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酒過幾盞,氣氛正佳,桃林下的小娘子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吃酒閑聊。
正值三月之春,春燦漫,林間的桃花開得正艷,風來時桃花紛紛,舞姬在空地上翩翩起舞,奐。
彼時,一個穿青綠齊襦的小娘子跪坐在一張案幾邊上,手使勁搖邊已經趴在案幾上的醉鬼。
“程!程!”
“快醒醒,蕭二郎來了!”
“蕭二郎來了......”
耳邊的喚聲不絕,似乎也被大力地搖晃,程覺得自己像一枝樹枝,被大風摧殘得仿佛都要折斷了。
睜開眼時,一個點著桃花妝梳著雙髻的子映眼瞳中。
“程,你終于醒了。”那子松了一口氣,里開始叭叭,“你再不醒,蕭二郎就要來了,到時被那謝瓔搶了先,豈不是讓將蕭二郎給搶走了嗎?”
這話說得,怎麼像是正拳掌準備搶男人似的?
程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覺得這日灼灼刺得眼睛酸疼。
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小娘子有點眼,有些遲疑地開口:“紀荷花?”
對方聞言,當場就氣鼓起臉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程,你若是再喚我紀荷花,休怪我不顧姐妹之,與你恩斷義絕!”
火氣這麼大?
“紀青蓮?”
小傻子是真的紀青蓮啊?!
可是...可是不是死了嗎?怎麼又見到紀青蓮了?
難道紀青蓮也死了?
記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還聽說紀青蓮新婚郎君一心只有他心的表妹貴妾,要追求真,揚言要休妻呢!
紀青蓮重重地哼了一聲,憤憤指責:“都你不要喝那麼多,就算要喝酒壯膽,也不能讓自己給喝傻了,現在好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程的腦子一陣疼痛,臉也蒼白了幾分,深呼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疼痛,抬眼看向四周。
彼時正值桃花盛開之時,抬眼看去滿世皆是桃花織的風景,而們跪坐在桃林下設的竹席上,前擺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放著各類茶酒點心水果。
諸位小娘子穿著各錦華服、頭戴簪釵席地而坐,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賞花吃酒、喝茶閑聊,有的還剪了一支桃枝,簪在友人發髻之上。
有舞姬在矮幾前的空地上翩翩起舞,風來時枝頭搖曳,桃花落紛紛,將天地襯得如同仙境一般。
程手按了按額頭。
想起來了,如今是在平清王府的春日宴上。
眼前的一切才是現實,方才那些憋屈痛苦的事,都是醉酒之后做的一場夢。
夢中的似,但又不是。
似乎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只能看著自己一步步踏進深淵,短短十八載,演盡自己短暫憋屈的一生。
程一想到這里,心里的憋屈和火氣就一下子涌了上來。
在夢中,家二姐竟然是個被掉了包的冒牌貨,真千金重生歸來臨安侯府,還看上了那日后會登上宰相之位的未婚夫蕭衡,并且勾得蕭衡對傾心,非卿不娶,甚至未婚有了茍且。
為了遮掩丑事,臨安侯府只得說得了重病,由姐姐嫁過去,全這樁姻緣。
于是真千金便帶著的嫁妝,風風地嫁給了蕭衡。
搶男人也就罷了,能搶走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男人,也不稀罕,可搶的嫁妝,那是絕對不能忍的。
然而這還不是夢中最悲慘的事,最慘的是后來那庶長姐過世,留下言要妹妹嫁過去幫照顧孩子,那偏心眼的父親著嫁了過去。
堂堂侯府嫡,竟然淪落到給庶姐夫做繼室,一輩子低庶姐一頭,這何等的諷刺可笑?
而嫁過去之后郁郁寡歡,不到兩年就領了盒飯,年紀輕輕丟了小命。
真的是豈有此理!
紀青蓮見程面上的表一點一點地冷凝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令人火大的事,幾乎要咬牙切齒,也不敢招惹。
目掃過四周,忽然見桃林的另一頭有幾位郎君往這邊走來,眼前一亮,忍不住拽住程的手臂:“你看,那邊是不是蕭二郎來了?”
“程,蕭二郎來了!”
又一次大力的搖晃將程的思緒拉回,乍然聽到‘蕭二郎’這個稱呼,險些忍不住要跳起來了。
“蕭二郎在哪?!”
要看看他怎麼死!
有了這樣聰慧可、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未婚妻,他竟然還變心上別人,覺得好欺負是不是?
今日平清王府的春日宴,為了給府上兩位適齡郎君辦的相親宴,程原本也不打算來的。
早早地相中了一個郎君,那人正是母族二表兄蕭衡。
只是聽聞平清王府也請了蕭衡前來,王府縣主謝瓔也相中了蕭衡,打算借這春日宴向蕭衡送如意鈴表心意。
平清王府不好惹,堂堂縣主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蕭衡便是不愿也不敢拒了。
但若是他接了謝瓔的如意鈴,便是接了人家的心意,做人家的如意郎君。
程得知此事之后,便改變主意來了這春日宴,打算在搶在謝瓔之前送上如意鈴,先將這如意郎君截下來再說。
只是沒想到蕭衡還未至,借酒壯膽多飲了幾杯桃花酒竟然醉了過去,還做了這麼一個荒唐的夢。
一想到夢中的憋屈,程都忍不住拳頭都了。
真的是欺人太甚!
紀青蓮皺眉:“你怎麼了?”怎麼一副要殺人一樣?
“難道是怕被謝瓔搶了先?”
“要搶就搶了!”
紀青蓮:“?!”
這不對啊,這還是那一心慕蕭二郎的小姐妹嗎?
難不還真的想將蕭二郎拱手相讓?
紀青蓮目震驚:“你是不是喝傻了?”
“你才喝傻了。”程下心里的怒意,手指了掛在手腕上的如意鈴,面冷笑。
“我只是突然覺得天底下的好男兒多了去了,和人搶一個郎君委實沒有意思,謝瓔若是喜歡,我讓給便是了。”
“我倒是想看看他蕭衡敢不敢接謝瓔的如意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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