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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千千歲》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聞萱聽明白了。

太後娘娘只差趴在的耳邊, 告訴若是今日不答應,那也不介意直接給皇帝塞幾個人選宮。

畢竟是太後,只要不是皇後, 隨便要往宮裏塞什麽人,本連蕭應決也拒絕不了,眼下還來和好聲好氣的,已經算是在對客氣了。

還有什麽敢不明白的?

只是明白歸明白,不樂意歸不樂意。

送走了太後這尊大佛之後, 聞萱原本還笑靨如花的臉, 總算是徹底垮了下來。

子嗣。

聞萱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過這回事了。

除了上回見到裴程惜有孕的時候, 有些豔羨,剩下的, 是當真很難會想到這等事上的。

畢竟如今同蕭應決, 可是房都還沒有圓過呢, 怎麽能談到子嗣上呢?

今日太後娘娘的話,宛如給了聞萱當頭一棒, 知道,自己其實這幾日, 實在是有些開朗得過分了,蕭應決雖然原諒了,但如今渾上下,可還有的是問題呢。

聞萱支著腦袋,癱坐在椅子裏, 逐漸有些失神。

直到龐嬤嬤進屋,才悶悶地問道:“嬤嬤, 你可知陛下今日在做什麽嗎?”

龐嬤嬤適才也聽到了太後娘娘的話,如今不用想便就知道, 聞萱定然是在苦惱適才太後娘娘說的事

有些想要安聞萱,卻到底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龐嬤嬤只能先告訴道:“聽聞今日靖安王攜膝下世子進京述職,陛下今早在修文殿接見二人。”

“靖安王?”

聞萱沒怎麽聽說過這位王爺。

龐嬤嬤便解釋道:“是先皇的堂兄,陛下如今也該稱呼其為堂叔的。”

“靖安王在先帝尚未登基的時候,一力支持的是當時的五皇子襄王,是以先皇登基後,斬殺襄王,隨便指了一塊邊陲封地與靖安王,將他們全家都趕到了那邊,只有年關的時候,會許他們進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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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是個失勢且惹人嫌的宗親。

聞萱又明白了。

龐嬤嬤又道:“不過坊間有傳,此番靖安王進京,帶上了自家剛及弱冠的世子,目的就是想此番在京中,為自家兒子選一門親事,好為日後重回京城鋪路。”

“還有這事?”聞萱有些許詫異。

“是呢。”龐嬤嬤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倒黴,會被那靖安王給瞧上。”

若是被瞧上,雖說是王府,但卻要隨夫家遠去邊陲,還是個不得勢的王府,嘶,當真是倒黴不劃算。

聞萱無比認同地點點頭。

“娘娘今日可要去修文殿?”龐嬤嬤接著又問道。

“不去了吧。”聞萱搖搖頭道。

今早蕭應決要接見靖安王父子,估計是沒有功夫理的,午時也不知要不要和那靖安王父子用飯;至于下午麽,還要聽他的吩咐,去泡個溫泉湯池,也是沒有空的。

不過……溫泉湯池……

聞萱支著小臉,眼珠子一轉,突然覺得自己似是有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今日是靖安王父子進京述職的日子。

蕭應決在修文殿裏接見完了自己這位堂叔,連帶著還有他的兒子,如今的t靖安王世子,覺自己渾上下都累得不行。

這皇叔,當年既然敢參與奪嫡,全上下自是布滿了不下八百個心眼。

此番他帶著剛及弱冠的兒子進京,竟然就同他開口,想要貴妃娘娘幫忙相看婚事。

因為知曉聞萱是他的寵妃,所以就連聞萱也不放過,想要與拉近距離。

蕭應決只做并不知曉他的意圖,以聞萱眼下還在生病為由,四兩撥千斤地把事給拒絕了。

趕走了難纏的靖安王父子之後,蕭應決這才有功夫忙起自己今日的正事。

他派人去喊了陳春棠過來。

陳春棠提著藥箱,很快從太醫院來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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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陳春棠道。

