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聞萱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漉漉的眼眸顧盼生輝。

總是這般, 除了上回欺騙蕭應決宮一事，被他發現，是真的錯了之後, 從不認為，自己還有別的什麽錯。

何況，蕭應決這幾日，實在是又將的膽子給養了回來。

想要同自己的丈夫行房事，這難道也是錯誤嗎？聞萱不答應。

著氣, 還有些回味蕭應決適才霸道又蠻橫的親吻。

蕭應決的詢問, 雖然聽起來生氣, 但其實更多的，是夫妻之間的趣。

到自己被蕭應決的灼熱, 聞萱趴在打磨的溫泉池壁上, 巍巍地回頭, 一邊扭過頭，一邊又不住委屈道：“可我就是想同陛下共浴, 有什麽錯嘛？”

“你還敢狡辯？”

蕭應決得又越發實。

但其實，聞萱的回答, 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就是這般的子，就是這般胡鬧的人。

二人不過相視一眼，蕭應決便就終于笑著松開了聞萱的腰。

聞萱時隔多日，終于也算是再度有些恃寵而驕地，面對面鑽進到他赤|的懷裏。

二人上如今皆已算是未著寸縷, 溫泉的池水很熱很熱，燙得人從頭到腳, 宛如心肺都在灼燒。

“陛下，我想要圓房, 好不好？”

聞萱蹭了蹭蕭應決的膛。

蕭應決倏爾又僵了一瞬。

他沒想到，聞萱會如此直白地說出這句話。

他垂眸，深深地注視著聞萱的目，隔著水霧氤氳，人看不真切。

空氣裏似有悄無聲息的吞咽聲。

蕭應決一半泡在溫泉水下，一半暴在空氣中，任聞萱依賴靠在懷裏，忍了又忍，總算道：“聞萱，今日白日不行……”

“為何？”

聞萱有些不解。

已經不生病了，蕭應決也已經知曉，他們之間說不準是房事越行越好的，的子骨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溫泉池水養，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地方。

“……”

蕭應決總不好說，自己準備的羊腸，還落在修文殿裏沒有帶過來。

雖然他特地叮囑聞萱今日過來泡溫泉湯池，也就是想要為夜裏的房事做準備，但如今他既沒有羊腸，也沒有別的什麽準備，萬一傷到聞萱怎麽辦？

他只能與聞萱道：“聽話，白日裏不行，夜裏朕就答應你。”

“為何嘛？”

聞萱可不是個願意聽話的主。

既打定主意今日要在這溫泉池中圓房，那就一定是想要的！

蕭應決張了張口，隨便想找個理由先把搪塞過去。

但是聞萱先他一步開口了。

“莫非陛下還是不肯原諒我？”

“嗯？”

這是什麽話？

蕭應決不理解。

聞萱兀自擰起細眉，道：“陛下一定是不願意原諒我，所以才不想要同我圓房的。陛下其實還在怪我，是不是？你還在生我的氣，怪我騙你，怪我沒有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你不僅厭惡我，還厭惡我們全家，你其實打心底裏就是沒有原諒我的……”

聲本就糯，眼下突然傷心起來，居然宛如稚氣未的，滿滿盡是委屈。

蕭應決蹙著眉心，完全不知道聞萱是怎麽會想到這個事上去的。

他若還不原諒，怎麽會一聽到摔倒了，還這麽著急忙慌地趕過來？

他肅穆道：“聞萱，不許瞎哭！”

“陛下還兇我？！”

聞萱不可思議極了。

蹙起的一雙柳葉眉宛如水波曲折，淚還沒落，便已經人窺出一番我見猶憐之態。

蕭應決頓時被弄得又有些不知所措。

“聞萱！”

他想要止住聞萱哭泣的苗頭，但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殊不知，聞萱本不用他開口，一邊擰著細眉，一邊又不給蕭應決任何一點拒絕的機會，堵住他的瓣，十指直接從上劃到下。

聞萱溫熱的瓣印在蕭應決的上，印在他的臉頰上，印在他的脖頸間，最後，又印在他熾熱的膛上，像一塊烙鐵，自他的上留下磨滅不掉的印記。

蕭應決再度難耐地起氣，面對著這般的，要他一忍再忍，實在是有些難為。

但他始終記得要照顧聞萱的，他于是趕手拉起，趁著事還沒有發展到太過分，將給制止住。

不想聞萱雙目迷離，被他拉起之t後，又馬上圈住他的脖子，道：“陛下就當可憐可憐我吧，馬上陛下就會有許多許多的嬪妃了，到時候你就要不記得我了！”

