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僵持時,威爾遜等得不耐煩了。
“蕭,你為什麼一直阻攔你的妻子說話?既然你們是夫妻,那應該互相尊重。你太太說這個古董有病,那就讓他說出的問題。”
威爾遜這一次說的是漢語,大家都聽懂了。
蕭麟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其他人有驚訝,卻也不好意思說。
一直以來,威爾遜都表現的像是個本聽不懂他們語言的人,沒想到今天他反倒出了不常見的一面。
那他之前是在裝什麼?
他到底在裝什麼,沒人去思考了,更多的人把目放在了姜恬的上。
威爾遜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姜恬必須得拿出真材實料,否則今天將會變最大的笑柄。
眾人的目猶如利劍,一般人早就臉蒼白。
姜恬的表毫不變,走到花瓶旁邊。
“青花瓷瓶一直都是珍品,要是能尋到一個真的件送給威爾遜先生你,那麼這一定會是一份大禮。可是今天這個花瓶你的確不能帶回去,督軍沒能為你學來真的花瓶是他的錯,但錯誤不能繼續往下延,最終的結果沒人能承得了。”
姜恬的開場白沒有得到回應。
因為很多人都認為是在裝模作樣。
一個人在這種重量級的宴會上說這麼多話,真不怕閃了舌頭。
要是拿不出一點真才實學,他們對的印象一定會墜谷底。
“真正的青花瓷瓶,必定是濃淡自然、層次分明,且要深胎骨。此青花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可要是你們細看,這花瓶的明顯不夠自然,反倒浮淺無依,厚實品不出來。”
姜恬竟然還真能說出些東西,大家的眼睛亮了。
他們按照姜恬的說法,再去看那花瓶,突然就好像潛意識給了他們命令,這好像真的不太對?
到底是心理作用還是姜恬說的是正確的呢?
姜恬不是信口開河,還有理有據的開始說起來了,那大家對的印象就沒那麼差勁了。
他們都靜靜聽著姜恬往下說。
“看完了,第二個方向,那就是要看圖案。我們的文化延續了幾千載,多人為了藝品奉獻終。能傳承到現在的古董,一定是名匠之作,而真正有名的匠人,他們在為圖案繪制線條時,那古董的線條,必定順暢生、細相宜。”
“請你們細看這花瓶上的花瓣,乍一看上去這花瓣同樣流暢度極高,給人一種絢爛之,可是,行看的不只是彩的濃艷,更是圖案各方面的和諧。這花瓶上的花瓣線條均勻是不假,可是你們細看這一地方——”
姜恬指著線條的拐彎。
“這一彎折,要是讓名匠去畫,必定能畫出更加蜿蜒流的姿態,但此刻這個地方,卻顯得極為生,甚至有些僵直。”
眾人看著那花瓣,表已經出現了變化。
他們之間也有學的,生對于這些線條圖案敏更高。
很顯然,姜恬沒有說錯,這圖案看上去無比,但唯獨這一的落腳,出現了僵和錯。
姜恬的眼力真是太好了,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多人對的印象又產生了改變。
對于有如此高超的認知,姜恬已經離了普通人的范圍。
姜恬沒有理會旁人對的態度變化,繼續著自己的解釋。
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搬起了花瓶,看了一眼底部的落款。
“這個落款,其實沒什麼大的問題,但是真正的真皮,落款必然是規整和諧、結構嚴謹有致,此瓶落款有一松散之意,雖然極不明顯,但若是細心觀察,這落款早晚也會出馬腳。”
都說到這里了,大家對的判斷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每一條都說的準,話語之中不帶任何摻雜的傲氣,有理有據,都能找到證據,那還有什麼懷疑的地方呢?
姜恬站出來指出花瓶是贗品,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造吃力不討好,反倒吃虧的后果。
可是還是站出來了。
冒著極大的風險,跟他們說這麼多,可絕不是在開玩笑。
所以,花瓶真的是假的啊。
姜恬的解釋還在繼續:“除此之外,我們還應當再看一番胎。請諸位好好看看,真正的品,胎應溫潤澤,那是經過時打磨后才留下的痕跡,時間是最好的打理師。可你們看著這個花瓶的胎,哪怕他們在后期進行了相當細的描補,但真正的品跟這種樣品質有天壤之別。要是你們見過了品,再來看這個贗品,就會發覺它蒼白又有糙,完全沒有經歷過歲月和歷史沉淀后的古董之。”
等說到這里,已經沒有人敢繼續接的話了。
原本他們以為不懂,可現在看出來了,還真是個行家。
本來喧鬧的宴會,此刻竟然陷了某種尷尬的寂靜之中。
蕭麟還沒等發話,一個老人已經帶著老花鏡走到那花屏繼續觀。
這個老人有人認識,他也是個行業里的大家,至他從不收錢說假話。
等他看完之后,捋了捋雪白的胡子,對蕭麟道:“那天雪依讓我幫忙鑒定這古董的真假,我正好有事,把這項工作給了我的徒弟。徒弟假借我的名號,對這個古董進行了略的判斷,我要向你道歉,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貴夫人說的全部都是真實的,這個贗品距離此時的年歲不短,但贗品就是贗品,與真品有天壤之別。這花瓶,是假的。”
眾人都沒說話。
姜恬剛才的解釋已經把他們打了,老人的話算是印證了這一點。
在一陣詭異的靜默中,蕭麟終于開口了,他看向了威爾遜。
“對不起,威爾遜先生,是我們買到了贗品,你放心,我會盡快派人找到真正的品,親自送到你的府上,給你賠禮謝罪。至于這個贗品,我就先不送了。”
蕭麟的語氣還是很誠懇的。
他非常快速地反應過來,將這份禮重新收了回去。
可事實上,他要是聽了姜恬的話,本就不需要經歷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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