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寧重新接過手機,沒好意思點進去回復華妤的消息。
車子很快就停好,兩人下了車,從停車場直接坐電梯到了頂層的法式餐廳。
這是家正宗的法餐,周見寧和沈越安來過一次,餐廳還是訂的。
那天生日,沈越安前一天晚上讓自己挑一家自己喜歡的餐廳定個位置。
可笑的,自己生日,餐廳還是自己定的。
周見寧斂了思緒,跟顧鄴走了進去。
餐廳的環境很好,當然,消費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不過對于顧鄴而言,這點錢算不了什麼。
周見寧其實不太喜歡吃法餐,剛才在車里面提出要吃法餐,不過是想要再來一趟。
說不清楚是什麼心理,大概是自,想看看以前的自己多可笑。
每件單品都過四位數,周見寧卻沒吃幾口,勉強吃了口鵝肝,還是不下胃里面的惡心。
顧鄴給遞了條巾:“不喜歡吃為什麼還要來?”
周見寧端著酒杯,抿了口酒,“去年我生日的時候,他讓我定家自己喜歡的餐廳,我選了這一家。”
“那天我其實沒吃幾口東西,他由始至終都沒問過我一句為什麼吃那麼。”
顧鄴看著,沒打斷的話,等著繼續說下去。
周見寧低下頭,看著跟前的鵝肝:“他今天下午在你進去公司之后找我,說我贏了。”
說到這里,嗤笑了一聲:“我不知道自己贏在哪里。可笑的,過去的五年在他看來,不過是我跟他博弈的籌碼。”
他甚至,連多他都不知道。
顧鄴沉默了一會兒:“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嗎?”
周見寧的記憶極其的好,自然是記得自己和顧鄴第一次見面時什麼時候:“17年1月29號的晚上。”
那時候跟沈越安之間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懷揣著無法見的心思默默地待在他邊。
那天晚上的酒會,出國開拓市場半年多的顧鄴面,也終于見到了傳聞中和沈越安斗了二十多年的死對頭的真人。
顧鄴這人生來就自帶貴氣,他的冷漠不同于沈越安,只要沒有過他的線,他總是能恰到好地給你留著面。
但如果你過線了,你就能覺到他這人的冰冷和無。
這也是為什麼沈越安總是說顧鄴才是個機人,畢竟他完的社人設無人能敵,但實際上骨子里跟他是一類人。
那天晚上就站在沈越安的邊,穿著磨腳的高跟鞋,看著他們兩人你來我往的較量。
那是第一次跟沈越安參加這種應酬,不太會拒絕,也不太懂得虛與委蛇,被灌了不的酒。
中途擔心自己醉酒誤事,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扣把剛喝進去的酒吐了出來。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一個侍者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給了一盒創可,說是顧總代給的。
當時的腳后跟已經磨破皮了,鮮幾乎將那小羊皮高跟鞋后跟滲。
接過創可的時候甚至有些茫然,不明白顧鄴這算不算是收買人心。
后來拿著那盒創可到沈越安的跟前,告訴他,顧鄴讓侍者給的。
那時候沈越安是怎麼說的?
他既沒有問腳后跟怎麼樣了,也沒有問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
他只是嗤了一聲,嘲諷地說了一句:“倒是沒想到,他居然覺得從你這兒能挖出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天晚上沈越安打量的眼神,直到現在,周見寧都記得一清二楚。
回憶結束,周見寧看著對面沒說話的顧鄴,皺了一下眉:“我記錯了嗎?”
的記憶力很好,能考上A大跟與生俱來的記憶優勢有很大的關系。
顧鄴把手上的紅酒撤開,讓服務員給重新上一背杯溫開水。
做完這一切,他才開口:“你沒記錯,那確實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過我第一次見你不是那一天。”
周見寧怔了一下,有些好奇:“那是什麼時候?”
是16年5月通過春招進MK的,那時候顧鄴已經在國外開拓市場了。
此前一直在學校,實習去的新如,本就沒有機會跟顧鄴接。
“你們校招的時候。”
周見寧怔了一下:“我想起來了,那天你到我們學校做演講,我本來還打算面試完去禮堂看看能不能見你一面。”
不過沒趕得及,面試完的時候,禮堂已經散場了。
其實當時就在糾結,是進佳業好,還是進MK好。
如果當初趕得及去見顧鄴,大概幾不會進MK了。
那天也是給自己的機會,只是沒想到,不過是給了自己跳火坑的機會罷了。
周見寧抿了一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那天我去A大演講,中途接了個電話和書走散了,去禮堂的路上,我不小心把你的簡歷撞倒了。”
周見寧也想起這件事來了,不過那天走得匆忙,就沒留意人是他。
“然后呢?”
“我看到你在上面寫的人生格言。”
周見寧愣了一下,聽著他開口:“全力以赴,然后放棄。”
“你已經全力以赴了,也在放棄了,就沒必要這樣為難自己了。”
他說著,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吧,去吃晚飯。”
顧鄴已經走到旁了,一只手挽著外套,一只手向來。
周見寧看了一會兒,抬手搭了上去:“我其實喜歡吃燒烤。”“我知道有家燒烤不錯。”
他牽著到前臺結了賬,又牽著出了餐廳,重新開車去了他說的那家燒烤店。
周見寧原本以為是一家自己吃不起的燒烤店,倒是沒想到店不大,裝潢一看就起碼十年以上了。
不過店里面收拾得很干凈,這個時候的人還不多,兩人挑了天的位置。
顧鄴隨手就把他那幾十萬的定制西裝放在膠椅上,“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
周見寧挑了挑眉,接過菜單,往他上看了一眼,“你不是有潔癖嗎?”
“偶爾也能克制一下。”
他淺笑著,眉目溫和,毫沒有商場上的鋒芒。
周見寧不得不承認,顧鄴是真的會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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