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一聽這個問題, 頓時又慫了幾分,抬手拉住被子,把自己埋了回去。
陸無昭淡笑著看著, 手指著被子一角, 就是不鬆手。
“你鬆開嘛……”沒什麽底氣地小聲哀求。
“看來是記得。”男人低笑。
“……我現在不想說話。”
“不?”他問。
沈蕪沒好氣道:“不要與我說話!”
陸無昭頓了下, 點點頭, 鬆了手指,不再強求,他劃著椅轉, 似是要往外走, 一邊遠離, 一邊淡聲道:“看來阿蕪是不想知我此行的結果如何。”
沈蕪埋頭的作一滯,猛地頓住。
對哦!怎麽能把正事忘記了!
一把掀開被子,追了上去,“如何?如何啊?你見到大師了?”
陸無昭被人攔住, 手指輕叩了下扶手, 懶散地往後一靠,“沒見到。”
沈蕪愣了一下,“沒見到?!”
“嗯。”
“那你……那……”小心地看著他的表。
陸無昭笑了下,語氣輕鬆,“無妨, 我見到了林道長。”
那位道長將他迎了進去,很鄭重地與他進行了一番談。雖然沒見到明心大師有些可惜, 但也不算全無收獲。
林道長將陸無昭引殿中, 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貴人邊已迎福星,所求之事大多可以圓滿, 順其自然便好,時機之時,一切可迎刃而解。”
若是以往,陸無昭斷不會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批語或是預言,但他看著眼前的孩,他覺得道長所言非虛,福星不就是眼前人嗎。
他微微笑著,抬手了的頭,“阿蕪莫要擔憂,會好的。”
沈蕪鬆了口氣,“那就好。”
“道長應允,若是有了明心大師的下落,會第一時間書信於我,我耐心等待。”
“嗯嗯,好,不著急,好事多磨嘛。”反倒安起他來,“隻是這一趟白跑了……”
陸無昭隻是笑,又問了一遍,
“現在了嗎?”
咕嚕……
不用等回答,肚子已經先出了聲。
沈蕪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陸無昭了飯菜進門,二人一起用膳。
酒足飯飽,陸無昭突然低頭笑了下,故意舊事重提,“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不來的話,怎知阿蕪酒後是這般……”
陸無昭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沈蕪也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重重地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回京!哼!”
……
不知是否是錯覺,沈蕪下樓時,總覺得立在樓梯下頭的掌櫃和店小二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紅了臉,將帷帽戴起,把臉遮得嚴嚴實實,快步出了客棧。
陸無昭被人推著跟在後麵,他的角始終掛著笑意,這一路上心都很好。
本來昨夜被那樣對待,他是被氣到了,但看著沈蕪一副害得要命的樣子,心裏又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愉悅。
一路上陸無昭試圖與沈蕪說話,但奈何對方就是不理他。
陸無昭這才意識到,似乎是將人欺負得狠了,可這不能怪他啊。
趕慢趕,終於在日落時分到了京城腳下,馬車行到將軍府外時,沈蕪都沒有分給陸無昭半個眼神。
馬車停下,拎著子就要下車。
陸無昭向來不會哄人,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沈蕪主,一旦不理他,想要遠離他,他就會不知所措。
他忐忑著,沉默著看著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輕聲喚了婢,準備離開。
陸無昭終於忍不住,他試探著拉了下沈蕪的手,在對方看過來時,又將手收了回去。
“阿蕪,你……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事,為何不理我啊。”
陸無昭想不通,也有點委屈,畢竟他也算是害人。
“我……我不是怨你,是我自己沒臉。”沈蕪神有點別扭,“見到你就讓我想起來我有多蠢,所以……所以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讓我冷靜一下吧。”
陸無昭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嗯,好。
”
“對了,你等我一下。”
走了。
沒一會,又回來了,手裏多了些料和筆墨。
二話不說,拉過他的手腕,在那個已經褪了的小人上描了又描。
陸無昭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孩,有片刻怔忡,心裏突然燃起一陣衝,想將帶走,不想放回家。
可是不行,才說過想要冷靜一下,他不能這麽霸道……
於是陸無昭垂下眸子,將不切實際的想法都下。
“哎,別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陸無昭輕滾結,“好。”
他的目太深,沈蕪險些歪了筆鋒。
收斂了心思,重新低下頭,專注地補完了畫。
略一抬眸,又對上了陸無昭的眼睛。
原來他一直都在盯著瞧。
張了張,最終什麽話都沒說,轉離開。
“阿蕪。”
沈蕪起簾子,後突然傳來聲音。
“阿蕪,很可。”
的指尖還搭在轎簾上,茫然地轉,“什麽?”
