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班。

桌椅有序擺放, 家長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座位。

蘇若霓來到之時，位置剩下幾個，其中包括林芷的左邊, 走到人側，輕點了點頭, 後者察覺到順勢看過來, 也點了點頭。

家長會沒開始, 班級裏的大部分家長在討論自家孩子的績，說這次期中聯考能進步一兩名就不錯了，也說到最多的名字——沈厭。

有悉的家長看到蘇若霓，諂著獻殷勤, 點頭哈腰的, 態度恭敬：“沈厭家長呀, 您平時教導孩子是用什麽方法啊？這麽優秀的嘞，我們家那臭小子這次考試不止退了一個名次，可把我愁死了。”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沈厭學習績優異, 難道寒暑假參加補習班了？補習班名字什麽，價位可以的話我去預定一個，我們這些做家長的，能給孩子多就給多。”

“現在的孩子競爭力很大啊，小學初中高中, 參加完高考上大學, 大學之後研究生，研究生還想再讀後面是博士, 博士後面是博士後, 人三十了還娶不到媳婦兒呢。”

聞言, 蘇若霓輕笑，在心裏說：我們家阿厭可不一樣。

為人世，臉上掛笑是常態，那些問題，回答的方客套，不失婉雅。

學生的各科績發到了每位家長手裏，林芷拿著手中的績單，心略顯五味雜陳。

對比第一次開學考試，名次從中上等的十三名直降到中下等的二十一名，幅度不小。是不看重績，但對溫書梨績的進退當然關心，這是為家長最負責任的態度。

不過，一次績倒退說明不了什麽，相信溫書梨，有預，的兒在下屆的高考績必定不凡。

林芷和那些獻的家長不一樣，聽到過沈厭的榮事跡，無論高一高二的任何一次考試，這位年穩居年級第一，從未被誰拉下神壇。

英語作文競賽，和溫書梨打視頻通話，大概是對榮榜上那位藍白底照片的年太過悉，一眼便認出沈厭。

談論言語間，對沈厭的印象確實不錯，有涵養、懂禮貌，人也長得好看……

“不好意思，請問您有紙巾嗎？”

蘇若霓手在林芷面前晃了晃，後者恍然回神，繼而打開包拿出全新幹淨的紙巾，“有的，夠你用嗎？”

“可以，謝謝你。”

“不客氣。”

兩位家長待對方屬實溫，笑容真切。

距離家長會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

蘇若霓嘗試找話題：“您是溫書梨的媽媽吧，兒長得像你，很漂亮。”

聽到這話，林芷心頭一疑閃過，怎麽知道自己的兒溫書梨，績方面不敵沈厭，可能不會讓人記住。

似是看出的不解，蘇若霓解釋道：“我在下面看到梨梨，經朋友介紹認識的，小姑娘又高又瘦，讓人一眼就記住了。”

梨梨起來還順口，也好聽，也親切。

“謝謝。”說起又高又廋，人的話題多了些，道：“梨梨小時候挑食，不怎麽吃，長大上初中後才慢慢長胖了些，我和爸爸擔心出什麽子，去醫院檢查之後發現結果健康正常，就是口味和別人不一樣。”

蘇若霓嘆了聲：“這樣啊，那以後的男朋友責任可重大了。”

顯然話裏有話、一語雙關。

半開玩笑，林芷輕笑著應了聲：“看梨梨的意願吧。”

想到了什麽，補充說：“我希高考之後再談這件事，太小，什麽也不懂。”

“也對，年再說。”

話落，楊絮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來，在黑板上板書“績”二字，轉面向衆家長們，“各位家長好，此次家長會是高二年級段第一次家長會，相信各位家長都知道家長會以分析學生績為主……”

剛沒說多久，教學樓下傳來一陣起哄聲。

“牛哇——”

“膩害耶——”

“看好戲哈哈哈哈——”

厚重的牆壁和空氣阻隔，間接導致在樓下討論的聲音逐漸削弱，傳耳朵變了“哇哇哇”、“耶耶耶”、“哈哈哈”，楊絮和衆家長們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不免躁，有在走廊外的家長長脖子看，角度問題，只能看到不遠中心的花壇圍了很多學生，快地說：“楊老師，您快看看下面什麽況，你們班的沈厭好像在下面，第一名的沈厭啊。”

