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璐思又做了那個噩夢。
夢到的孩子離開了。
是哭著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
醒來的時候,邊一個人都沒有。
轉頭向病房的窗外。
一片漆黑。
此時應該是深夜了。
昏迷前最后一幕襲上腦海。
江璐思想起來,在的強烈要求下,好友梅莉終于答應帶去見兒。
可是們來到新生兒監護室,卻沒有如愿以償地見到兒。
梅莉終于跟說了實話。
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江璐思當時全的都仿佛停止了流。
五雷轟頂!
萬念俱灰!
最后直接暈了過去。
即便此刻醒來了,仍舊無法接這個事實。
江璐思整個都在抖。
眼里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死寂般的空。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意識:的兒沒了。
真的沒了。
江璐思多麼希這只是一場噩夢。
等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會發現是虛驚一場。
但卻絕地發現,這并非是噩夢。
十月懷胎,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嬰兒。
已經離開了。
甚至連看一眼的機會都不曾有。
江璐思陷了前所未有的絕。
那是來自及靈魂最深的悲痛。
連呼吸都很痛。
甚至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死去。
陪著的孩子一起死了。
一了百了。
江璐思越是這樣想,呼吸越是急促。
就快要不上來氣了。
地抓住自己前的襟。
試圖大口地呼吸。
可惜沒用。
現在的,呼吸艱難。
每吸一口氣都是痛的。
從外面完煙回來的戰時耀,一見到病床上的江璐思如此模樣。
立即不顧一切地朝沖了過去。
“思思、你怎麼樣?”他眼神著急擔憂。
正準備轉去喊醫生進來。
江璐思突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溢滿淚水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瞧著他。
突然啞聲問道。
戰時耀一愣。
瞬間意識到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
他不想瞞,直接點頭。
所以他這段時間才一直不敢面對。
下一秒,江璐思用盡全的力氣,將他推開。
“你滾!馬上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憤怒地朝他嘶吼。
戰時耀在的眼神里,看到對自己刻骨的仇恨。
那一瞬,他的心沉了谷底。
終于,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江璐思知道了他們孩子的離去。
盡管梅莉之前已經給他打過招呼,讓他有了心理準備。
可戰時耀還是沒有想到,江璐思會有這麼恨他。
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給他判了死刑。
不過他確實無法解釋。
事到如今,他再多的解釋都是掩飾。
因為他們的孩子確實沒了。
而他的確要為此負上很大的責任。
是他對不起。
“思思……”
戰時耀目格外沉痛地凝著。
言又止。
“我說滾啊,你沒聽見?”
江璐思眼神更加憎惡。
就差沒有拿東西,直接砸向他了。
他現在說得再多,也沒辦法再挽回那個失去的孩子。
他們之間注定要相互憎恨了。
沒有辦法原諒他。
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思思,你別激,我走,我現在就走,你好好休息。”
戰時耀心疼地看著,輕聲安。
他早知道江璐思得知真相后會接不了。
卻沒想到會崩潰至此。
他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徒勞。
他只希能好好對待自己。
不要懲罰自己。
能平安地過這一劫。
至于原不原諒他,他已經不敢奢求了。
戰時耀很快離開了的病房。
江璐思“哇”地一聲,痛哭出聲。
這輩子的眼淚,幾乎都在這一夜流干了。
最后天快亮了,是哭著再次暈了過去。
……
江璐思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神空無,臉頰慘白滲人。
守在邊的人,已經從戰時耀重新換梅莉了。
梅莉努力跟通,試圖說一些安的話。
可這次無論再說什麼,江璐思都不愿意再搭理了。
好像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
與所有人都隔絕了一般。
梅莉看著這般絕的模樣,心里說不出的難。
知道江璐思得知孩子不在的消息,肯定會傷心。
同樣是人,也能理解如此傷心。
如果是江璐思,經歷跟同樣的事,沒準還沒有堅強呢。
只是作為朋友,實在見不得好友這副模樣。
仿佛生死都已經置之度外了。
沒了孩子,現在的江璐思就是一行尸走。
梅莉真的很擔心,江璐思會一時想不開,也跟孩子去了。
于是專門請了假,全職照顧江璐思。
不讓有一機會離開的視線,做傻事。
大多數時候,江璐思都躺在病床上,不說一句話。
偶爾眼睛會向窗外。
但就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
再沒有跟任何人說一句話。
甚至連眼淚都不再有。
更不用說痛苦、悲傷……這些緒……
越是這樣,才越讓人擔心。
看著現在江璐思的狀態,梅莉終于會到什麼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一個人連心都死了,那麼活著的人還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的江璐思,仿佛一心等死。
活著就像是一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切對來說,都沒有意義。
已經完全封閉了自我。
原本江璐思恢復良好,醫生已經宣布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現在這種狀態,醫生不但不建議出院,反而在綜合評估了的跟心理狀態后。
建議他們找心理醫生過來給看看。
很快戰時耀就為請來了一位頗為權威的心理醫生。
只是心理醫生在跟江璐思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很快又出來了。
“把自我完全封閉了,無論我跟說什麼話,都完全沒有反應,整個人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心理醫生眉頭蹙,臉凝重:“現在別說讓接治療了,就是配合治療都很難。”
最后攤了攤手,表示江璐思目前的狀態也無能為力。
只是臨走前開了一些神科的藥,叮囑他們準時讓江璐思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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