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nbsp;nbsp; 番外一

◎封後篇7◎

番外一：封後篇7

聞萱摘完果子後就回到了華疏宮。

太後如今不許白日裏再常往修文殿跑, 自然只能差人將果子給蕭應決送去，自己再回到華疏宮，安靜地等著他過來。

其實, 聞萱今日摘了不的杏子, 裝籃子，不止給蕭應決送了一籃，而且還給太後和太皇太後，還有兩位長公主, 全都送去了一些。

心底裏裝著事, 但是手上的作倒是沒閑下來，整整一個上午，摘完了花園差不多兩棵樹的果子。

忙起來的時候倒還好，不會太過想著一些事, 如今一閑下來，聞萱又忍不住想起今早王蘊的事。

王家和太後，還有那突然暴斃亡的太醫的關系, 聞萱想, 差不多是厘清楚了。

只不過還需要和蕭應決確認一番才好。

龐嬤嬤陪著聞萱回宮, 瞧自家小姐自花園回到宮裏後，便一言不發，還以為是摘果子摘累了，替卸了珠釵, 洗幹淨臉頰和雙手之後，便哄著上榻去休息。

聞萱本來不怎麽想休息的。

和蕭應決這般朝夕相下來，雖然每日都過得忙碌又充實, 但是當真, 已經許久不曾察覺到所謂的疲累了。

只是幹坐著等蕭應決過來, 也不是法子，被龐嬤嬤半推半就的，到底還是趴在床榻上，就這般瞇上了眼睛。

這一瞇，自然就是去會見周公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聞萱聽見，自己耳邊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嘰嘰喳喳的，也不知是在歡快地喚著什麽。

刺眼的暈穿紗帳，仍舊帶著一不可抵擋之勢，向襲來。

被刺得剛睜了眼，很快又合上了。

不知是不是快到晌午了。

困頓地了個懶腰，這不睡則已，一睡便是再難起。

剛準備翻個，再睡個回籠覺時，卻不想，手臂直愣愣地便到了什麽東西，好生疼痛。

聞萱立馬警覺地睜開眼睛。

而映在瞳孔當中的，不是別人，恰正是睡前還心心念念的皇帝，蕭應決。

“陛下？”

聞萱的瞌睡登時飄到了九霄雲外，一骨碌坐了起來。

蕭應決角掛著笑，盯著聞萱看了有一會兒了。

他的手中，如今還拿著一顆聞萱今早摘的杏子，咬了一口下去，杏子就只剩一半了。

聞萱怔怔地看著他，不知他是何時來的。

“哼。”蕭應決不待聞萱開口，自己一邊吃著果子，一邊先發制人道，“還以為你只給朕送了一籃，結果你往每個宮都送了一籃，今日花園的杏子，是不是都被你給摘完了？”

“才沒有！”聞萱辯解道，“我才摘了兩棵樹的！”

“是嗎？兩棵樹便有這麽多的果子？”

“是呢！”聞萱往前幾步，挽上蕭應決的臂膀，“宮中的樹全都如同陛下一般，茁壯又懂事的很！”

這是什麽古怪的作比？

蕭應決登時哭笑不得。

他看著聞萱自被窩裏爬起來，禿禿的只著了一寢，饒是春日裏氣候再暖和，還是不免先在邊上撈了件外，給罩著，怕著涼。

“陛下今日白日裏怎麽來了？”聞萱罩上外後，問道。

自太後娘娘要白日裏去章寧宮學習聽訓之後，聞萱想，和蕭應決都已經許久不曾在白日裏再在華疏宮裏過頭了。

“不是你喊我過來的？”蕭應決挑眉問道。

“……哪有？”聞萱不承認道。

“也是。”蕭應決想了想，道，“貴妃往每個人的宮裏都送了一籃杏子，想來總不會是每個人都來華疏宮看的，看來還真是朕想多了。”

他這般說著，自顧自便要起離開。

聞萱慌忙又拉住他。

“哎哎哎！陛下！”

好吧。

聞萱承認了。

今日就是故意想蕭應決過來的。

沒辦法，王家的事，實在太想知道了。

去問太後娘娘又不合適，只能問蕭應決了。

“我今日是有些事想要與陛下相問。”

倒也老實，被發現之後，直接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蕭應決聞言，與聞萱逗弄的心思，這才收斂了一些。