“朕派人送給你的東西,你可都研究過了?”蕭應決問道。

“是。”陳春棠誠惶誠恐道。

蕭應決昨夜派人給陳春棠送了一樣東西。

不是旁的,正是一/本/道家書,上頭仔仔細細記載了何為相調,何為真正的采

陳春棠昨夜看完,久久難以眠。

倒不是他此前沒看過這等東西。

而是這東西,他恰恰好早就便看過了,如今皇帝又特地把它送來……

結合前幾日蕭應決的問題,這很容易就能陳春棠意識到,大抵是聞萱的事

聞萱莫名其妙地好轉,莫非是因為……

他嚇得連夜出了一的冷汗,不知道皇帝派人給自己送這本東西,到底有何深意。

“陳太醫不必慌張。”

蕭應決注意到年過六旬的太醫額頭邊上的汗水。

上回他初明白真相,緒沒把控好,對陳春棠是有些苛刻,蕭應決想。

但是眼下,他還是很需要這位同聞家好的太醫院正。

這本書,蕭應決這幾日已經自己仔細研究過了,也想明白了。

既然他是聞萱的藥,那采最好的方式,除卻房事,再沒有別的途徑。

聞萱的子骨,眼下看起來也是能行房事的。

但是房事之後呢?孩子呢?書上卻沒有寫。

據蕭應決自己的猜測,估計就是因人而異,若是個人的能行,那就可以,若是實在太弱,那就不行。

于是他道:“朕的用意很簡單,陳太醫既已研究過此書,那這幾日再親自為貴妃把幾天脈,朕這幾天夜裏都會一直陪在貴妃的邊,朕需要太醫把完脈之後告訴朕,貴妃的到底有沒有可能有孕,知道了嗎?”

聞萱……孕……?

這是陳春棠此前從來不敢放在一起的兩個詞,但是如今,蕭應決的確說的相當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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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棠錯愕地擡頭,張了張口,知道自己的猜想是被印證了。

他有些話想要問蕭應決,卻又言又止。

如若當真是這般,陳春棠想,他倒是開始理解,為何每每他同聞萱問起吃藥這件事都閉口不答。

因為本就不能答。

最終,他只能道:“卑職……明白。”

他深深地躬

其餘的話本不需要蕭應決再多加叮囑,年過古稀的老太醫,也都再明白不過。

蕭應決這才又喊他退了下去。

待到陳春棠走後,蕭應決盯著他留下來的這只陶罐子,看了片刻。

其實蕭應決對子嗣一事,不是很著急。

即便近來朝中這群人,因為他之前連續幾日白日裏也待在華疏宮的事,小幅度對著聞萱又彈劾了一遍,他也不是特別在乎。

到底他是皇帝,他再不願意開後宮,他們還能替他開了不

他眼下只是在乎聞萱的

行房事,那就意味著可能懷孕,但他實在不清楚,聞萱眼下到底能不能承生育的痛楚,所以忍到如今都沒有同圓房。

他不敢賭。

只有太醫院確切的診脈與回複,他才能容許自己繼續放肆下去。

蕭應決在修文殿裏獨自待到下午,從頭至尾,那只由陳春棠留下的罐子,他都沒有打開過。

直到他又看完一本奏折,手中作有些不可控制地,覆到了罐子的上頭。

很快,修文殿裏便就傳出一淡淡的羊香氣。

蕭應決又將罐子給合上了。

他將東西暫時擱置到了一邊。

下午的修文殿比晨間要僻靜許多,基本不會再有什麽大臣來打擾他。

他又一個人看了許久的折子,直到下午申時過半,忽而有人來報,說是貴妃娘娘在蓮花宮裏出門的時候,摔了。

“摔了?”

蕭應決忙放下手中的奏折,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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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摔的?嚴重嗎?”他張道。

“聽聞腳踝那一塊全都腫了起來,宮人們想要背或是擡,娘娘都嫌疼,不肯,轎子擡進了屋也不肯坐,就是一個勁地哭,說疼,很疼……”

杜伯魚宛如是當場見到了那形,與蕭應決告訴的時候,相當地繪聲繪

蕭應決聽罷,自然是坐不住了,眉心蹙起,人一個勁地往外跑,就連平日裏寒的氅,也沒有想起來要披。

他腳步匆匆,一熱氣趕到蓮花宮,一路往溫泉湯池跑去。

“聞萱?”

