺得他兩只腳走了上百里路扛回來的東西,價格也實在,并沒有虧欠人,可他不能被抓,如今是賣的東西更輕便了,不敢多賣,但是已經是賺的盆滿缽滿。
他怕那些東西會惹禍上,一直不敢放在家里,怕連累了奚容,在地里挖了個地窖藏著東西,聽到信了就去賣。
面是上回進貨的面,正好派上用場,又做了餃子有做了面條晾著,這一天吃得特別滋潤。
晚上的時候又到了和奚容一起睡覺的時間了。
他的心里約約有些期待,為了不被奚容嫌棄,他準備仔仔細細洗個澡。
下雪天路,缸里的水已經結冰了,屋子里的水并沒有那麼多,肖坤一般是洗奚容洗過的水,這樣比較節省。
奚容特別干凈,這天晚上耽擱了些,到了十一點多奚容才去洗澡,一洗就是大半個小時。
肖坤仔細一聽,里面沒什麼靜。
他怕奚容到了或者是洗太久在里面凍壞了,稍微有點著急,連忙在去洗澡房外敲門。“
容容!怎麼這麼久?是不是摔倒了?”奚容沒回應,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那洗澡房的門是木簽拴住的,一般人是推不開的,肖坤一時心急,推的時候稍微用力了點。
他力氣本來就是大,別說個門栓了,就算是門、他要是用力也能一下子推開。
他急急忙忙一推,門久推開了。
奚容胡裹著巾,還有幾件服,眼睛紅紅的蹲在地上。
洗澡房里霧蒙蒙的,奚容像是蒙了一紗霧似的若若現的麗,眼睛水水潤潤的,仿佛哭過一般,看起來有什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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