聞萱想要問什麽，他自然是知道的。

今日在修文殿中，聽到杜伯魚向自己彙報聞萱與王家姑娘見面的時候，蕭應決大抵便就猜到了。

只要那王蘊多說一句，聞萱遲早便會知道，他因為置了王家和太醫的事。

果然，他看了聞萱沒兩晌，就見到似鼓起勇氣一般，問道：“我前段時日，太後娘娘發現……是因為王家姑娘嗎？”

起初的問題還有些遲疑，多瞥了蕭應決兩眼，才敢繼續問道：“陛下突然撤了政事堂王大人的職位，他從京城去了閩州，也是因為我嗎？還有太醫院那個太醫……”

聞萱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但歸結底，就是當初太後娘娘到底為何會突然發現異樣之事。

聞萱當初只以為是自己不謹慎，何了馬腳，從來不曾想過，是有人發現的狀況不對之後，直接派人潛進了太醫院，跟蹤了與最為關切的太醫院正陳春棠，從而發現的真相。

蕭應決聽著的這些問題，默了默，反問道：“如若朕說不是，梵梵信嗎？”

聞萱搖了搖頭：“今日太後娘娘喚王家姑娘宮，我也不是傻子，有些聽出來了……”

蕭應決于是忍不住笑了。

他自然知道，他家的梵梵不是傻子。

王家和太醫院的事，原本蕭應決是打算一直瞞著聞萱的。

那段時日，太皇太後病了，聞萱又突然被太後給喊過去，好一頓教訓，皇宮裏盡是多事之秋。

他得知事真相後，擔心告訴了聞萱，也只是徒增煩惱，便幹脆什麽都沒說，只是自己背地裏悄悄地把事給辦了。

他以為，他解決掉了那太醫，又降了王家的職，就會將王家的給堵住一輩子。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敢在聞萱面前提起此事。

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家母後竟會直接把這王家姑娘作為考題，喊了王蘊宮。

“那今日王家姑娘若是不宮，陛下便打算一輩子也不告訴我這件事了嗎？”聞萱問道。

蕭應決又默了下。

明明是為聞萱好的事，但他也不知為何，看向聞萱的時候，竟然有一心虛。

聞萱氣道：“陛下不早告訴我，早知我今日見那王家姑娘，就不給什麽好臉了！”

聞萱這是……在同他置氣嗎？

蕭應決覺得很是稀奇。

印象中，他迎聞萱宮這般久了，一直都在討好他，奉承他，倒還是頭一回，他竟見到，聞萱在同自己質問。

這語氣，這神，不是在同他撒氣，又是在做什麽？

因為事太過驚訝，導致蕭應決盯著聞萱看了許久，這才忍不住，手朝著氣鼓鼓的臉蛋，了一。

“好了，今日之事，是朕的錯，朕同貴妃賠不是好不好？”

他堂堂一個帝王，竟也願意直接這般放下段，朝著聞萱道歉。

聞萱卻越想越有些難過。

“我今日還告訴了，最好去找城外的餘郎中相隨……”

雖說最後太後到底是放過了，但如此看來，王家可實在不是什麽好人，怎能替王蘊指點這些呢？

蕭應決想了想，又問道：“那若是餘郎中跟隨著王大人去了閩州之後，當真救了那王大人的命，梵梵後悔嗎？”

“……”

聞萱又瞥了蕭應決一眼。

雖然有些心不甘，不願，但還是搖了搖頭。

良嬤嬤說的不錯。

因為聞萱自小便生病，所以從來把命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不僅是自己的命，還有別人的命。

而且，山多林之地，多瘴氣，閩州地方廣闊，又不止那姓王的一人，王家若是真將餘郎中請去了，若是能救更多的百姓，倒也不失為一件功德。

蕭應決就知道。

他攬了聞萱進懷裏，解釋道：“除了那太醫之外，其實王家那對母，才是真正的兇犯……”

事發生之後的次日，蕭應決便基本將一切都捋清楚了。

他登基一年多了，那王沅青的為人，就算他不是特別了解，但既然敢他接任政事堂，也是心底裏大致有些數的。

聞萱不解：“那陛下為何罰的是王大人？”

蕭應決繼續道：“朕此番之所以主要罰的是王沅青，降他的職，是因為一來，王家母都是他家裏的人。”

