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從夢中驚醒,看著周圍的一切,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場夢。
“主子,您醒了。”安巖從帳外進來。
王瑩去額頭上的虛汗,他剛才竟然夢見劉楚佩死了,心底有些不安,“建康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主子忘了,前幾日才剛收到建康的來信,公主殿下……”他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在擔心什麼。
王瑩一想到收到的那封信中的容,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悶得慌,他話題一轉,“北魏那邊怎麼樣?”
安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無北應當快回來了,到時候——”
“主子!主子!”帳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聲音,簾子一掀,無南跑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王瑩不悅地看著他。
“江公子來了。”
“什麼?”王瑩突然站起,“他來做什麼!”
話音剛落,簾子又是一掀,一個悉的人沖了進來,“王瑩,你怎麼樣了,我——”聲音戛然而止。
江彧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中毒了嗎?怎麼……”
王瑩眉頭皺,“誰說我中毒的?”
“不是……”江彧也不清狀況了,“不是你這邊消息傳來說中毒了嗎?我就快馬加鞭趕過來了。”
江彧看著帳中幾人的神,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被……被騙了?”
“你什麼時候能帶個腦子?”王瑩氣急,差點拔劍,“建康那邊呢,你過來了,劉楚佩怎麼辦?”
“你放心,我一個人過來的,我把所有人手都留給了,北六也在,那孩子激靈,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江彧雖然這麼說,但心中也是沒有底氣,他知道王瑩把人手留給劉楚佩,又讓他留在建康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冒然來到這里,的確有些不妥。
“等等就啟程,給我回去。”王瑩的語氣本不容江彧拒絕。
“啊?等等就回去?”江彧一愣,他才剛到呢,就讓他走?再說了哪里會這麼巧,他一離開,劉楚佩就出事。
“那你現在就給我走。”王瑩甩下一句話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喂!”江彧不滿,但他看得出來,王瑩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江彧最后還是沒走,因為他剛準備走時,無北就來了,是被人抬進來的,奄奄一息。
在從北魏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三波埋伏,中毒箭,是被手下的人竭力拼死給救出來的。
一整晚帳中燈火通明,等江彧出來時,已經是四更天了,“這箭埋的有點深,位置也不好,傷及肺部,這兩天就不要讓他了,好好休養子,沒個十天八天的好不了。”
王瑩點點頭,“多謝。”他看了眼江彧,“你先回去休息兩個時辰,醒來時就出發回建康。”
“不是,皇兄,有必要那麼急嗎?”江彧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又不差這一時,難不我不在了劉楚佩還會死了不?”
王瑩一記冷眼過來,江彧悻悻地閉了。
“難道你忘了我讓你留在建康是做什麼的?只要幫我好好看著就行。”王瑩收回視線,往前走去。
江彧撇撇,“看好?我能看的住?你瞧瞧你,你在的時候都看不住,人家都當著你的面和別人茍且,還懷了——”
突然,一把劍突然劃過他的耳側,將他的碎發給削了下來。
“怎麼?還說不得了?”江彧將這些日子在劉楚佩那里的憋屈一腦兒全部傾吐出來,“你是沒見著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懷了個孩子不知道有多高興,若不是宮中況不便,怕是要搞得人盡皆知才好。”
“皇兄,那人有什麼好的,之前跟謝家那小子茍且,你這忍了就算了,總不能又喜當爹吧,我可不覺得你脾氣那麼好。”
王瑩將劍收了回來,眼神里看不出是什麼緒,“你說夠了嗎?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容不得別人來置疑,等我回了建康,我會親自問。”
“得得得,我可不管你了。”江彧撇撇,“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逞強,一個裝作無所謂,一個自欺欺人,說孩子非是你的。”
走在前面的王瑩腳步一頓。
江彧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快步追上王瑩,“我說,不會是真的吧,說不定你真的在哪一天神志不清的況下把吃抹干凈了。”
說著,江彧就把手搭上了王瑩的手,“讓我把把脈,我是神醫,我可是能把脈把出來的,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子之——”
江彧一愣,而這時王瑩已經將江彧的手甩開了。
江彧臉上完全沒了剛剛的嬉皮笑臉勁兒,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過王瑩的手,重新把脈。
而這一次王瑩并沒有再甩開他,他看著江彧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心中不由得一。
江彧真的覺得自己的開過一樣。
江彧松開手,緩緩抬起頭,“你真的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一個答案要從王瑩心里呼之出,但是他還是想親耳聽到江彧說的。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回答而張焦慮不安。
“你已經不是……子之了……”江彧此刻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這……這事怎麼會發展了這個樣子?
王瑩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炸裂開來。
他又想起在躲避追殺的那夜做的十分荒唐的夢,或許……或許那不是夢呢!
“當初在會稽之時,是你為我療的傷,當時為何不說?”
