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時晏緒太過激，黃嶼抬起雙手勸道：“陸先生，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著急，不過你得冷靜一下，我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早點找到蘇小姐。”

陸時晏啞著聲音道：“好，我配合。”

黃嶼依次給幾人做了筆錄，當他的目落在蘇寧安臉上，顯然多了幾分殺氣。

“蘇寧安，該你了。”

我媽連忙攔在了黃嶼面前，“黃隊長，我兒心臟不好，不能刺激，否則很容易心臟病發，你們別為難，有什麼就問我。”

黃嶼盯著滿臉心疼的我媽，莊嚴的臉上更加嚴肅：“蘇夫人，我很奇怪你大兒失蹤了這麼久，你沒有一點擔心，就連剛剛做筆錄時我也不認為你有多關心，你小兒不過是做筆錄而已，你至于這麼張？現在蘇菀失蹤，極大概率是遇害了，不過從你們家人對的態度來看，自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才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外人都覺到了我家里那令人窒息的氛圍。

“不是，我是擔心我兒的……”

“只是問話而已，如果心里沒有鬼，有什麼可怕？任何人都是這個流程，沒有例外。”

說完黃嶼便轉離開，我媽還拉著蘇寧安囑咐了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上戰場。

“兒啊，你別張，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就行了。”

“好的媽，我知道了。”

蘇寧安垂下的眼里閃過一抹不耐煩。

怪只怪立的人設太好，任何時候都讓人對有保護。

當進房間的那一刻，我發現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上了，辦公桌上有一盞臺燈。

房間里只剩下和黃嶼兩個人。

黃嶼坐在臺燈后面，形于黑暗，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只覺得房間里的氣氛十分抑。

因為我不能離陸時晏太遠的距離，我最多只能站在門口。

當門關上那一刻，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有種覺，黃嶼對蘇寧安的態度是不同的。

他已經開始懷疑蘇寧安了。

不管是機，還是從其他人的筆錄中，整件事幾次導向的關鍵人都是蘇寧安。

但我也心知肚明，蘇寧安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只是做一個筆錄和普通的審訊，對這種心理素質極好的人本就不在意。

在里面呆的時間比其他人都長，我媽急得團團轉。

“安安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還問這麼久，一定怕死了吧？”

“放心，警察也不會為難，就是問清楚而已。”

我聽著只覺得可笑，那人連殺人都不怕，還怕什麼？

過了一會兒，蘇寧安走出來了。

甚至臉沒有任何改變，對于這種高智商犯罪，顯然沒把警察放在眼里。

反倒是黃嶼臉沉不定，也許他也覺得蘇寧安有問題，但蘇寧安給出的證據和說辭又讓他找不到。

蘇寧安可以將這一切都歸結在巧合二字上。

警察辦案講證據，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所有推斷都只是猜測。

“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如實所說。”

蘇寧安甚至還一臉坦然，“我們可以走了嗎？”

黃嶼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睛冷冷看著，“你姐姐失蹤了這麼久，你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和張。”

“黃隊，每個人表達緒的方式不同，你也說過了，我姐姐不是昨天失蹤的，這一個多月以來我每天睡不好吃不好，早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我深知我一個普通的小人什麼都做不了，以后就只能拜托你們能查出姐姐的下落了。”

黃嶼本挑不出一丁點的刺，“你們可以走了，隨時準備下次傳喚。”

“好，辛苦了。”

陸時晏卻在此刻開口：“黃隊，你們不是打撈了那件婚紗，我想看看。”

考慮到他是當事人，說不定會提供有用的線索便同意了。

“你跟我過來。”

婚紗被保管得很好，陸時晏大概也沒想到再看這條婚紗會是在警局。

他步履蹣跚一步步走向那掛在封袋里的婚紗，巍巍出手想要解開封親手，卻被黃嶼拒絕了。

“現在這條婚紗是唯一的線索，未免留下不必要的指紋，陸先生看看就行。”

高定的婚紗出自知名設計師之手，哪怕被封著，也不妨礙上面的鉆石在燈下熠熠生輝。

“滴答。”

一滴水珠毫無預兆砸在了封袋上，順著明的布落下來。

我轉過來，對上滿臉淚痕的陸時晏。

他雙眼猩紅，眼淚無法控制地落下來。

“陸先生，從婚紗的刀口以及你提供的資料來看，如果黃迎同學是在頭腦清醒的況下說出的事實，看到的人傷口在腰間，和婚紗破口以及跡吻合，蘇菀小姐十有八九是遇害了，活著的可能不大，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一聽到這話，陸時晏猛地抓住了黃嶼的手，“不會，不會的，菀菀不會死的。”

他指著婚紗，像是沉浸在回憶中，“一定是生氣了，半年前就確定了的婚紗款式，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讓人修改了繡花，這不是蘇菀喜歡的！討厭這條婚紗，所以才會專門捅壞的！”

“陸先生，你冷靜一點，我們馬上就會出警力調查，你回家等通知。”

陸時晏顯然被這件婚紗刺激到了，也許他是想到了剛和他和好的我分明也是期待結婚的。

我一臉歡喜將設計稿拿給他，讓他挑選婚紗。

但后來在試婚紗時，蘇寧安搶在我前面試穿，家人辱罵我多事。

結婚那天，我穿著不合的婚紗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時候的我為了報復兩人，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而他心思都在蘇寧安上，也并沒有注意那麼多。

他第一次正眼看這條婚紗，是在我死后為證時，可想而知他此時的心。

陸時晏心中涌起千般萬般復雜的緒，眼神更是悔恨織。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掌：“我該死啊！”

“陸先生，你冷靜……”

陸時晏跪在婚紗面前，雙手抱住婚紗，哭得撕心裂肺：“菀菀，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