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祁允的VIP診室。
傅淮序倒也是這個地方的常客,輕車路地找了位置坐下。
“這位大哥,你知道你那眼睛已經被造作得半瞎不瞎了嗎?”
祁允著手里的檢查報告,冷冷地笑了幾聲,“真是恭喜啊。”
傅淮序輕笑,雖然有預料,卻依舊是那般風輕云淡的姿態。
“不至于這麼嚴重吧。”
“不至于?嶄新出爐的報告都在這兒,白紙黑字,你自己看!”
祁允幾乎快要抓狂,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拜這次車禍所賜,你顱陳年腫周圍的管破裂,栓形,腫擴大,再這樣下去,絕對會出現錐束征,你就快要癱了知不知道?”
“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次是自己失誤,沒有預判到你侄子想殺你,苦計是這麼弄的嗎?我真是服了!”
他知道他在里患得患失,沒有安全,但為什麼每次都要用傷害自己的行為來換得那些許的憐憫心疼。
這樣的能讓他開心很多嗎?
祁允學生時代也談過一兩段,但對這腦回路是真不理解。
傅淮序神不太意外,只道,“如果重新找史斯教授,多久能治好?”
祁允面無表,故意說得嚴重。
“則個把月,長則一兩年。”
傅淮序眉頭微皺,“阿允,你知道的,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祁允最怕他這麼自己的名字,因為不是有求于他,就是犯病了。
“你早干嘛去了!老師囑咐過你的病沒完全好,說了多次讓你不要……”祁允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算了,說了你也不會聽。”
他真想建一座監獄,把這些個不聽醫囑的病人全部關進去!
通通鯊!
“老師最近在忙一個重要的S級項目,時間任務重,來華國是沒可能的,但我可以幫你爭取一下時間。”
祁允無道,“這回由不得你任了,必須開顱。”
“你現在,圓潤地去收拾行李,病不等人,明白?”
“不急,先給我輸點藥,保守治療。”傅淮序挲著空的手指,“我求婚后再去。”
眼睛可以瞎,但是他得先把贅的事搞定了。
祁允豎起大拇指,幾乎要倒地掐人中,“行,你還要求婚,真行!”
如果不是他老師只會看眼睛,他真想把他的腦子也寄過去一起治治,腦晚期真真太要命!
……
接下來的兩天,姜西檸還真的有模有樣地學著照顧人。
雖然主要任務也就是陪伴,但好歹緒價值拉滿。
“星星,來,啊。”姜西檸挑選了最大的一顆草莓,喂到傅淮序邊,“你嘗嘗甜不甜?”
傅淮序張,卻沒有整個吃完,而是只咬下了草莓屁。
姜西檸疑,“你為什麼不吃最紅的?”
傅淮序聲音清淺,含著笑意,“因為網上說,草莓尖尖要留給最的人,寓意著有甜一起分……”
“可是……”姜西檸低頭看著那滿滿的一碗,不解道,“還有很多啊。”
為什麼非要兩人吃一個?
傅淮序眉眼微垂,蒼白的臉看著好不可憐,“……難道皎皎嫌棄我?”
“當然不是!”姜西檸生怕他誤會,嗷嗚一口把草莓尖尖吃進去,眉眼輕彎,“我永遠不會嫌棄星星的!”
接著,姜西檸就自己啃了尖尖,然后把剩下的草莓屁屁塞進傅淮序里,“星星也不會嫌棄我。”
這話說的篤定,畢竟這點自信心還是有的。
“當然。”傅淮序眼眸黑沉,循循善,“甜不甜?”
姜西檸腦袋用力點了點,“甜!”
傅淮序卻道,“我不信。”
姜西檸正要再喂他一顆,就見到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近到能清晰看清星星的睫,那低啞的尾音化繾綣,“我要自己嘗一嘗……”
“唔……”寂靜的室響起曖昧人的聲響。
還沾著水珠的鮮紅草莓從手里掉落,順著被子下去,留下潤的痕跡。
……
這邊你儂我儂,傅景浩那邊就沒這麼好了。
“什麼,植人?!”
傅父目眥裂,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我兒子怎麼就植人了!”
傅母亦是淚如雨下,仿佛渾的力氣被干,搖搖墜。
怎麼會這樣?
醫生嘆息道,“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令郎車禍墜江,打撈得不及時,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陷深度昏厥,搶救過后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以后還能不能醒過來,就看患者自己的造化了……”
傅父躁狂地抓著頭發,在醫院走廊里踱來踱去,無論如何都接不了這個事實。
傅老爺子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那素來堅的脊背在這一刻也變得佝僂起來,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傅父趕忙扶住老爺子,哭得聲嘶力竭,“爸,您可千萬要振作啊!”
“怎麼會這樣!”傅老爺子狠狠一拄拐杖,眼中滿布,憤怒與悲痛織。
“阿浩為什麼會從那座橋上墜下去?”
旁邊的管家低垂著頭,“老爺,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大爺的車并沒有任何失控的跡象。”
“實際上,大爺周二白天都待在公司,但下班后,他去車行提了一輛毫不起眼的大眾,徑直上了高架橋,一直跟蹤著某輛車,然后伺機撞了上去……因為急剎不住,才不慎跌落江里……”
傅父膛劇烈起伏著,怒吼道,“不可能!小浩那麼善良懂事,他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去撞人!”
管家猶豫片刻,緩緩說道,“因為大爺想要撞的人是……淮序爺,原因不詳。”
什麼?!
管家把手機里最后的監控樣本遞過去,“影像資料我們已經銷毀,警方也只會報道是車輛失控,不會把大爺暴出來。”
傅老爺子沉默著看完監控,那滿是褶皺的手巍巍地拍了拍管家,“做得好……”
傅父的表仍是空白,整個人僵立在那里,“老五……阿浩平白無故地為什麼撞他,他從來不是沖人,是不是傅淮序干了什麼!”
突然間,傅父想到,自從姜西檸和傅淮序往以來,阿浩的緒就不太對。
為叔叔,覬覦并搶走侄子的未婚妻,卑鄙無恥!
傅父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眼眶猩紅,“傅淮序到底對阿浩做了什麼!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管家見狀,連忙勸阻道,“您先別沖,其實……淮序爺才是害者。”
傅父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好像是怒火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地方,瘋狂咆哮著。
“我問你,他在哪兒!”
管家道,“……淮序爺也在這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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