江彧一聽王瑩這麼講,大概也就猜到了是哪一天的事,他委屈地不行,“我當初見你一的傷,當然急著給你包扎傷口了,哪里還顧得上給你把脈,更何況怎麼會想到給你把這個脈。”
“明日一早你就啟程回去。”同樣一句話,此刻說出來已經是不一樣的語氣了,“替我好好照顧,我盡可能快的將這里解決完就回去。”
說完,他便抬就走,步伐都難掩他的急切和不知所措。
“喂!”江彧住了他,“你走錯了吧,你的營帳在那里。”他指了指王瑩離開的反方向。
王瑩停下腳步,往后看了一眼,眼神虛飄了一下,他咳了咳,偏過頭,“沒,我只是想起來還要去看看無北,沒事,你走吧。”說著,他便往前走去。
江彧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死鴨子。
但看到這樣,他心里也是替兩個人高興的,若劉楚佩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王瑩的,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好事,王瑩一個人太久了,是該多些人陪陪他了。
他或許是誤會劉楚佩了,等明日他回去后,就好好看著。
而他們都不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主帳的燭火整夜未熄,王瑩一直翻看著前些日子劉楚佩寄來的信,字里行間都不過是些日常的瑣碎小事,如今他看起來卻是尤為的生,仿佛就坐在旁邊他一般。
只是這些信里,都沒有提起孩子的事。王瑩笑了笑,或許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吧。
等他回去了,時間算上,孩子應當已經三個多月了。
他突然想起先前劉楚佩與他說過要生一男一,如今他覺得甚好,到時候名字就按說的取,男孩隨他姓,啟之,孩隨,楚瑤。
他突然覺得時間太過漫長,這一個月的時間恍若過了數十載。
阿佩,等我,等我三個月,我便回來了。
如今只剩一個多月了。
王瑩將手中的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暗格之中,他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夢里都是的模樣……
王瑩一早是被江彧的聲音驚醒的,醒來之后,他有些懊惱,自己怎麼睡得這麼,這是來了邊關后沒有過的事。
江彧看著他笑出了聲,“看來某人睡得還不錯啊,我來了才醒,真是頭一回啊,嘖嘖嘖,夢里有你的娘吧。”
王瑩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妥當了妥當了,我說你也不用這麼急著趕著我走吧。”江彧哭無淚,“我這不是解開了你們之間的誤會嗎,好歹也算得上是你們的月老吧。”
“一個人在建康我不放心,總是冒冒失失的。”王瑩一想到劉楚佩心里不由得擔憂,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心里悶得慌。
“得了得了,我現在就走,快馬加鞭趕回去,嗎?”江彧打趣道。
氛圍正好時,突然外面起了喧嘩聲,王瑩皺了皺眉,“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兩人剛剛掀開帳簾,就見無南和安巖跑了過來,臉上是他們從不輕易外的急切和慌張。
王瑩心里咯噔一下。
無南快一步跑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主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江彧也張地看著他。
無南抬起頭看了眼江彧,將目鎖定在王瑩上,“建康……建康出事了。”
王瑩一把將他提起,瞇起眼睛,“你再說一遍,哪里出事了?”
“建康。”無南低下頭,“主子隨我去前面看一看便知。”
王瑩將他放下,“走!”
江彧跟在后腳步都有些凌,他如今生怕建康會跟劉楚佩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是北六傳來的消息?”王瑩腳步都快了不,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無南搖了搖頭,“沒有,北六沒有傳來消息……是那里——”他手指向前方。
王瑩本來還想問他,既然北六沒有傳來消息,為什麼說建康出事了,可順著無南的手看過去,他愣在了原地。
江彧也一時間沒有說話,他快步跑了過去。
“江公子,沒有用的,人已經死了。”安巖見他跑過去,忍不住開口。
江彧皺了皺眉,一把將地上的人翻過來,一張悉的面孔映眼簾,他呼吸一滯。
江彧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王瑩,一時間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王瑩在看到那人的影時就已經猜到是誰了,在江彧將翻過來時,他心底的不安這才開始蔓延開來。
“這……這不是香奴嗎?”江彧以為自己看錯了,將凌的頭發剝開,又去臉上的跡,可是這張臉還是悉的讓他錯愕,“……不是在建康嗎,怎麼……怎麼會……”
香奴整個子蜷著,右側已經被水染盡,看得出來,是失過多而死,死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
江彧這才開始真的慌了,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子,昨天胡說八道什麼呢,劉楚佩可能真的遇到事兒了。
王瑩走過來,蹲下剝開了香奴的左手,的右手握,里面是一支簪子,他再悉不過了,這是劉楚佩的金點翠簪。
王瑩直起來,“備馬。”
“啊?”江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說備馬!”王瑩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回建康!”
沒有人知道,他藏在袖中的手正在發,快要拿不他手中的劍。
無南一聽,立馬會意,去替他們備馬。
“主子,那香奴的尸……”安巖不好做主。
“你看著,跟在后頭,隨我們回建康。”王瑩丟下一句話便急忙離開。
突然,他的心劇烈地刺痛了一下,他緩緩蹲下,捂著自己的心口,里面仿佛能滴出來。
阿佩,別出事,求求你別出事!
王瑩帶著人策馬往回趕,路上都沒有休息,就連吃都沒有顧上,跑死了三匹馬,幾天的路程,生生趕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江彧和無南一行人從小就一直跟著王瑩,力不錯,怕是早就猝死在半路了。
如今江彧當真是后悔的不行,他就不該輕信于人,這怕是調虎離山之計,為的就是劉楚佩。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了,若是劉楚佩真的出了什麼事,他難辭其咎。
更何況,肚子里還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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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忘了最開始劇的,可以看一看299章前后的章節劇,忘了香奴怎麼死的,可以看一下237章和238章,別說你們了,我都快忘了。
話說劉楚佩那個時候才15歲啊,15歲,我好像初二,啥也不懂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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