男人笑得溫,“昨夜,很可。”
雖然人氣得牙,但的確是可的,撒時可,人時可,糊裏糊塗地仍惦記著他的疾,更可。
沈蕪一下紅了臉頰,嗔了他一眼,害地跑了。
二人回到家,分別洗漱,躺在床上,思念對方。
他們都不知,今晚的分別,再見就是許久以後了。
……
隔日一早,皇帝急將陵王詔宮中,命他帶著人去涼州料理一樁案子,案件牽連朝中重臣數人,還有後宮嬪妃的母家牽涉其中,茲事大,需即刻出發,刻不容緩。
事來得急,陸無昭隻來得及代門房老李給沈府送個信,就帶著孟五和昭明衛出了京城。
順利的話,此去來回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是十月十六,回來時要十二月了,距離婚期隻有不足二十日。
陸無昭不願辦這趟差,但他不能在皇帝麵前餡,他不能表現出十分不舍離開沈蕪
的樣子,那樣會將陷危險中,況且,他本就應該像以前那樣,眼裏心裏都以公事為先。
皇帝盯得,事催得急,他甚至來不及親口與沈蕪道別便離開了京城。
沈蕪得知消息後,鬱鬱寡歡。開始後悔昨晚為何沒有與他多親近一會,開始自責為何還要因為自己的別扭和不自在就冷落他,明明昨日回來的路上,他們有那麽多的時間,卻都被白白浪費。
越想越憋屈,自己一個人悶在湖心閣中,不出門,不說話,悶悶不樂。
白團幾次從腳邊路過,都不理不睬。沈琮誌也來敲了幾次門,也一概不理。
最後將這閉的門敲開的,是儀寧郡主的一個口信。
是褚靈姝的大宮知春親自來了這一趟,用的理由是:“陵王殿下臨行時有話要說”。
陵王這個名頭果然好用,話音才落,門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隻兩息功夫,門就被人打開。
知春忍笑行禮,“姑娘安好。”
沈蕪胡應聲,一把將人拽進了屋,急切道:“他說什麽了?”
知春如實道:“殿下差人給郡主送信說,怕姑娘一人在家中煩悶,思念疾,讓我們郡主陪您說話。”
沈蕪的臉微紅,倒是很坦誠地沒有否認思念疾這四個字,嘟囔了一聲,“他還知道我會想他呀……”
那怎麽都不來看看呢,真討厭。
“我們郡主近來有些忙,不出功夫來府上陪你,就奴婢給您送些話本冊子來,供您解悶。”
知春抬了下手,有幾個小宮呈了一堆書冊進來。
冊子數量極多,足足裝了三個木匣。
沈蕪沒什麽興趣,命們隨意擺置一旁。
知春見不興趣,倒也沒急著催看,隻道:“郡主說您肯定會喜歡的,讓您好好看,認真看,會有用的。”
“嗯嗯。”
沈蕪敷衍了兩句,心不在焉。
知春見狀,有眼地告退了。
當晚,沈蕪沐浴更後,躺在床榻上,呆呆地著床頂,毫
無睡意。
滿腦子都是男人清雋的臉,還有他上淡淡的書卷香氣,哪裏能睡得著呢?
他才走了一日啊,嗚……好想他。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褚靈姝送來的冊子,心來。
左右睡不著,看一看,打發時間度過這難眠的夜吧。
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坐了起來。裝書的匣子有一個就放在床頭,手過去,掀開匣子,拿了最上頭的一冊。
沈蕪懶洋洋地靠在床頭,迷迷糊糊半睜著眼,翻開一頁。
本以為是什麽無聊的故事,結果目的畫麵在頃刻間令的靈魂都到了衝擊。
紙上沒什麽字,隻有畫,一男一兩個小人,正以奇怪又曖昧的姿勢纏在一起。
關鍵是,關鍵是!
是子騎在男子的上!!
“這這這這這……”
沈蕪瞪直了眼睛,隻覺得一熱直衝天靈蓋。
的手直哆嗦,書中掉落一張紙片。
沈蕪巍巍撿起來瞧,上寫著:
“某人不在,正好趁此機會好好學習,待你們婚,有些事才能更順利不是?”
沈蕪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今夜怕是要徹夜無眠了,想。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昭昭走的第一頭,想他。
閨:我都是聽陵王的,給你找點事做嘛,我辦事,靠譜。
二更提前發啦~明天開啟時大法,應該可以寫到大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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