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呼吸纏間,南嫣微微抬眸,正對上厲邢關切擔憂的雙眸。
那眼中的溫,幾乎快要將溺斃。
南嫣垂下眸子,輕聲道:“我沒事。”
厲邢沒有出聲,而是抬手輕輕了下南嫣臉上的指痕,而后回頭,眸一瞬間變得戾。
姜梨兒看到那眼神,嫉恨和怨妒幾乎要將淹沒。
憑什麼?
厲邢對最好的時候,也不曾這樣。
這個蘇嫣,到底哪里比強?
“厲邢,你不會再我了是嗎?”
姜梨兒絕地看著厲邢,一字一句問道。
厲邢薄輕啟,話語中不帶任何起伏,“我說過,我從沒過你。”
“好,好……”
姜梨兒的眼神逐漸變得絕,而后陡然染上一抹兇狠。
驀的抓起一旁桌上的小刀,怒吼,“那你們就跟我一起去死!”
姜梨兒朝著厲邢和南嫣猛地撲了過去。
就在此時,墨墨嚇得尖一聲,大喊一聲,“媽媽——”
姜梨兒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給定住,瞬間僵滯在了原地。眼中的瘋狂一點點褪去,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煎熬。
哐當一聲,小刀落地。
姜梨兒跪倒在地,瘋了般哭哭笑笑起來。
厲邢余驚未了,沉聲喝道:“阿城,把人帶走!”
阿城不敢有疑,上前擒住姜梨兒,把人帶了下去。
厲老夫人嚇得不輕,還怔愣著,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袁老倒還算鎮靜,只是黑沉著臉,“厲邢,既然事理完了,我就先上去了。”
他嘟囔,“我徒兒補子要,我還有好多藥沒煉呢。”
臨走前,袁老又回頭看了眼厲邢。那眼神,像是威脅,又像是警告。
南嫣看得分明,心中波瀾微起。可眼下顧不上那麼多……
南嫣蹲到墨墨旁,關切地檢查他的狀態。
墨墨的大眼睛里都是眼淚和恐慌,似乎已經開始渙散。
南嫣心疼不已。
沒辦法對這個孩子無于衷,哪怕心里已經清楚,這是姜梨兒和霍庭深的孩子。可墨墨還這麼小,更何況,自己的肚子里也……
南嫣將墨墨摟進懷里,聲安,“沒事的墨墨,都過去了。”
片刻后,墨墨忽然大哭起來。
聽到孩子哭出了聲,南嫣這才松了口氣。
這樣小的孩子,最怕嚇破了膽,嚇傻了。
能哭,說明神智還在。
厲老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看到南嫣如此溫和墨墨,看向南嫣的眼神越發欣賞。
厲老夫人來傭人將墨墨帶走,屋總算是安靜幾分。
南嫣還有些擔憂地看著墨墨離開的方向,對上厲老夫人的眼神后,南嫣輕聲道:“墨墨年紀還小,今天這一幕,本不應該讓他看到的。”
厲老夫人也跟著嘆氣:“那麼小的孩子……”
厲邢則是神淡淡的:“真是我的兒子,就該堅強一點。”
厲老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厲邢一眼,“才幾歲的孩子,就要求他那麼多?”
說完,厲老夫人含笑向南嫣:“蘇醫生,這次的事讓你委屈了。對了,之前也沒跟你細聊過,你是哪的人,在哪讀的書?”
南嫣警覺厲老夫人這話問的不對勁,不著痕跡,忽略了前一個問題。
淡淡道:“我是沃頓畢業的,不算什麼好學校。”
厲老夫人眼睛微亮。
沃頓大學,那可是國際上都排了名的!
厲老夫人越發看好南嫣,語氣真誠,“那既然如此等你好了之后,能不能留下一直照顧墨墨?”
“我可以給你很厚的報酬,只要你愿意一直陪伴墨墨,直到他長大。”
南嫣神堅定,微微搖頭。
“這不合適老夫人。”
厲老夫人還想說什麼,南嫣便先一步開口:“我可以照顧墨墨直到康復,但并不合適一直陪伴他到他長大。”
“為什麼?”厲老夫人有些固執起來。
南嫣吞下一口嘆息,“今天的事您和厲總都看在眼里的。墨墨現在年紀小,不懂,但這段記憶會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
“等到將來,他漸漸淡忘了姜梨兒這個生母的不好,只記得的好。”
“到時,墨墨說不定會恨我。會覺得,是因為我,他的母親才被趕了出去。”
厲老夫人啞口無言。
而厲邢深深地凝視著南嫣的側臉,心中微微絞痛。
此時此刻他才深刻的意識到——
南嫣還沒有原諒他。
厲老夫人不知該如何再勸,神也變得勉強。但一想到南嫣還是會留下來照顧墨墨直到康復,還是舒心了一些。
點點頭道:“也好吧,那就麻煩蘇醫生了。我先去看看墨墨,蘇醫生好好養。”
厲老夫人離開后,偌大的客廳一時間只剩下南嫣和厲邢。
兩人目匯,南嫣垂下了眸子,轉走,“我先上去了。”
然而,過傷的腳踝疼痛不已,南嫣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卻還是無法正常行走。鉆心的疼痛讓額上滿是汗珠,不得不先停下來。
厲邢看的心疼,想去抱,卻垂眸看到自己的,不得已頓住了。
方才他急之下起護住了南嫣,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了。
厲邢從未像此時這樣挫敗過。
他低聲道:“先坐一會兒吧,我傭人來扶你。”
南嫣也不敢再逞強,點點頭坐到了沙發上。
不多時,阿城也回來了。
“人已經關起來了,暫時還沒置。”
厲邢摯的眸淡然的瞟向南嫣:“要怎麼置,聽你的。”
南嫣對上厲邢的雙眸,微微挑眉:“其實始作俑者不是姜梨兒,是霍庭深。是他,想要侵犯我。”
厲邢不聲,“阿城已經查過了,霍庭深的嫌疑的確很大。”
況且,剛剛姜梨兒話里話外提到了霍庭深,可見這次的事跟霍庭深逃不開干系。
“而且——”
南嫣想到什麼,神微頓遲疑。
厲邢挑眉:“想說什麼?”
南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厲邢,墨墨的世。
不出意外,姜梨兒不會再出現在墨墨和厲邢面前,此時再去穿墨墨的世問題,對于墨墨來說,才是最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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