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三蒼川 和你們這對狗男是一回事嗎……

狐妖飛撲, 赫連生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他桃源劍都懶得拔，用劍意退一大片。狐妖轉而朝著刑水水撲去。

刑水水不疾不徐, 指腹輕按刀，噗呲一聲刺中狐妖的腹部, 狐妖大駭，刑水水擡腳就踹飛另外幾只, 幾道悶響過後，雪地滿是鮮, 餘下的狐妖不敢貿然沖上前。

杜諦竹看不上這種低等小妖, 抱著胳膊在一旁看戲，笑瞇瞇道：“薛九靈，這幾百年不見, 法長進了不啊！”

赫連生隨手抓起一只狐貍尾，直接往他臉上甩。杜諦竹已變回男兒, 側躲避, 仍不免沾上狐貍，怒罵一句：“不要臉。”

刑水水替他回答：“山主謬贊。”

杜諦竹：“……”

眼前一片狼藉。

刑水水蹲拎起一只狐妖，問：“你們族可有個賀唐州的？”

那狐妖形一, 但是不作聲。

刑水水見不配合, 一指杜諦竹道：“知道他是誰嗎？無相山主杜諦竹，作惡多端, 在靈山通緝令上掛了幾千年，他平時素吃你們這種小妖怪, 特別是不老實的。”

杜諦竹氣笑了：“你能不能閉。”

聽到賀唐州這個名字，狐貍只是有輕微的反應，可一聽見杜諦竹, 卻是劇烈掙紮。

刑水水覺到它的緒不是害怕，而是激。有些困，不免松開掐住它咽的手。

只見這狐妖捂著腹部，變化一位青年。他族人見狀，也變人形沖上前，說話的聲音都很抖。

“多吉哥！你現在覺怎樣？”

“他們真的是太囂張了！”

為首的狐妖擡起胳膊擋至他們前，怒道：“伽藍雪山乃是蒼川聖地！你們這麽不懂規矩闖，驚擾了雪山的山神，你們都會沒命！”

年手挑起銀劍，對著他的咽，狐妖下意識往後退，只見他袍卷雪，眉目染霜，臉好看得很，但也煞得嚇人。

赫連生眼神輕蔑地看著他：“你倒是把整個雪山的神佛出來，看是我沒命還是他沒命？”

狐妖氣得不輕。

被喚作多吉的狐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咳嗽幾聲，說：“卓青，休要無禮！我相信他們不是有意要闖的。”

他突而指向杜諦竹，說：“而且這位——就是阿祖等了上萬年的人。”

幾只狐妖瞪大眼睛。

杜諦竹也莫名其妙。

卓青道：“多吉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就這個長發男也能讓阿祖惦記上萬年？”

多吉道：“不可能會記錯的。那個人就姓杜，杜諦竹。”

赫連生面無表地瞥了杜諦竹一眼，刻薄道：“杜山主。你現在是債？債？還是金錢債？”

杜諦竹怒道：“你神經病。老子都沒來過這。狐妖也只見過青丘的。我怎麽知道是什麽債？！！！”

剛剛喊賀唐州的名字，這些人有反應，那就說明認得。刑水水拉開他們，道：“過去不就知道了。”

與狐妖一同穿過漫漫雪道，眼前豁然開朗，鏡湖開闊，不知名的野花凜冬開放，房屋參差錯落，羊腸小道綜複雜，與外面像是兩個世界。

這邊風雪很小。

杜諦竹一路都在問：“喂，小孩，你們阿祖哪位？你們阿祖姓什麽？你們那個老不死的可知道我是誰？”

小狐妖聽著都是炸的。多吉他的耳朵，安道：“別對客人無禮。”

刑水水環顧四周，問多吉：“你們認識賀唐州？”

多吉想了想，道：“之前我族有子上凡人，倆人生了一個天生病弱的孩子，起名為賀唐州，那孩子太過孱弱，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活不過滿月，沒想到他母親竟願以命作為換，向端木族求續命蠱。阿祖聽聞後然大怒，把他們一家趕出雪山，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續、命、蠱。

刑水水默念一遍，倒是被賀唐州拿去害人了。

多吉道：“你們在外面遇上賀唐州了？”

刑水水點點頭。

多吉道：“真好。也活下來了。”

刑水水一愣。沒說他死了。

多吉繼續道：“小姑娘，我看你也是妖，這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們阿祖原本是要毒死那個孩子，奈何他母親幾次三番求，最後還是將他們趕走。”

說完這句，多吉到某個方向涼颼颼的。他轉過頭去，對上赫連生盯死人一樣的目，形一僵。

杜諦竹笑嘻嘻道：“你眼前的這位某山天才呢，當年可是為了這小妖生死不顧、拔劍對準昔日恩師的。說話小心被他砍死。”

刑水水看向他，念出兩個名字：“上候月。赫連子裕。”

杜諦竹冷笑：“有利所圖的關系，和你們這對狗男是一回事嗎？”

