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真的是他們傳了信息,后面很長的路,他們都沒再遇到什麼強盜。
慢慢地,每當他們靠岸停歇的時候,已經開始可以在街上見到一些流民。
“老人家,您是從哪里來的?”
慶宇拿了兩個饅頭給癱坐在地上的老太太,這番場景不免讓他覺得太可憐了一些。
老太太看到滿頭便兩眼放,抓過來就直接坑。
“江南水災,把我們家的地都給淹了,家里沒錢修房子,下雨的時候房子塌了,就把我丈夫和兒子都死了。”
這一場天災人禍,奪走的人命怕是遠不如此。
“這些流民流亡至此,當地的府都不管一下的麼?不行,我要去把那貪抓出來好好罵一頓!”
朝廷花了這麼多俸祿,難道就養這一群連良心都沒有的廢麼?
溫惜雪卻把人攔了下來,“太子殿下別太張了,流民眾多,哪里是府想幫就能幫的來的,這里的流民已經比之前我們遇到的了不,想必是被府接濟進去了。”
想要挽救這種局面,他們手上這批錢才是關鍵。
正是見多了這種場面,越到后面慶宇越笑不出來。
溫惜雪也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之前便猜到人來了這里就不會有什麼旅游的心思了。
但這次的水災似乎也比想的嚴重很多。
后半程他們加快了速度過去,但到的時候還是太遲了。
“恭迎太子殿下。”
當地的知府在門口迎他們,慶宇聽著這句話卻一肚子氣。
“劉知府,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點禮數,快起來。”
“這批銀兩我已經安穩送過來了,這次是真的一分不了。”
“臣替江南難的百姓,叩謝皇恩。有了這筆錢,江南定是要……”
慶宇卻攔住了想要上前一步的人。
“這批錢就不勞煩知府大人心怎麼用了,我和溫姑娘會好好規劃的,不知道知府大人能不能派人先去確定一下各家的況,有多傷亡匯報給我們。”
知府這下著急了起來,“人數我們在太子殿下來之前就統計好了,太子殿下對這里不悉,還是讓臣從旁幫……”
“就不勞煩您擔心了,我自小在江南長大,應該怎麼做,我想我比大人還要清楚。”
畢竟才是親自經這些事的人,劉知府怕也未能知道其中涵。
下馬車時溫惜雪就一直帶著白紗斗笠遮著,此時出了聲,這才緩緩摘下。
“惜雪姑娘?怎麼會是你,你不是陪著你兄長去京城了麼?”
溫惜雪先前與這位劉知府見過幾次,此時被人一眼認出。
溫惜雪微蹲行禮,“見過劉知府。太子殿下便是我的那位未婚夫,哥哥已經高中,這番我是陪著太子殿下回來治理江南的。”
聽到治理江南這四個字,劉知府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言不發。
“溫姑娘,你……”
溫惜雪鮮會這樣打斷別人說法,慶宇也是這才注意到不對。
人的眼神里不再有平時的溫,緩緩對旁邊人說道,“劉知府,有些東西欠下了就是要還的。”
聽到這番話,慶宇才能確定兩人之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他不著急問,只是將溫惜雪拉回自己邊。
“劉知府,住的地方我們就不勞您費心了,已經找好客棧了,您將家家戶戶的況一一注明清楚再送過來我們這就好。”
想著不能讓人太輕松,慶宇又加了一句。
“最遲明天要給我了。辛苦劉知府了。”
隨后便拉著溫惜雪出去,重新上了馬車。
其實他本來就打算直接住在知府里省一些錢,但是看溫惜雪和劉知府的矛盾,怕是在這里住著也不愉快。
“小高,找家好點的客棧去辦幾間房。”
溫惜雪一直不在狀態,慶宇握著人的手也就沒有松開。
一直到小高辦好了房間回來,慶宇才小聲哄著人。
“溫姑娘,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上去休息吧。”
溫惜雪好久才回神,卻只是定定地著。
“謝謝。”
知道慶宇是因為才來這里住客棧的。
慶宇扶著人上樓,把人安置好,溫惜雪看著陌生的房間才反應回來,自己太失態了。
“抱歉,我也沒想到看到劉知府我居然會這麼生氣。”
“我們倆之前還有什麼好道歉的?但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得和我說說清楚了。”
這事前后搞明白了,他自然就能理解溫惜雪是為什麼這樣了。
溫惜雪點了點頭。
“我本以為劉知府是要調走了,沒想到回來他居然還在這里,所以也沒有提前和太子殿下您說過這里事。”
最初見到人也很驚訝,但這一次還涌現了很多以前沒有的。
例如,的憤怒,不滿。
“江南水災時,我和兄長理好家中的事,經常都會出來幫忙,那是便見過這位知府幾次,不過,那時他還是在趕我們走。”
“當時我們也幫助無家可歸的流民,挨家挨戶去請那些人給他們騰一個位置休息,但劉知府當時卻派兵,把里一大半的流民都趕出去了。”
也就是他們在來時的路上見到的那些無家可歸的人。
他們居然是被活活趕出去的。
“怎麼會這麼過分?他這本就是草菅人命!”
“還有更過分的,之前朝廷派下來的那些銀兩,其實到普通老百姓手上連吃一頓飯的錢都不夠,而防水的工程也每一年都在建,卻一直沒有建好。”
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做工難度太大了,實際卻是人的從中作梗。
“那那些錢全都進了自己的口袋?還真是好膽子,他這樣多久了?”
溫惜雪就像知道人會問這個問題一樣,“上一個比他還明目張膽,從人走了之后,到如今他也上任了四五年了,怕是這四五年都沒干這樣的事。”
慶宇陷了沉思。
“從前我雖是也被他趕過,但那個時候我卻只覺得失落,而不是生氣。所以我也沒想到我今天會這樣。”
溫惜雪又一次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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