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在太師府用了一頓午飯的事, 暫且不提。

因為皇家沒有回門一說，何況聞萱進宮只是貴妃，并非皇後, 是以，這還是蕭應決第一回帶聞萱回的娘家。

本就是臨時起意的出門。

馬車行至太師府門前的時候，太師府的人才知道陛下和貴妃來了，忙不疊全家都出門相迎。

蕭應決在見過了這一大家子的跪拜之後，便就放任聞萱去同的祖母還有母親說話了, 自己則是留在前廳, 和聞郢還有老太師等人談些朝堂上的事。

回到修文殿的時候, 日頭趨近傍晚。

聞萱坐在屋中，意猶未盡道：“今日倒是忘記去看看祈安長公主的公主府了。”

“……？”

話說的如斯刻意, 蕭應決想聽不出其中意味都難。

他們這才剛回家呢, 竟便就惦記起下一次了？

蕭應決無奈地看著這貪得無厭的小丫頭, 沒忍住擡手，又了無比的臉蛋。

糲的指腹挲過聞萱的臉頰, 刺得一陣發。

忍不住瑟了一下脖子。

但是蕭應決定定地看著人，今日帶著聞萱出門曬了不的太, 他想，的氣看起來，倒是的確又比昨日要好上一些了。

“今晚回華疏宮去睡，知道了嗎？”他于是坐在聞萱側一邊喝茶，一邊與下令道。

“啊, 可是陛下當真舍得我嗎？”

聞萱其實今日只在意兩件事，一件事是盧無咎的秋闈, 一件事便就是自己得離開修文殿了。

出宮以及回家都是意外的驚喜。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 盧無咎的秋闈結果也是很好，便就只剩下不得不回到華疏宮這一樁事，是需要心的。

蕭應決一聽到聞萱問起這個，便就瞇起了眼睛。

“當初說好的三日，可不許反悔！”他看上去極有原則地道。

聞萱點點頭，掰著手指頭與他清算：“三日是三日，可是，陛下瞧，今日下午我一整個下午都同您出宮來了，是不是不算是已經滿了三日呢？”

“三日，得是滿打滿算才行的嘛，這一整個下午我都不在修文殿，您也不在，那這個時辰該怎麽算呢？怎麽算，我也不該今晚便就離開嘛！”

的確是力恢複好了。

蕭應決老神在在地盯著人，想。

都有力在這裏同他掰扯這些了，還不是恢複好了，是什麽？

他想二話不說，直接把聞萱連人帶包裹，全都扔回到華疏宮去。

但是轉念一想，說的這些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那……

“陛下再收留我一晚吧！”

聞萱可憐兮兮地了過來，撅起小，神便就委屈地如同他今夜便是要將給扔了一樣。

——嗚嗚嗚，可太可憐了，的夫君今晚就要不要了。

蕭應決睥睨著人，莫名其妙的，便就想起了聞萱如斯哭訴時的語氣。

“……”

也罷，到底是他寵出來的人。

他只能摁住聞萱的腦袋，不不願地“嗯”了一聲。

“只能多一晚，知道沒有？過了今晚，明早必須得回華疏宮去！”

他說的話如斯刻板。

仿佛這樣便就能遮掩掉，他無論如何也不下去的角。

—

在修文殿裏待足了整整三日又多一個夜晚，并且還被蕭應決帶出宮逛了半日，翌日，聞萱總算是老老實實地回到了自己的華疏宮。

不過也不算太老實，第二日，刻意地在修文殿裏睡到了幾近午時才起，又賴在蕭應決邊，和他共用了一頓午飯，這才喊龐嬤嬤收拾起東西，陪著自己一道回去。

回到華疏宮的日子又似從t前一般，不過好在聞萱此番修文殿裏待了幾日，咳嗽也好了不，太醫也說可以出門走走了，所以蕭應決也就把的看守給解了，許可以再和從前一般，隨意走。

不好住在修文殿，那聞萱自然又是得同從前一樣，日日都去修文殿陪著蕭應決的。

蕭應決沒空的時候，就去找平遙還有樂遙們玩。

然而，的病是終于快要痊愈得差不多了，但是平遙和樂遙兩位長公主，近來卻是沒什麽樂子好玩了。

因為太後和蕭應決冷戰一事。

現如今滿宮裏的人，幾乎再沒有誰不知道，陛下已經不打算立謝氏的兒為皇後。

太後娘娘對此很不滿意，所以和陛下開啓了已經長達一個月的冷戰。

二人冷戰的靜鬧得不小，而今，太後娘娘正在氣頭上，樂遙可不敢隨意再在宮中攢什麽局，也不敢再肆意出宮去玩，萬一就被太後娘娘給撞見了，抓住了什麽錯，那豈不就是要將氣撒在的頭上了？