太後不過是有意想要迎他們王家的兒宮，他王家夫人和兒，便就敢打貴妃的主意，直接往太醫院裏塞人，把貴妃給坑害了，這是他管教無方。

“二來，則是因為他是王家最大的支柱，王家的一切榮辱，都與他的銜有關。”

上京城中，各個世家大族，盤錯節，說到底，依賴和倚靠的，全都是自家在朝堂之中的人脈。

此番王沅青遭貶，王家母自不必多說，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聞萱點點頭。

也是，在此之前，哪裏能見到似今日這般的王姑娘，說什麽都不管不顧，非得當著衆目睽睽的面，在面前下跪。

自古以來，家族的榮耀與興衰，素來都是一的。

不過蕭應決還有一個原因。

“這三來嘛，是因為閩州刺史剛剛過世，閩州那地方，遠離朝堂，靠近嶺南，也的確需要一位新的能撐住場面的刺史，過去主持大局。”

王沅青好歹在朝堂上待了這麽多年，有的是治理的手段。

蕭應決解釋完所有的緣由，瞥見聞萱的神，待終于消化了一些，這才認真與道：“梵梵，你放心，朕永遠不會白白看著人欺負你，卻放任他們去逍遙。”

那些妄圖想要傷害你的人，朕都會一一理掉。

他突然話說的這般鄭重其事。

聞萱措不及防，又吃了一驚。

複又怔仲地看著蕭應決。

後知後覺的，聞萱想起，自己適才，似乎是同蕭應決發脾氣了。

可是蕭應決永遠對這般有耐心。

忽而滿心愧疚，去拉蕭應決的手。

“對不住，陛下……”

蕭應決挑眉。

察覺到聞萱這態度，當是在為適才的話，同自己道歉了。

他看著聞萱，其實心底裏一點兒也沒有將此事給當回事，甚至還有些驚喜，這是聞萱第一回同他發脾氣。

這意味著，不再把他只當作是皇帝，而是像尋常夫妻一般，吵吵鬧鬧。

蕭應決想要告訴聞萱自己的驚喜，但是他很快又想起，聞萱今早給那般多的人送了果子這回事。

虧他一開始還以為，只給自己送了。

他于是忍了忍，又故意問道：“對不住朕什麽？”

“我適才……不該那般同陛下說話……”

聞萱認真檢討的樣子，當真很乖，像極了一只突然不小心打翻了盤子的小貓。

蕭應決忍不住哼笑一聲，又故意逗貓兒玩道：“那你說，該要如何補償朕才好？”

“補償？”

聞萱想不到，還有這一茬呢。

瞧了瞧蕭應決，忽而迅速擡起子，在他的臉頰上輕點了兩下。

“這般可以嗎？”聞萱問道。

蕭應決不滿意：“就這般？”

“那……不然呢？”

聞萱想不到有什麽更好的法子了。

蕭應決默默自自己袖間掏出了兩本冊子，遞給聞萱。

“今晚試試？”

他試探道。

“嗯？”

聞萱不知這是何，低頭翻開了手中的東西。

只一眼，便又合上了。

不過剎那，的臉頰上便就升騰起異樣的紅暈，帶著滿是不贊同，但又其實有些興的目，看著蕭應決。

他，他上，怎麽還帶著這等東西的？

“怎麽樣？試試？”

這可是蕭應決專程人從宮外買回來的。

他探過去，一點兒恥也沒有的，將那兩本畫冊全都了回來，塞進到了枕頭底下。

如他所說，當是夜裏的時候，需要用到。

他定定地注視著聞萱，氣息就噴薄在聞萱的脖頸間，攪得一邊看著他的作，一邊自脖頸到臉頰，紅暈一路又往上竄。

不過如若這般就是道歉的方式的話。

那……聞萱還是有些同意的。

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蕭應決就知道！

聞萱總是這般，看似赧，但實則，膽子大的厲害。

“就今晚？”他又確認道。

“嗯，就今晚……”

聞萱赤腳坐在他的上，雖然耳子已經紅到像的柿子，但終究還是又複述了一遍他的話。

嗯，蕭應決聽出來了。

當真一點兒也不討厭，甚至還同樣期待的呢。

春從窗外洩進來，過紗帳照在兩個人的上。

蕭應決咬著聞萱的耳朵，終于徹底忍不住，在耳邊放肆笑出了聲。

“梵梵真是神下凡！”

專程賜福于他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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