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良深深看了一眼,“鐘總那邊代過,霍家這邊至關重要,霍征銘下半年晉升的事,鐘家也會從中助力。讓你務必把握住,不能出岔子。”
鐘家盯了霍征銘要上的位置很久,只是剛好對方是霍征銘,聯姻是兩廂取好,但也怕橫生意外,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北都畢竟是霍家的地盤,鐘家鞭長難及,所有的希都落在鐘紓意上。
當然,鐘紓意為鐘家長,盡職盡責,從未讓鐘家失過。
若是栽在一個養上,怕是要讓滬上圈子里的人笑死,港城澳城那邊也會重新估量鐘家的價值。
鐘良話里的警告太明顯。
“知道了。”鐘紓意眼睫垂下,掩去眼底一瞬而過的不耐,往后靠向椅背,眉眼疏淡,視線不經意往下一撇,就瞧見樓下的大廳里,陸芷正低頭跟椅上的男人低聲說話。
挑眉,一眼就認出來椅上的人是張鶴新,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陸芷臉上掛著笑容。
笑起來好看,眼神干干凈凈的,有幾分顧盼神飛的韻味。藝學院的學生,就沒有不好看的,但像是陸芷這樣干凈合宜的有。
那是霍家養出來的底氣和眼界,哪怕只是個養,在霍家獲取的資源和見聞,遠勝過上百節的大師課。
張鶴新在娛樂圈爬滾打許久,上一種淡淡的“喪”,人很致,但清冷得像個致的木偶。
至于是不是人設,就不知道了,總之現在的小姑娘很買單,每次有他的地方,都有哭著鼓勵他要開心。
他們居然有了聯系。
這就有意思了。
鐘紓意眼底閃過一意味不明,掏出手機,調整好攝像頭,對著兩道影,拍了張照片,也沒準備發給誰,只是覺得,這一刻的畫面很養眼,一黑一白,像是天使彎腰與惡魔低語。
樓下。
陸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張鶴新。
他今天穿一黑襯衫長,沒戴帽子和口罩,頭發也不若之前看見的很駁雜的,也是黑,有點長,垂到額前,莫名有一種乖順的覺。
一片黑里,就顯得他在外的皮分外的白,搭在椅上的手,手背上淡綠的青筋都顯得尤其清楚,陸芷覺眼前人像是一陣風,隨時會散掉一樣,跟他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大,“我來找人。你呢?”
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他邊有人跟著。
二樓的樓梯他上不來,顯然原本就在這的。
張鶴新抬眼看,“跟朋友聚聚。”
“那你繼續忙,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陸芷滿心惦記著彭潤,只跟張鶴新打了聲招呼,轉就準備往包廂的方向走。
張鶴新突然開口,“我椅沒電,能麻煩你幫我推一下嗎?”
陸芷只好回過頭,想著二樓的包廂一共就四個,且都在一排,即便是推了張鶴新過去也不耽誤找彭叔叔,“可以。”
“謝謝。”張鶴新手搭在椅上,靠向椅背,見陸芷把自己往包廂的方向推,皺眉提醒一句,“方向錯了,是那邊。”
電椅比一般的椅更沉,陸芷推的有些費勁,順著張鶴新指著的位置轉了個方向,跟彭潤所在的包廂方向相反,但去去就來應該問題不大。
推著椅繼續往前,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勁。
因為張鶴新所指的方向不是包廂,而是衛生間。
陸芷松開抓著椅的手,“還是讓你朋友幫你吧,”
張鶴新聲音寡淡,“他們出門辦點事,我沒帶手機。”頓了頓,他又道,“有點急,麻煩你。”
陸芷尷尬。
兩人第二次見面,甚至第一次也不算很愉快,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毫不猶豫地轉,“我幫你個服務員過來。”
張鶴新抬眼,看傻子一樣地看,漆黑的瞳仁里暗翻涌,“這家店,沒有服務員。”
陸芷:“……”
張鶴新看出不愿,只是淡漠地看著,語氣也不是很好,“剛才門口有監控,看著你推我過來,我要是有什麼熱搜新聞,你會跟我一起上頭版。”
陸芷第一次覺得,好心不僅沒好報,還能接個燙手山芋。
衛生間前面有一截臺階,椅是推不進去的,陸芷彎腰,把張鶴新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用了好幾次力才帶著他站起來。
張鶴新指揮,“你把我扶進去就可以,我自己解決。”
陸芷暗道廢話,他還指著幫忙解決麼?
張鶴新只能單用力,半邊子的重量都在上,陸芷更不敢撒手,走得磕磕絆絆,顧不上說話。
到了男衛生間門口,后傳來一群人的談聲,聽腳步聲,匆匆忙忙,正是往這邊走的。
陸芷不想真的跟張鶴新上熱搜,正想松手讓他自己進去,卻被張鶴新反手抓住手腕,直接拽進了男衛生間。
男人作利落,哪里有半點傷的樣子,長一邁,走得比還快。
“你……”陸芷等反應過來,已經不由己,剛要發怒,就被張鶴新打斷。
“別說話!”張鶴新臉變了,幽深的眼底滿是冷,拉著陸芷推開最里面的隔間閃躲了進去,反手鎖上了隔間門。
與此同時,那些人也剛好走到門口,推開門,旁若無人地談。
陸芷清楚地聽見放水的聲音,眉心突突地跳。
衛生間不大,但勝在打掃得很干凈,熏了香,淡淡的沉水檀香味道。
但再干凈也是公共衛生間,跟當紅炸子張鶴新一起進了男廁所,別管在里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就只是傳出去,不僅的名聲別要了,霍家也會因此面掃地。
到時候,誰會聽解釋?
陸芷一直小心謹慎,卻沒想過農夫與蛇的故事真的會發生在自己上,渾僵地站著,怒瞪面前的張鶴新,用形問他,“你的狂熱里還有中年男人?”
張鶴新的居多,還都是友,可來的這幾個都是中年男人,他躲什麼?
張鶴新沒回應,只是低頭看了一眼。
有水漬滴下來,剛好落在陸芷手上。
先低頭,又抬頭。
這才發現張鶴新抿著,蒼白的臉上都是汗,多到凝汗珠,順著線條流暢的下頜往下滴。
陸芷心一沉,剛想問他怎麼了,下一秒,張鶴新就跌坐在馬桶上。
靜很大,外面的水聲瞬間就停了,一陣手忙腳,“什麼人?!”
人人都說薊城的霍少爺心狠手辣,卻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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