才不想做那個倒黴蛋。

所以這幾日格外得安分守己。

這樣一來，宮中一時便沒了什麽樂子，唯一可以期盼一下的，便就是下個月祈安長公主的婚事了。

不只是聞萱，便就是樂遙和平遙，也都指著裴程惜的婚事，好沉寂了許久的宮中可以熱鬧熱鬧，大家趁機快活一下呢。

十月的婚期，說快不快，說慢卻也不慢，在萬衆矚目之下，似乎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就到了。

這是蕭應決登基後，國朝第一回有公主出嫁。

宮中暫時無有皇後，只有太後和貴妃，是以，婚宴這日，按照禮制，還得是太後出面替長公主主持婚禮才行。

這也是聞萱在上回華疏宮一事後，時隔大半個月，再度見到太後娘娘。

聞萱今日又穿了宮裝，上回的病好了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自己再病著。

如今再度見到太後，雖然臉上還有些病氣，但好歹神是好多了。

但太後看向聞萱的眼神之中，赤|還是帶著瞧不上的嫌棄。

大抵能瞧上的兒媳婦，只有謝松翎吧。

聞萱也不在乎太後娘娘對自己的態度，只是盡職盡責，跟在的邊，替裴程惜先將今日的婚宴給辦好。

十月的上京城，已經算是初步步了冬日，但好在司天臺這日選的日子還算不錯，天高雲闊，日出金山，明燦燦。

聞萱跟隨在太後側，眼看著祈安長公主裴程惜一火紅的嫁，一步步從戚渠宮的方向過來，走上明殿的臺階，走到們的跟前。

面前珠簾遮目，鑲嵌在冠之上的，是一片又一片靛藍的點翠，一粒又一粒瑩白飽滿的珍珠，于紅綠寶石相間的地方，于烈日的金之下，散發出明珠璀璨，熠熠生輝。

聞萱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公主，不由地有些許豔羨。

大抵子穿上嫁的那一刻，永遠都是最明豔人的。

今日的裴程惜，似是比昨日相見時又更加的容煥發，明麗妍。

這聞萱想起自己從前在家的時候。

在母親的屋子裏，也見到過一副這般的頭面，據母親說，那是嫁到聞家來的時候，外祖父和外祖母替置辦的。

範盧氏，家大業大，母親出嫁的時候，不僅僅是冠霞帔，而且家中還足足為備了一百八十擡的嫁妝，送嫁的人從頭到尾，占了整整的兩條街。

母親當時便就告訴，這病若是好不了，一世養在家裏也，萬一哪一日，當真有了心儀的郎君，要出嫁了，家中定也會為準備一樣的冠霞帔，鋪滿十裏紅妝。

可惜，宮的時候，十裏紅妝雖然是堆滿了的，冠霞帔也是有的，卻到底不是正統的嫁裳。

只因不是皇後，并非屬于正妻。

也奇怪，聞萱想，明明剛宮那會兒，想的很開的，蕭應決是的救命稻草，只管好好地粘著他就好，哪管什麽位分。

眼下，卻一日複一日，似乎是貪婪了不止一點。

上回出宮的時候，蕭應決說是妻子的話，到如今還歷歷在目，怎麽忘也忘不掉呢。

禮正在為裴程惜宣讀陛下和太後娘娘賜下的福祉，聞萱獨自在邊上著出神，直到禮的話結束，到為裴程惜添福了，才手，將一柄玉如意親手給。

送完了公主出嫁之後，宮中便沒有了什麽事要辦。

倒是宮外的公主府和李府，眼下，熱鬧才剛剛開始。

好不容易可以逮到一個明正大出宮玩的機會，平遙和樂遙一大早便就已經迫不及待，去到了裴程惜的公主府。

聞萱不好出宮去，便只能在宮中，送最後一程。

著送親的隊伍一點一點地挪向宮外，紅旗招展，聞萱立于明殿的臺階前，知道自己的任務到這裏也就結束了。

明殿離修文殿很近，既然都到了這裏，那聞萱自然是想陪著蕭應決一道回修文殿坐坐的。

幾步走到蕭應決的邊，跟上他的腳步，原本只是想開口喚他一聲，但蕭應決卻很快便就主握住了的手。

聞萱頓了一下，而後便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塞進了什麽東西。

