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怯,并不代表就真的不害怕。
他只記得,小姑娘當時把耳機遞還給他的時候,整個人,都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事過去那麼久,當時他們還不認識,也沒過多的,到今天,才后知后覺地有點心疼那個晚上的小孩。
又想起前兩天,不知為什麼哭得那麼厲害。
他垂眸,繼續手里的作,語重心長的勸顧遠:“就算再聰明,思想再,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遇到傷心委屈的事,也會哭鼻子,你比大五歲,還是個男的,平時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妹妹。”
這話顧遠非常認同,一拍掌:“所以啊,我這不就把你拉過來了。”
季言初:“?”
顧遠勾過他的肩,剛剛還一臉小憂傷,此刻又能嬉皮笑臉的跟他耍無賴:“你也比大五歲,也是個男的,也你是哥哥,咱兄弟倆,我妹不就是你妹?”
“……”
季言初被他的不要臉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14章
顧遠殷勤的把粥盛好,還心地給他也盛了一碗,端上餐桌,代他:“你就問問到底為什麼事不開心,好好開導開導就行了,我說話不好使,比較聽你的。”
說著話,他人已經走到了玄關,隨即朝顧挽的房間吼了聲:“顧挽,你表哥讓你出來吃飯。”
季言初:“……”
他吼完,朝季言初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后就不負責任地溜了。
季言初一頭問號,這到底是我妹還是他妹?
他前腳出門,顧挽后腳從房間里出來,還能看到他關門時神采飛揚的角。
盯著那邊看了一秒,再回頭,視線落在屋的季言初上。
蒙頭在房間里好幾天沒出來,今天陡然看到他才發現,他理了頭發,換了個新發型。是時下比較流行的韓式短發,讓他看起來更加清爽帥氣。
致的五,自帶深的眉眼,長玉立地往那一站,任何話都不用說,就已經足夠讓人心不已。
他端著兩盤清炒的素菜,站在餐廳的暖燈下,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我真懷疑,你哥跟我做朋友純粹是想給家里招個保姆。”
顧挽有點過意不去地抿了下,沒被逗笑,也不像平時那樣總是跟他頂。
無打采地挪到餐桌旁,看了眼桌上的菜,和那碗濃香糯的皮蛋瘦粥,依舊沒什麼胃口。
“還是不舒服?”
季言初用手背在額頭探了探,又了下自己的:“好像不燒了。”
“嗯。”顧挽敷衍地輕微點頭,沉默著坐下來,像個機人般喂了自己幾口粥,然后就放了筷子。
季言初皺眉:“吃這麼?”
“不是很。”
“你白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還不?”季言初暗忖,想起喜歡吃蝦,提議:“要不我明天給你做清蒸蝦?”
顧挽還是垂頭悶聲坐在那里,似乎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
季言初也極有耐心,就那麼無聲睨著,靜靜等著。
許久以后,他隔著餐桌,很輕地了的腦袋,聲細語的說:“小顧挽,你如果有心事,可以跟哥哥說,不管發生什麼,只要哥哥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去幫你,你不要怕。”
他的話,像一顆安定人心的催化劑,讓顧挽那顆惶恐不安的心,仿佛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掌給托住,關懷備至地捧在手心里,小心呵護。
這幾天變得莫名脆弱,不,眼里就一片模糊。
懊惱地了把眼睛,抹掉不爭氣的眼淚,著氣息長長吐了口氣,像是做好了傾訴的準備。
“言初哥,我最近,遇到了點麻煩……”
怯懦悵然地瞥了眼對面的人,很快又低下頭來,輕微哽咽的說:“我跟你說了,但請你暫時不要告訴我哥哥,我怕他擔心。”
聽上去很嚴重的樣子,季言初神微凜,不由坐直了子,鄭重點頭:“好,我不告訴你哥。”
顧挽十分信任他,沒再多猶豫,便口說出實:“我這幾天肚子一直很疼,然后還斷斷續續的尿,我想我可能是得了某種癌癥,或許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
季言初如遭雷擊,腦子里有弦,‘啪嗒’一聲震斷了:“……尿,尿?”
說來也奇怪,這幾天,一個人自怨自憐地傷心了那麼久,此刻看到他這幅震驚又微帶著不可置信哀慟的神,心里反倒像是得到了某種安似的,居然也沒那麼不可接了。
大起大落的緒過去,現在鎮定了很多,慢慢恢復往日里那個端著的小大人模樣。
還主來安他:“你也不用太難過,等我爸媽回來,我就讓他們帶我去醫院,我會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棄我自己的生命!”
“……”
季言初撐著額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好半晌,才磕磕絆絆的組織合適的措辭,問:“你以前……沒,這樣過嗎?”
顧挽:“嗯?”
見沒聽懂,季言初無力地閉了閉眼:“就……尿,之前沒有過嗎?”
顧挽無辜地搖頭:“沒有,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害怕極了。”
季言初嘆氣,心想,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也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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