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星這次在醫院住的時間很久,高燒加之前的槍傷,一腦的都湧上來,連他自己到最後都覺嗅覺和味覺失靈了,全是消毒水和藥的味道。
等營養師調理的飯再一次端上來,葉南星終於沒忍住問:“這是夫人做的嗎?”
傭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問打得措手不及,討好笑了笑:“先生,這是自家廚師做的,營養師說這些菜有利於您療養。”
葉南星拿起筷子,沒興趣的一筷子一筷子挑著,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吃。
霍爾推門進來的時候,葉南星正一臉懨懨看著窗外。
旁邊是堆積還沒有簽閱的文件,沈千正小心在旁邊沙發上坐著,滿腦子想怎麽把夏蘇木騙過來。
“好久不見。”
霍爾毫沒有被葉南星的臉嚇退,他將自己買的禮遞給沈千,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這時候他才發現從門口到屋,已經放滿了花和禮。
葉南星看了眼門口,確定沒有人再進來後,他才將視線收回,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你怎麽來了?沒跟夏蘇木一起?”
霍爾聳肩:“有點事,好像有個朋友約出去。”
葉南星嗤笑一聲:“現在哪還有什麽朋友。”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及時收了。
“是的,在這裏阿木好像確實沒什麽朋友。”霍爾不怕死的提醒,“我記得之前還有一個蕭宴的,不過聽說也就那樣。”
葉南星抬眸,眼底沒有毫:“霍爾先生為外國人,對木木國的消息還這麽靈通?”
霍爾沒有多想,他在有些方麵上還是有幾分遲鈍的。
“阿木很多事都會告訴我,所以我才知道。”
沈千心髒咯噔一聲,下意識看向葉南星。
而葉南星臉冷冰冰的,好像一點都沒有怒,但心底是怎麽想的,誰知道呢?
霍爾輕聲道:“不過葉總,我總覺得你好像跟阿木有很多誤會?”
葉南星別過臉,他不太喜歡跟別的男人一起討論關於夏蘇木的話題,哪怕是的摯友也不行。
霍爾是做警察的,自然看出葉南星的抗拒,隻是為了夏蘇木,就算他再不想聊這個話題都不行。
“這些是阿木最開始在警局報過的案件。”霍爾從自己那個大包裏拿出一疊文件,上麵案發時間點和報警原因,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這個人的習慣是看到真憑實據,這些就是我給你調取的,關於夏蘇木的全部記錄。”
沈千看了一眼不由咋舌:“怎麽會有這麽多?”
霍爾苦笑:“當時夏蘇木不明白國外警局流程,遇到點事就來報案,不過要是買了槍支,那麽這份文件就會一半。”
沈千意外看了眼葉南星:“葉總,夫人不是夏家的孩子嗎?怎麽?”
後麵的話他不敢問。
是啊,夏家的孩子,怎麽在國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葉南星覺手上這份文件重達千斤重,能直接把他垮,可惜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麻木一頁一頁翻看。
“報案人:夏蘇木,報案人於下午五點於第五大道遭遇尾隨,對方著黑T恤,戴一頂紅帽,為黑......意圖傷害並猥。”
“報案人:夏蘇木,報案人於......對方攜帶刀支,搶劫不試圖猥,報案人反抗並上劃傷五道。”
“報案人:夏蘇木......”
“......”
幾乎每個報警案件都參與了意圖猥,不敢想象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孩在那邊是怎麽獨自生活的。
“對了,後麵是的傷記錄,沒錢去醫院,我便手幫記錄了,這些是我知道並帶去治療,我不知道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霍爾語氣聽上去很輕鬆,誰能知道這些話在葉南星心底就好像一記記響錘,讓他渾都不舒暢。
男人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夏蘇木在他麵前將服掉出上無數猙獰的傷疤,原來這就是五年來的象化。
而他居然還相信,夏家一定會塞錢給,至會食無憂。
沈千在旁邊瞠目結舌,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夏蘇木會過得那麽慘,看向葉南星的眼神也不對勁了。
那麽喜歡夏蘇木的葉總,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葉南星再也不了,拉開被子就要下床,沒想到忘了自己手上還有點滴,針一下子拔出來,流出許來。
霍爾嚴肅拉住他:“我給你看這個,不是讓你用這個去打擾阿木,已經過一次傷害,你不要再拿這種記錄再去傷害一次。”
葉南星看向他,霍爾難得麵凝重,深沉而冷峻,仿佛經曆了無數風暴的洗禮,這一刻的他,才真正有了追擊毒販的那子正義勁。
“不要讓我後悔幫你。”
霍爾盯著他,語氣難得正經。
葉南星沉默了很久,最後將文件還給他。
他不是想去找夏蘇木,他甚至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麽去麵對,那些傷痕,那骨子已經死寂的軀,就連現在夏蘇木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覺。
他怎麽敢用這個去再次傷害?
他隻是想去問問夏蘇舟,想知道他除了將的學曆證明銷毀後還有沒有暗自下手,他甚至想用這些去問他,問他會不會後悔。
最後他隻能閉上眼,頹然地坐在床邊。
“出去。”
他嗬斥沈千,霍爾衝他點頭,兩人腳步輕輕走出去。
等病房門關上,葉南星才用盡全部的力氣將旁邊的公司文件盡數拂到地上,卻還是不能平息心底那積的悔恨和怒氣。
他恨極了當年的自己,卻麵對這樣的狀況無能為力。
“南星哥哥,我好想你。”
恍惚間似乎還能聽見甜甜的聲。
那位從小養尊優的夏蘇木似乎還近在眼前,但現在的再也不可能這樣。
他好像,真的已經失去了。
那個會衝他甜甜一笑,每天都跟著他,對他的任何錯失都無底線包容的孩,再也看不見了。
消失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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