低頭去看，只見是一顆幹桂圓。

是適才宮們端著走在裴程惜後的那盤桂圓？

他了一顆給？

聞萱立馬又擡頭去看蕭應決，只見幹了壞事的人，此刻正若無其事地走在的側。

繃的下頷，不如山的角，淡然的便就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只有知道，他十分稚的，在人家婚禮的儀仗上，給拿了一顆桂圓。

象征著團團圓圓的桂圓。

聞萱握了手中的東西，不由分說地挽上了蕭應決的手臂。

“陛下真厲害！”

誇獎道。

“嗯，哪裏厲害？”

蕭應決卻仿佛并未聽懂聞萱的意思，低下頭來，濃烈的眉眼霎時放大在聞萱的跟前。

聞萱噎了一下，總不好說他東西的本事厲害。

“自然是摘桂圓的本事厲害！”于是道。

“噗嗤——”

蕭應決被自家貴妃這回答給逗笑了。

倒不愧是他的小機靈鬼。

他複又握住了聞萱的手，帶著一路便就回到了修文殿。

“還以為貴妃是要誇朕昨夜厲害。”

合上寢殿的大門之後，蕭應決便就撤掉了自己冠冕堂皇的禮服和玉冠。

後的屏風上，掛的還有聞萱今早換下來的寢和子。

蕭應決前幾夜其實都是在華疏宮裏睡的，獨獨昨夜，事有些忙，便就打算獨自宿在修文殿裏。

孰知是夜回到修文殿的寢殿之後，便就見到了一宮服制，又溜了過來的聞萱。

“你這個壞宮！”

蕭應決啃咬著聞萱的脖頸，將給抱到了桌子上。

聞萱自打蕭應決提起昨夜的事時，便就耳紅了個徹底。

昨夜是的不對……但也怪蕭應決，他昨夜沒有來陪，沒辦法，在床榻上想他想得睡不著，便就只好自己穿上宮的裳，又地溜到了修文殿來。

抱住蕭應決的脖子，想起他昨夜幹的事，不覺臉頰也開始冒起熱氣。

他要并了。

還拍著的玉一個勁兒地說是壞宮。

才不是壞宮！

奈何聞萱當時想要反駁，也沒什麽話好說，只能任他擺布，幫他紓解了。

眼下蕭應決這般靠近，聞萱居然悉地在他上又嗅到了昨夜那般危險的氣息。

這人，不是昨夜剛剛弄過？

“梵梵穿這宮裝真好看，今日就穿這幫朕可好？”

蕭應決環的腰，問道。

“……”

聞萱想說不好。

但的雙手已經相當誠實地了出去。

蕭應決盯著人，一時又笑出了聲。

他飛快地啄吻了一下聞萱，而後又是一下，而後又是一下……最後的親吻綿到快要不過氣來。

他才抱著聞萱去到床榻上。

其實適才在送裴程惜出嫁的時候，蕭應決便就瞧見了，聞萱眼中赤|的羨慕。

大抵沒有一個姑娘家會不喜歡這般真正明正娶的婚嫁。

但可惜，聞萱宮的時候是貴妃，而且子骨不好，幾乎起不來床榻，所以他們當時便就一切從簡，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儀式。

也是奇怪，蕭應決想，當時娶聞萱當真只是覺得可憐，為了安住t。

知道暗中喜歡自己多年之後，他的想法便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聞萱如願嫁給自己，而後可以好好地安心地養病，不管能不能盡力活下來，都算是他對得起聞家，對得起和聞韜這麽多年的。

眼下，他卻又心疼起聞萱。

心疼嫁給自己沒有像樣的儀式，心疼嫁給自己沒有這般的儀仗。

“梵梵……”

他同聞萱額間抵著額間，的眼眸中只能倒映出自己的倒影。

“嗯……”

聞萱微微著氣，被人方狠狠親吻過的瓣小小地翕張，氣若游地回應著。

“再親朕一下吧。”

蕭應決俯，如同求一般附在的耳邊。

聽起來像是乞求的話。

然而，聞萱不過剛剛張大了一些，的瓣，便就再度又落了別人的掌控。

相當狼狽地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