屋子裏繚繞著常年朦朧的霧氣,蕭應決甫一沖進溫泉池邊,見到的卻是一副人去樓空,屋一人沒有的場景。

他頓了下。

怎麽回事,不是說聞萱坐在地上不肯,轎子擡進了屋也不管用嗎?

眼下人呢?轎子呢?

蕭應決環顧了一圈四周。

以為是自己來遲了,聞萱已經走了。

但是忽而,他聽見面前的溫泉水下,逐漸傳來水波攢的聲響。

那聲響很,似乎溫泉底下藏了個并不擅長鳧水的人。

蕭應決霎時警戒起來,卻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仔細盯著面前的溫泉湯池。

聞萱實在是不會在水下憋氣,閉眼憋了兩息,便就急匆匆地自水面底下冒出了頭。

如同神妃仙子一般的面容浮出水面,喜笑開地著自己面前站的郎君。

“陛——”

但是……郎君人呢?

聞萱笑盈盈的臉僵住。

口而出的稱謂到了一半,也直接便就啞了聲。

不對啊,聞萱想,適才分明聽到蕭應決進門喊靜了。

龐嬤嬤們都在門外暗守著呢,不是蕭應決,不會人進門的。

難不聽錯了?

左右張著,眼神逐漸充斥起不可思議和迷茫。

但無論怎麽看,前進門的這片地方,的的確確就是沒有人。

聞萱不蹙起細眉,有些不明白,難道是耳朵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出現問題了?

正當遲疑不解的時候,突然,後響起一片驚濤駭浪的水花聲。

聞萱一驚,正想回頭,又纖瘦的腰便就落了一個登徒子的手中。

他將給困在了溫泉池壁上。

“聞萱!你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蕭應決氣得掐了聞萱的,似是要將人活生生給攔腰折斷。

虧他適才還這般匆匆忙忙地從修文殿趕過來,以為當真是崴到了腳。

卻不想,竟是又被給擺了一道。

這丫頭,前幾日方在他前說自己錯了,說日後再也不敢騙他了,今日卻又弄這一出。

他凜著劍眉,盯得聞萱很

聞萱震驚過後,知道困住自己的是蕭應決,倒是瞬間鎮定了下來。

他果然來了。

的耳朵果然沒有聽錯!

扭過脖子,艱難地看向站在自己後的蕭應決,卻不是先承認錯誤,而是抱怨道:“陛下何故嚇我!”

“哼。”

蕭應決覺得好笑。

不是先喊人嚇唬他的?

什麽娘娘摔倒了,什麽娘娘哭著不肯起來,如今倒是在這裏賊喊捉賊了!

“聞萱,你欺君之罪當真是越來越練了!”

蕭應決覺得自己今日實在有必要好好教訓聞萱一頓,不然真是不長記

是,他是想要將聞萱養回到從前的子,但只是想如同從前那般自在自如,不曾想,是又回到了從前那般膽大包天的子。

聞萱被他軀和池壁之間,有些艱難地轉過子,直到和蕭應決面對面了,才迫不及待地出一雙赤|的玉臂,抱他的脖子。

“我今日是事出有因的!”狡辯道。

“何因?”蕭應決冷著臉。

聞萱盯著蕭應決,道:“今日這溫泉湯池很是不錯,我泡了一會兒,便想著陛下近來理公務辛勞,一定也需要好好放松放松,所以就想要邀陛下一道共浴!”

雖然臉上早就被水霧沾滿紅暈,但這話說的,實在是一點恥也沒有。

蕭應t決腦門青筋顯。

掐著聞萱的腰,又了幾分。

聞萱慌忙求饒起來:“陛下別掐了,好疼!”

“你倒是知道疼。”蕭應決又氣起來,“想邀朕休息,為何要謊稱自己摔倒?下回還敢不敢拿摔倒的事嚇唬人?”

“不敢了!我再也不騙陛下了!”

聞萱一邊笑嘻嘻的,一邊發誓道。

“哼。”

蕭應決卻顯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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