刑水水哦了一聲，笑道：“那你和他們阿祖怎麽回事？”

杜諦竹：“我他媽也想知道怎麽回事！”

他懶得跟刑水水扯，踹了一腳小狐妖，道：“死小孩，到了沒？再沒到我把你吃了。”

“到了。”

多吉了額頭上的汗，在一間小木屋前停下，敲了敲門，輕聲喚道：“阿祖，你等的人來了。”

裏面沒有靜，很久才走出一個年輕貌的人。

人一襲棕，手腕戴著牙和琥珀，和多吉外貌有幾分相似。

多吉：“阿姊。”

人看向他們：“進來吧。”

刑水水踏昏暗的屋子，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剛察覺到不對勁，口鼻就被人捂住。年溫熱的氣息襲來，垂下眼眸，盯著他白玉般的手掌。

這香味有毒！

掃了一圈屋子，全是毒。

床上躺著個幹癟的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被強制續命的。

刑水水很快就明白了這些毒的作用。

人坐在床上，聲道：“自記事起，我就跟著阿祖，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世間有個已經銷聲滅跡的古國重桑。”

杜諦竹猛然擡眼。

刑水水想起一些杜諦竹傳聞，看向他：“我記得你還沒拜鏡無雙師之前，是重桑的國主。”

人笑道：“之前是皇子啦。”

“他的母親名為月諦音。萬年前上重桑國國主，自願宮為妃，生下了阿竹。我們阿祖便是月諦音侍，要不是當年救了我們阿祖一命，我們阿祖或許早就死在了靈山修士手下。”

杜諦竹：“你們阿祖，是我母親的侍？”

刑水水很在他臉上看到這般神。

人點點頭。

“我聽阿祖說，你從小在宮中長大，自小與世無爭。但那些宮妃不想你將來當上國主，合夥設計了一場謀，特地讓你母親在祭祀大典上現出妖，并讓修士將其誅殺。”

杜諦竹惻惻笑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後來是如何從殿走出來，將我那個好父親殺了、再將他們活活生吞了的事。說起來，那天的求饒聲可真聽。”

他的聲音回在屋，床上的人有了反應，刑水水聽見了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那眼眶空的老嫗費盡全的力氣翻了個，羊毯滾在地上。

老嫗自言自語道：“阿音，我們的皇子……好像……真的長大了。”

人忙跑過去將毯子重新蓋上，說：“當年的所有人都以為我們阿祖隨著月諦音死在了祭祀大典那天，但很可惜，要不是月諦音顧著，本就不會著了那些修士的道。”

“究其本，還是我們阿祖欠的。所以，懷著對的疚回到這，阿祖一輩子都再離開過雪山。”

人擡頭看著杜諦竹。

“妖怪的壽命很長，所以我們阿祖等了你上萬年，向雪山的神明祈禱你能平安長大，也聽了你後來的很多傳聞。為人皇、為妖王、為徒至為至尊。想見你，但是不敢，于是就一直等啊等。等你有朝一日游歷天下，無意間來到這片雪山，就有機會說出欠你的那句。”

老嫗眼中有晶瑩的淚，似在回憶什麽。

“對……不……起……”

說完這三個字，眼睛徹底暗淡下來。

人焦急地推了推。

卻永遠閉著眼，神從未如此安詳。冥冥中好像也看見了重桑國湛藍的天空，還有那的笑。

向來沒什麽正的杜諦竹臉難看，跑到床前一把推開人，怒道：“死什麽死，我讓你死了？這才剛見面，你繼續說話啊！”

刑水水想起他之前說過，鏡無雙每年都會給他一朵格桑花讓他來這片雪山，這幾千年來他哪怕進了一次，都不會這麽憾。

但是杜諦竹沒有。他格太過極端。

所以錯過了上萬年。

刑水水不轉頭問：“赫連生，若是這五年找不到我。你還會繼續找下去嗎？”

年想都沒想，淡聲回答：“會。百年、千年、萬年。不過須臾爾爾。若沒有你，時間就永遠是蹉跎的。”

刑水水一怔，記住了這個答案。

掃了眼，走到那人面前說：“你們阿祖之前丹過損傷，是因為向端木一族求了續命蠱才能活這麽久吧？”

人一愣，點點頭。

刑水水：“我阿姊也有這種蠱蟲，但不是續命，而是要命。”

人：“這種蠱不醒時寄居在人，可以續命，但倘若醒來就是要命了。所以這萬年間，我們阿祖每天都要提防著蠱蟲醒來。”

刑水水道：“可有解法？”

人：“這就只有端木族的人才知道了，不過他們百年前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為了阿祖的蠱，嘗試去找他們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刑水水：“之前還有別人來過這片伽藍雪山。”

人沉了一會：“有。好幾個。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關聯。”

赫連生道：“水水，走了。”

刑水水思路被打斷，有沒有關聯，去端木那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