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來接人。”宋淥柏下車打開同側的后座車門, “昨晚我訂了餐廳。”

宋歷驍一噎，“不是吧，大哥, 我們來之前你就天天占著杳杳, 現在好不容易分給我們一天，你居然吝嗇到中午就跑來搶人？”

宋淥柏冷淡地瞥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忙一天？”

“……”

“杳杳，上車。”他目略作遲疑, 轉而看向一旁的。

整個上午甄杳都總是時不時回想起宋淥柏離家之前的語氣和態度, 在想他是不是生氣了, 又覺得他們像是拋下他一個人玩樂，導致雖然開心又總有點憾。

但沒想到的是他會在忙完之后立刻趕來, 于是想也沒想就點了頭。

正要往前走時甄洵卻忽然將拉住, “這附近就有味道不錯的餐廳，不用那麼麻煩。”

“我不覺得這是麻煩。”宋淥柏漠然道。

“淥……哥哥這麼忙還特意趕來, 我們就不要浪費他的心意啦。”甄杳趕緩和氣氛, 安地拍了拍甄洵的手臂。

“杳杳很出門，今天既然出來，就盡可能地多開心一點。”宋延辭語氣溫和, 但卻將事一錘定音，接著上前護住甄杳的頭頂讓坐進車里。

宋淥柏垂眸關上車門，“我帶去周譽時新弄的那家私房菜，地址待會發給你們。”

“誒，大哥，我坐你的車過去唄，反正坐誰的車不是坐。”宋歷驍笑瞇瞇的。

“我想路上能安靜點。”

說完宋淥柏轉坐進車里，車門“砰”地關上了。

車慢慢起步、駛離。

甄杳坐在后座，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其他三個人就這麼被扔在后。

“哥哥，我們不等他們一起嗎？”

“他們會按照地址跟上來。”駕駛座上的人平靜道。

點點頭，不說話了。

后視鏡里映出男人深邃的眉眼，深黑的瞳眸過長窄的鏡面定定地看了幾眼后座的人。

綠燈由紅轉綠，他移開眼。

“和他們玩得很開心？”

“嗯？”甄杳愣了一下，“……哦，是、是吧……”

“看來確實不缺我一個，多的是能照顧你的人。”

男人說這話時的語氣實在再平淡不過，比平時在家里吩咐傭人做事的口吻還要尋常，但總覺得他說這話時緒有點不太對。

于是只能求生極強地回答道：“這怎麼能一樣呢。”

“有什麼不一樣。”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們每個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也都沒辦法替代。”

“既然每個人都是這樣，那算什麼不一樣。”

甄杳被他一句話堵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哥哥……你到底想讓我回答什麼呀？”

宋淥柏神經倏地一，略帶委屈的嗓音讓他從這種計較固執的思緒里清醒過來。

是啊，他想讓回答什麼？或者說想讓保證什麼？

對來說，他們都只是哥哥而已。

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從哪里開始事逐漸偏離了正軌，現在一切已然不他控制，和當初他出于憐憫的初衷南轅北轍。

控制，還是放縱？

又一次紅燈，車緩緩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的緒卻和來的路上截然不同。

“哥哥。”甄杳怕影響他開車，斟酌好一會兒才抓住這個間隙輕聲喊他。

“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今天早上你說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救助中心的時候，我其實……”抿了抿，有點窘于開口，“其實有點失落。”

像度數極高的酒驀然沖上頭頂，宋淥柏心里一空。

“……要是今天上午你在，我會更開心的。”

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手指搭在他后背的座椅一側，歪著頭出臉來，臉上每一表的痕跡都寫著認真。

正午線微暖，落在的眼瞳和長而卷翹的眼睫上，一雙眼睛清澈干凈得不像話。

他一顆心又驟然被什麼填滿，滿到不堪負重地塌陷、陷落。

明知道這番話只是為了哄他這個“哥哥”開心，也阻擋不了有什麼念頭在他腦海中清晰形，某勉強束縛著理智的弦在剛才的一瞬間里蹤影全無。

“坐好。”他目沉沉，聲音微啞。

“……哦。”甄杳乖乖坐回去，不知道自己這些話到底管不管用。但是不太想讓他不高興，所以還是不死心地試了試。

車重新起的那一刻，聽見他忽然開了口。

“下次陪著你。”

甄杳一愣，接著笑盈盈地點了點頭，“嗯！”

自從失明之后對周圍人的緒知似乎更敏銳了，所以在宋淥柏這麼說了之后，能察覺到兩人之間他影響的氣氛不知不覺地松，心也跟著輕松起來。

后視鏡里，男人抬眸看著俏的笑，眸愈深。

“下午準備去哪里。”他接著又問。

“還不知道呢，大概吃了飯就會回家吧？延辭哥哥他們好像沒有別的安排了。”

“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公司？”甄杳茫然，“宋氏嗎？”

“嗯。”

“可是……”去了能做什麼？

“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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