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得也惹了,就因為是陸栩生的妻子,才有分量。”
陸府這邊人仰馬翻,人是在大夫人手裏出的事,大夫人急得直掉眼淚。
“要不,我這就帶人去長公主府要人。”
二夫人這個時候就顯出的擔當,沒有趁機數落大夫人,倒是比誰都鎮定,搖頭道,“不必,長公主要出程明昱,咱們陸家去再多人都沒用。”思忖片刻,二夫人吩咐側嬤嬤,“快去取我的品階妝來,我要進宮見皇後。”
唯一的法子便是讓聖上出面,著長公主放人。
長公主是先帝和今上唯一的妹妹,整個大晉唯一的公主,座下封邑甚廣,府邸親兵一千,帳下門生來來往往,在朝中極有影響力,除了皇帝誰的面子都不給,甚至偶爾瘋起來時皇帝也奈何不了。
如蘭和如惠被關在倒座房,程亦安則被帶來了長公主的暖廳,說是暖廳實則便是在花廳四周垂下卷簾,掩上格柵,擱上兩座炭盆。
暖廳正中有一條長長的紫檀雕花大案,上頭擺著一碩大的雲龍戲水端硯,各式各樣致貴重的湖筆列了整整一排,每一無不奢華靡麗。
長公主作畫,回府徑直在大案後坐下,著人攤開絹帛,擺上料,開始落筆。
程亦安就跪坐在對面的小幾,靜靜看著這位瘋名在外的長公主。
長公主此人霸道囂張,喜怒無常,膝下無子,孤一人,無所忌憚,偏又手握權勢,沒有什麽事做不出來,陸栩生不在京城,除非程明昱出面,否則沒法收場。
堂伯父會來嗎?
程亦安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分量,更重要的是,一旦今日俯首,保不準明日長公主故技重施,于程家而言,便是無盡的災難。
所以,程亦安要自救。
想起前世這位長公主的種種做派,很快有了主意。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