這又是在說什麽？

蕭應決一邊著氣，一邊覺得自己被聞萱攪和得堪稱一頭霧水。

但是聞萱真不是玩笑。

想，反正這是太後娘娘想要帶給蕭應決的話，不管怎麽帶都是帶，如今這般，也算是將太後娘娘的話給帶到了。

被蕭應決注視著，故意又呢喃道：“陛下今日是同我在這溫泉宮，下一回，便就不知是誰了，到時候，陛下同旁人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和樂，就會不記得我了，陛下想把我拋在一邊，便就把我拋在一邊，我的華疏宮就要為無人問津的冷宮了……”

蕭應決腦門青筋又了起來。

聞萱這都說的什麽話？到底是誰在面前嚼了舌子，竟又這般患得患失起來？

蕭應決將聞萱稍微拉扯開一些，與保持著距離，問道：“什麽迎旁人宮？聞萱，你說清楚，朕何時說過這種話？又是誰在你面前嚼舌子了？”

“沒有誰。”

聞萱小聲嘟噥著，瞥了蕭應決一眼。

那眼神，就是不敢回答的意思。

蕭應決明白了。

他還以為，聞萱今日為何會突然這般主。

估計就是聽人說了他該廣開後宮的事。

那是誰說的？

後宮之中，除了他的母後有這份閑心，估計再沒有人會這般對聞萱碎子的。

一想到這個，蕭應決不免就心煩起來，原本滾燙的心緒總算是徹底冷卻下來。

他推開聞萱，掰正聞萱的肩膀和腦袋，道：“聞萱，不許胡鬧了！”

胡鬧？

聞萱可從未覺得自己是在胡鬧。

一碼歸一碼，雖然今早太後娘娘的話寒心，但想要同蕭應決圓房的事，也是真心實意的！

可憐地看著蕭應決，蕭應決卻是當真不再給來的機會，直接將給面對面抱起，撥開溫泉池水，一步一步打算先上岸穿好裳再說。

聞萱哪裏肯。

今日都打定主意要圓房了，怎麽還能任蕭應決就這麽把抱上岸呢？

聞萱趕胡在溫泉池子裏甩著手臂，激起層層水花，阻擋住了蕭應決的步伐。

趁著蕭應決應付水花的間隙，從他上跳了下來，反過來抱住蕭應決的腰，將他給到另一側的蓮花池壁上。

“陛下就這般不願意同我圓房嗎？”

聽聞萱的聲音，這回是幾乎真要哭出來了。

“聞萱！”

蕭應決如今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當真不打算在沒做好準備的況下就這般與圓房，語氣不免也是嚴肅又認真。

聞萱深深地看著他，忽而又款款委屈道：“陛下為何不願意？兩相悅，為何不能做這等事？”

兩相悅。

如今倒是知道，他們兩相悅了。

那適才還疑神疑鬼，疑東疑西的，害怕他要迎人進宮？

蕭應決耐著最後一子，告訴：“聞萱，你聽清楚了，朕不會平白無故就迎什麽人宮，朕喜歡你，就不會讓你委屈，你明白嗎？”

“可是陛下如今就是要我委屈！”

聞萱一撅，又直接把握住了蕭應決的命脈。

蕭應決同大眼瞪著小眼。

聞萱粘在他的上，碎碎念道：“陛下不答應我，就是厭惡我；陛下厭惡我，就是不要我了；陛下不要我，那我明日便就要病死了……”

蕭應決聽得腦袋瓜子嗡嗡作響，不知道聞萱是怎麽從溫泉的事又扯到這種事的。

他慌忙捂住聞萱的，不許再說出更多不吉利的話。

是當真一點兒也不明白，他如今這麽做，是在保護。

他終于道：“聞萱，你先松開朕，朕答應你，今晚一定會給你你想要的……”

“陛下騙人！”

