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樣?”
后辦公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許渺抱肩靠在門口,不喜怒地看著他:“這個電影,你不想演了是嗎?”
知道被聽到的那一刻,經紀人整個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萬分懊惱自己沒有攔著點顧遠,還沒離開人家地界就任他信口開河。
“怎麼可能呢,許總許總,您別聽我們顧遠瞎扯,他這人笨,不會說話,您息怒。”
經紀人點頭哈腰過來賠禮道歉,回頭又去拉顧遠。
顧遠量修長,站得筆直,眼神無畏無懼地和許渺對視。
“無所謂。”
他渾不在意的說。
經紀人聒噪的聲音漸漸飄遠,許渺線拉直,到此刻才忽然想起來問自己,過來干嘛?
這個項目即使賺錢都看不上。
男藝人和藝人的私生活更是和隔著十萬八千里的毫不相關。
那來干嘛?
從看到新聞到飛機落地,只用了幾個小時。用幾個小時,氣急敗壞地過來和這人吵了一架。
許渺覺得自己有病。
在這邊待了一個星期,頭一次氣度過人,沒有計較顧遠那次的出言不遜。
顧遠向來也是個憨厚直率的子,本就是他背后說人,人家姑娘聽了都沒計較,他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之后許渺去過幾次片場,每次去,給所有人都帶了吃的喝的,包括顧遠那份,致有心,豪氣闊綽,顧遠越發覺得自己小家子氣。
再后來,他們見面會簡單的打招呼,從針鋒相對慢慢為點頭之。
許渺花了一筆錢,讓人從那藝人的口中騙出那晚去找顧遠的真實目的。
那是一段兩人談的錄音,藝人不知道被人暗算,和盤托出:“還不是為了炒作,你知道《泣長安》在籌拍,張大導演親自刀的鴻篇巨制,聽說他有意接洽顧遠,想讓他演男主角,你說我要是和他真炒熱了,說不定也有我的戲呢?”
“本來嘛,也就是想進去待一會兒,造睡了的假象就好,誰知道我一進去,他剛洗完澡,就穿了件浴袍,那材,嘖嘖……”
套話的人跟著暗昧不清的笑,最后試探:“所以…你們真睡了?”
“我倒是想呢!”
人憾又不甘地咂咂:“可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抱著電話就要打110,我還能再待下去嗎?”
許渺聽完,把錄音甩給了一家狗仔工作室,又給了一筆錢,沒幾天,圈頗影響力的狗仔大V就發了這條音頻,頃刻間,直沖熱搜第一。
同時一起上熱搜的,還有‘顧遠的材’這個話題。
事峰回路轉,顧遠等于躺贏,猛漲,話題熱度不降,一時風頭無兩。
然而,許渺做完這件事,卻沒了果的心思。
許燃從國外回來,與爺爺大吵了一架,鬧到了要離許氏的地步。
那是一手帶大的孩子,從父母在十二歲那年離世,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幫傭就只有和許燃。
很長的一段歲月里,和許燃猶如兩只互相取暖的貓,總把弟弟護在懷里,像個小母親,更像個小戰士。
許燃從前很依賴,走到哪里都離不開。
但終沒想過,有一天,最疼的小貓,會那麼痛苦的問:“許渺,你覺得你自己在活著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傷的困,眼里滿是絕的哀戚:“許渺,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你就讓我走吧。”
于是松了手,看著許燃在黑夜離開。
獨自一人,開了房間,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放肆嚎啕大哭。
顧遠的電話打進來,意識開始渙散,接了電話,卻怎麼也止不住哭泣的聲音。
“你怎麼了?你在哪里?”
他的聲音關切又張,那一刻,許渺聽到這種緒,發覺心里會好很多。
掛了電話,給顧遠發了條信息,很簡單的幾個字:【景添酒店,2013】
很快,他在外面敲門。
許渺開了門,眼睛通紅地看著他。顧遠站在門口,高大的影將籠罩在一團影里。
他們都沒說話,顧遠口輕微起伏,仿佛跑過一段路,許渺微微側,讓他進來。
好半晌,他才說:“我是來謝謝你的,我才知道,那個錄音是你弄的。”
許渺依舊無言,無甚興趣地坐到地毯上,撈起旁邊的一瓶酒,遞到他面前。
顧遠睨了一眼沒穿鞋的腳,也跟著緩緩坐下,聲細語的問:“你怎麼不穿鞋,冷不冷?”
冷不冷?
好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
一直是那個被需要的人,從前許燃需要,后來盛行需要,似乎都沒想過自己需要什麼。
“冷啊,怎麼會不冷。”
忽然紅了眼圈,頭一次那麼委屈的跟一個人說話。
說:“顧遠,我告訴你一個。”
“你是第一個抱我的人。”
你是第一個那麼溫,那麼小心翼翼抱著我,對我說‘辛苦了,要加油’的人。
顧遠愣在那里,看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幽深。
許渺笑了下,指尖點了下他的鼻子:“你喜歡我,對不對?”
這個男人太單純,太好懂了,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以為每次見到沒個好臉,別人就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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