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算得上突兀且陌生,謝無熾一直金枝玉葉,在現代是豪門爺,當上軍區最高負責人後伺候的人從梳頭到食住行,看到他這麼接地氣地準備做飯,也許除了來旻區組織敵後力量的這幾日,以後再也不會看見了。
時書眨眼,坐上小板凳。
“哥哥,你爲什麼不讓我做飯”
謝無熾簡單道:“你做得很難吃。”
“……
時書盯著鍋裡:“但這麪條也太素了吧,我看看有菜沒有。”
時書先找了筐裡,沒找到,再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在靠牆的籬笆前發現一些瓜藤蔓,摘了兩隻瓜進門。
時書把瓜遞給謝無熾,坐在一旁,見謝無熾取出刀削皮,眉眼完全不像會做飯,切菜的作也像在進行演繹藝,那刀跟人似的,看得人慎得慌。
時書盯著謝無熾拿住瓜的手,手腕的骨骼大瘦削,很有張力的手,不知道爲什麼看得時書心裡突了一下。
時書了下汗撇去雜念,見謝無熾將瓜放到鍋裡,影依然端正,頭髮一不。時書看他一會兒,昏黃的燭,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些畫面。
——開闊明亮的廚房,男人正在洗菜淘菜,人則翻炒著鍋裡的燉,“滋”,油了一聲。十幾歲的清雋年穿著拖鞋,懶洋洋走到廚房,手抓盤子裡的,被燙得“嗷”一聲。人罵他兩句,忍不住笑了,湊近來看手指燙紅了沒有。年唧唧歪歪,到水池旁衝手,男人再看看他手指。“這也沒事啊下次往油鍋裡抓,現炒的,香。”“他都燙著了,你還說他。”
……
想到這裡,時書心裡忽然過一陣暖流,脣角泛起笑容:“謝無熾,你很久沒給我做飯吃了。”“怎麼了”
時書在他背後墊著腳,有意無意想抱他:“你做飯好吃,說不上來,很乾淨。”這誰想到,這輩子會這麼想抱一個男的
時書腦子裡離了一瞬,鬼附一樣。他抓上謝無熾的袖子,又忘了。
白霧繚繞上來,眼前做飯的謝無熾,和剛認識時看人跟看狗的他重合,眉眼並無不同,時書卻有些百分百地想黏著他。
“喜歡吃我做的飯”
時書:“對啊,你做飯好在可以隨便點菜。比如這盤七分辣,那盤不要辣,這盤要蒜,那盤不要蔥,說一遍你就記住了。"
謝無熾想到什麼:“今晚算了,天黑了看不清,明天給你多做幾道菜。”
時書:“哥,你真是有求必應,拜佛不如拜你。”
時書坐下來,因爲回憶起了爸媽,便順著把話說下去:“我媽說,我以後肯定找不著對象,沒人要我。我被家裡慣壞了,煮飯炒菜做家務什麼也不會做。"
謝無熾:“然後呢”
時書:“我這不是找到了嗎我不會,可你會。”
謝無熾掏出一小罐豬油來,這些菜侍衛全嘗過無毒,才送來的。他挑了一小筷子豬油到碗裡。時書晃著,道:“說我太笨了,缺心眼兒。以後找對象要找個厲害的。”
時書擡手撓了一下頭,呼出系統。
文治武功,功勳值影響到這片大地上的數億人,生殺予奪,王權富貴,天縱之才。時書聲音變輕了些:"....我就找了個最厲害的。"
——對不起,不收徒。
鍋裡,謝無熾的麪條下好,夾到碗裡遞給時書。謝無熾眼下一片黑,音平靜:“想爸媽了"
時書:“沒有,穿都穿越了,等於我爸媽都死了,偶爾想想。”
謝無熾:“你還有孝心。”
“….
時書:“還行吧。他倆有本事穿越過來打我。”
兩個人吃完了飯,這就洗漱起來。時書走到屋檐下時,天已經全部暗了下來,東平嶺腳下的村落於寂靜之中,隔得很遠有一盞薄燈熒微亮,是辛濱住的那間荒僻廟院,據說曾經住了個野狐仙。
在這荒山野嶺,接下來要住一段時間,與各的人聯絡。
時書對這個狼一樣的男人產生了悉,克服被他目睹和謝無熾親的恥:“不讓他和我們一起住嗎"
謝無熾:“不行,猜測兩個兄弟相.,和親眼看見,很不一樣。”
時書:“………”還是不吧。
“他位置在路口,如果有搜捕行,能提前向我們報信。”
“原來如此。”時書調過了臉,“謝無熾,現在在其他人眼裡,我們真的是親兄弟”謝無熾:“包的。獨生弟。”
“..…”時書臉紅:“我說啊,你這邊以後也得有人照顧,如果被人看見我倆做一些奇怪的事,人家會怎麼樣"
時書說完,意識到這個話題沒什麼必要,因爲謝無熾本不介意。謝無熾:“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很爽。”
“……”
月清淡,這是時書到院子裡住的第一天,接下來還要住十幾天。時書等著謝無熾洗澡的間隙,檢查了籬笆和門的安全程度,再看看豬圈等有沒有讓野容的地方。
他回到堂屋時,漆黑昏暗的房間,燈油正放在桌上燃燒,謝無熾坐到牀榻前,上穿了雪白的中,查看上的傷口。
時書本來以爲傷口快要痊癒,但走近看時,有些意外,那邊傷口竟然還紅腫著。
“還沒有好。”
謝無熾:“帶傷出行了。”
時書取出藥膏來替他藥,也問起:“今天看見小樹捱打了嗎等我們把這兒收復,統一之後,你讓和九王子離婚,給找八個帥哥,都對好。"
謝無熾:“怎麼不純了”
時書:“況不一樣,這沒有問題啊。報答特意來報信。”
時書笑的見牙不見眼,謝無熾手,輕輕了他的下頜:“好吃嗎”
時書以爲他說面:“還可以。”
膝蓋上的被輕輕揪了一下,擰褶皺的形狀。時書擡起頭來,耳朵裡一片蟬鳴蛙,整座綿延千里的東平嶺下,彷彿只有這棟小小的院子。
時書經過了這一路的危險,以爲總算能好好休息休息,連忙取出藥膏照顧謝無熾的傷,說:“你別!給我,我幫你塗藥。”
時書本就生得俊秀白皙,十分好看,他蹲下看謝無熾的傷,不知不覺,竟然像極了流放三千里時,謝無熾腳踝被鎖鏈銬上時的景:“我照顧傷有富經驗,你那時,上總傷不說,還留疤痕,幸好林太醫給了我醫治的法子~"
謝無熾垂下眼看他,暗映在他犀的鼻樑,細看幾近冷漠,瘦削手背上青筋起伏:“不覺得記憶重現了嗎"
時書:“怎麼”
“當時你陪我走了很遠的路,這一趟,換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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