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世子離開后，穿戴好的顧翎羽便站在床沿，低頭看著床單上的落紅。

鄭云櫻不放心小姐，很早便來了。

見小姐失魂落魄，急忙問，“小姐，您沒事吧？”隨后，看見落紅，也是臉紅，小聲道，“聽說……咳……咱們子都有這麼一遭……”

畢竟還未婚，看見房事，很是尷尬。

顧翎羽的眼淚，無聲順著蒼白面頰流下，“我的第一次，為何要被這樣敷衍？早知如何，我為何不找個喜歡我的俊小將共赴云雨？無論我與誰睡，都會得到呵護吧？為什麼一定要和他？！”

鄭云櫻嚇了一跳，心張，不知該如何安。

“你知道嗎，”顧翎羽收回視線，抬起頭，手掉臉上的淚，“在‘最后階段’，他閉著眼，我知道他定在幻想別的子。在我上……幻想別的子……我就這麼不堪嗎？我這麼丑嗎？”

鄭云櫻整個人僵住，不知如何回答。

顧翎羽一把抓住鄭云櫻的手臂，面目猙獰，“云櫻，你說，世子會不會在幻想蘇明妝？”

鄭云櫻急忙勸道，“不……應該不會，小姐您別鉆牛角尖，蘇明妝再，也是有夫之婦，世子這般尊貴的人，怎麼會不干凈的子？”

但整段話，顧翎羽只聽進去“蘇明妝”這幾個字，瞬間如發瘋一般，“肯定是因為這樣，因為蘇明妝長得好，所以安國公喜歡，世子也喜歡！這些男人為何這般淺、只喜？輕浮！他們都輕浮！”

“不是……小姐您冷靜，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顧翎羽大喊，“你的意思是，除了，還有別的吸引安國公和世子？”

“……也不是……”鄭云櫻都要哭了——真是說什麼都不對，該怎麼辦？“小姐，您冷靜下來好嗎？求您了！”

鄭云櫻也大哭起來，兩人哭一團，碧落院的下人們也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見有人來了。

看向門口，之后嚇了一跳——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被奴仆們簇擁的武王妃！

眾人急忙沖上去，為武王妃問安。

武王妃見碧落院的下人們面慌張，屋子里約還傳來哭聲，面鐵青，“發生何事了？莫不是世子和世子妃又鬧矛盾？”

碧落院的管事嬤嬤，韓嬤嬤急忙上前，聲音抖道，“回王妃，奴婢也不知世子和世子妃是否鬧矛盾，早晨世子離開時還好好的，只是……清早世子妃不讓奴婢進去伺候。后來鄭姑娘來了，兩人就在里面嚎啕大哭……”

武王妃不等韓嬤嬤說完，便急匆匆大步進房屋。

房間里。

鄭云櫻見是武王妃來了，急忙拉住小姐，“小姐您冷靜，不能在王妃面前失禮！”

顧翎羽滿肚子委屈，還是生生忍了。

先不說武王妃對他們顧家一直和悅，不能使臉寒了人家的心，只說……臨出嫁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武王妃是個狠角，萬不能與王妃發生沖突。

還說，是武王妃看上的兒媳婦，只要恭敬著、服從著，武王妃定不會虧待。

想到這，顧翎羽一邊用帕子臉上淚水，一邊上前請安。

著濃重的鼻音，“兒媳見過母妃……”

沒等說完，武王妃便拉住，“不用虛禮了，你到底怎麼了？不許說謊，給我實話實說。”

武王妃狠厲的語調，將鄭云櫻嚇出了冷汗。

顧翎羽咬了咬，也是不敢瞞，為難地看向武王妃后的下人。

武王妃瞬間明了，讓無關下人們離開，只留心腹秋語。

顧翎羽把昨夜世子的敷衍，和世子閉著眼睛的事說了，紅著臉哽咽道，“說出來不怕母妃笑話，兒媳從前雖在軍中，與男子們打道多，但對床笫之事并無了解，難道……同房時，男子都是閉著眼嗎？”

武王妃氣得恨不得立刻過去扇世子幾掌！

但為了解決此事，還是著頭皮道，“是……是吧？床笫之事，每個人格不同、習慣也不同，那魚水之歡能讓緒登峰造極，人在最激時，還如何控制表？子都有些閉眼，更何況男子？”

武王妃是過來人，如何猜不到，只是為平息事端，只能這樣瞎說，希能糊弄住懵懂的兒媳。

“原來如此……”顧翎羽垂下了眼，心中突然有個惡毒的想法！

蘇明妝讓不痛快，那也不讓蘇明妝痛快！

想到這，抬眼，目復雜地看向武王妃，言又止。

武王妃凝眉，眼神銳利，“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

顧翎羽咬了咬，一副被問出真話的模樣，“兒媳不是有意瞞，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武王妃冷冷道，“講。”

顧翎羽低著頭，小聲道，“兒媳信母妃的，只是……世子在‘直上云霄’時，不僅閉著眼，還含糊地喊出一個人的名字……不過兒媳當時也……咳咳，所以沒太聽清。”

武王妃怔住——凌梟這麼過分？與正室歡好時，竟喊別人？喊了哪個狐子？難道是那個駱清兒？

心中這麼想著，問道，“喊了什麼？”

顧翎羽低垂的臉上，眼中閃過寒意，“好像是……明妝……”

眾人大吃一驚！

鄭云櫻抖了抖——確定，剛剛小姐沒說世子喊名字的事，難道小姐想借由此事，害蘇明妝？但即便知道蘇明妝又如何？武王妃還能如何報復不？

武王妃瞬間怒了，“怎麼又是這蘇明妝？魂不散嗎？等等，凌梟與蘇明妝有什麼瓜葛？”

顧翎羽抬起頭，表親無辜，“如何，兒媳也不知，只是聽世子說，他們經常私下單獨見面。”

“什麼？！”武王妃沖腦海，“凌梟與蘇明妝單獨見面，你是從何得知？”

“回母妃，是世子親口告訴兒媳的，您若是不信，可以問世子。也正是因此，大婚那日，發生誤會，兒媳才失了理智，沒讓世子進門。”

心中狠狠想著——蘇明妝，從今日開始，我顧翎羽與你不共戴天！只要有機會，定會把你挫骨揚灰，讓你死無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