走出門一看，真的是沈厭，還有溫書梨，以及一些再為之悉不過的面孔，中間有五位同學都是班上的學生。

而後，教導主任“橫空出世”，那群圍得水洩不通的學生一瞬間哄散，任福國跟在後面拿著戒尺嚷嚷，說一定要他們好看。

畢竟家長會不能中斷，楊絮先是穩住家長們想看熱鬧的心，快速走回班級：“各位家長，沒什麽事，家長會我們繼續吧。”

林芷也隨著其他家長出了教室門。

落眸，看到了坐在花壇長椅的溫書梨和沈厭，兩人視線相對，的兒笑著，對面的年也笑，仿佛眼裏只有彼此。

沈厭問：“什麽？”

準確地說，是下單了什麽。

溫書梨歪了歪頭，栗棕長發垂幾分，出的虎牙尖尖，故意不告訴他，“你猜啊，猜對了有獎勵。”

沈厭“不甘示弱”，也拿出一個條件，“還記得你之前欠我一個人嗎？別忘，要還我。”

人？什麽人？

短暫的記憶搜索，溫書梨猛然想起了沈厭說得好像是英語補習欠給對方的報酬，他只要了一個人，還未行使。

把柄算不上，不服倒是真的。

但當時答應了他，不能言而無信，況且，他教的方法很好，技巧稔于心，巧以運用，以至于英語績，乃至其他績都有了上升提高。

“你的意思是要現在使用？”斟酌著言辭，“也可以，不過你有點虧。”

在溫書梨看來，人可以用各個方面，兌換這個，價位像是折斷好幾次，就好像失衡傾斜一側的天秤，如果前提是自願，那當沒說。

“我沒說要用。”他笑得有點壞，意有所指：“提醒你一下，別忘了。”

沈厭也學會了不按套路出牌。

喜歡的人，溫書梨怎麽會拒絕呢？

哪怕世界瞬息萬變，時間長河消逝蹉跎，眼前的景象幻化虛幻不到的影，飄散、不歸所屬。

也只想看他。

但不想明擺告訴他。

“你喜歡穿黑的服，高二開學第一天我便發現了。”溫書梨緩緩道：“巧的是，我那天網購買服看到了一件和你相同的白服，那件版型我很喜歡，但當時我們不，沒買。”

“而且，和你是款。”

說完最後一句話，溫書梨單手托著下，語調變得輕輕的，“款，知道我什麽意思吧？”

語畢，靜止了兩秒。

年的下頜線稍，角挑起，肩膀隨笑意微：“我說不知道呢？”

他居然反客為主！

突然變得……好壞。

家長會啊，都在家長會期間暗含表白了，你說什麽意思。

的腮鼓了鼓，像只生氣的河豚，看起來誰都惹不得。

“那你就是笨蛋。”溫書梨給出評價。

“嗯，我是。”沈厭順著，沒有反駁，沒有辯解。

你說我是我就是。

到底是純，一句匿話好像能灼穿的心髒，從中開了一個小口，熱風灌進來，夾雜了麻麻的。

如此簡單的三個字組的一句話，輕而易舉讓了陣腳。

不是第一次了，好多次沒有按部就班跳著的心率，失控了好多次，數不清似的。

但想了想，得把自己有過暗的人這件事告訴他，盡管現在是喜歡他的，不說出來，對他不公平。

“沈厭，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

本不想把自己的暗公布于衆，但本著對任何事負責任的態度，不想欺騙他，“我有過暗的人，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喜歡了兩年的男生，只是……有過，現在沒有了。”

現在我喜歡你。

不同醉酒的迷惘，很清醒，再次說起這件事時能看清的憾和惆悵。

該放下了，要向前看。

沈厭低頭笑了聲，銳利的結滾，左側的黑痣亦如是，他的眼睛彎出淺淡的弧度，卻足以讓人沉溺淪陷，“溫書梨，你有沒有想過……”

有沒有想過那個人是我？

“梨梨——”

林芷剛從樓梯口走下來，見到了人，對著招了招手，“過來，媽媽有事找你。”

家長會開完了。

媽媽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有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想到這，溫書梨的子骨一僵，略顯不自在。

沈厭沒說完的那半句話，好像沒有聽到，或者說被人的打斷聲截止思緒，偏過頭，對他說：“我……先走了。”

整件事下來，林芷知道的可能不小，真的知道了，溫書梨有坦然面對的心態。

剛要起，又坐下來，無比堅定地說，似是在“安”，“沈厭，我會理好的。”

你一定要等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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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個flag，雖然我手速很慢，但夢想還是要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