又是這話，聞萱實在不明白，白天和夜裏，到底有什麽區別。

“陛下定是在忽悠我，說不定我松開了，你就跑了！晚上你也不來看我了！”堅持道。

蕭應決無奈：“聞萱，朕是皇帝！”

一言九鼎的皇帝！

但是聞萱才不管這些。

煞有其事道：“反正陛下若是不答應，今日就別想走出這座蓮花宮了！”

“什麽？”

蕭應決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他是皇帝，他憑什麽不能走出蓮花宮？

“聞萱，你都胡說些什麽呢？”

“我沒有胡說！”

聞萱又撅高了一小道。

終于，蕭應決似是有些反應過來，環顧一圈這溫泉池水四周，問道：“聞萱，你都做什麽了？”

“……”

聞萱默了默，攥手中的東西，不肯說話。

的眼眶噙了些許晶潤的淚水，要掉不掉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蕭應決卻不覺又有些氣了起來，對這個古靈怪的丫頭實在是可憐不起來。

“聞萱！”他加重了一些語氣，淩厲的眉鋒又掃一圈四周，“你到底做什麽了？”

聞萱瞥他一眼，還是沉默著，不肯說話。

只是面逐漸有些掩飾不掉的心虛。

蕭應決便幹脆想強地自己離開。

聞萱霎時又攔住他的腰。

“我人把蓮花宮前後左右的大門全都鎖了起來，陛下今日若是不願意答應我，那就出不了這門了！”

一口氣將自己的計劃口而出。

聽得蕭應決只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又忍不住一下一下在跳。

“你說什麽？”

他不可置信地問向聞萱。

聞萱卻是不再浪費時間，趁蕭應決不備，終于又鼓起勇氣，朝著他的瓣啃咬上去。

“我說陛下今日不從了我，就無論如何都不許出去了！”

迷迷糊糊地又回應了一遍，說罷，不待蕭應決再反應過來，直接推著他坐到池壁有些淺灘的角落，攀著他的，俯下去。

看著的作，轟然之間，蕭應決覺得自己腦海中有一繃的琴弦，斷裂了。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聞萱。

聞萱適才說過的話又一遍遍在他的腦海之中回想。

“我人把門都鎖起來了，陛下今日走不掉的！”

“我就是想同陛下共浴，我有什麽錯嘛？”

“陛下，我想要圓房，好不好？”

“陛下……”

“陛下……”

當真是，當真是，任妄為到有些過分了！

蕭應決死死地盯著聞萱，盯著在自己面前散落的一頭烏發，盯著蹲在水池裏，單薄又有些削瘦的脊背，盯著緋紅的臉頰，又盯著突然擡起來，明顯漉到過頭的眉眼。

終于，在腦海中怒意戰勝理智的那一刻，蕭應決擡起了聞萱的肩膀。

他拉起的，攔腰將又抵在一側的泉眼上。

是他，是他這幾日又將聞萱給縱了回來，越發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渾瞬間再度焦灼到滾燙，起來的氣，也比適才要更加濃重，每一聲都更加著赤|的。

“聞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知道錯了沒有？”

他咬上的瓣，複又盤問道。

聞萱仰著腦袋，卻并沒有如蕭應決所願，說自己是錯了還是沒有。

玩笑夠了，便就自一側的石壁上，取下了罐子中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將那東西塞到蕭應決的手中，滿面紅熱，好似實在再說不清楚什麽話。

蕭應決將東西握在手中，不過略略低頭一看，便只聽又是轟得一聲——

腦海之中又有無數琴弦，就這般再度崩斷了。

那是一只蕭應決今日恰好也準備好的……但是落在修文殿裏不曾帶過來的……羊腸……

他掐了聞萱的腰肢，一時嚨裏再說不出任何別的話。

他狠命地又吻住了聞萱。

蓮花宮裏的溫泉池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升騰起的熱氣籠罩著這裏的兩個人，澆的兩人都是面紅耳赤，渾。

但是沒有人再著急上岸。

最後的最後，蕭應決抱了聞萱，又給了最後一次機會：“知道錯了沒有？”

聞萱倔強道：“沒有！”

于是，水珠澆落在的上，便如同清晨朝的點綴，又似雨中含苞待放的花朵。

任人采擷。

蕭應決徹底含住了的瓣。

這回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持續了不知多的時間，卻無論如何，都有些停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