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觀的陸茂筠忍不住了:“就算是老板也不能不講道理啊,要求你24小時待命?你又不是他家的保姆!還有不是我說,你剛剛那樣子,真有點不像你了,上次律協的人給你撂臉子,你不都干脆利落地懟回去了嗎,區區一個律所的主任,你怕他干嘛?周末休息,天經地義!”
這麼長一段抱打不平的話聽完,不失笑,起給對方添了杯茶,道:“可能是不巧遇上什麼急事了吧,咱們當律師的,一旦忙起來多有點有口無心。”
之前小趙還開玩笑似的提過一,說律所部有規定,止非上班時間奴役助理。
所以,今天這事,想必就是個意外。
“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姓鄒的律師,是不是仗著自己資歷老,在故意刁難你?”陸茂筠的腦子里已經浮現出一個禿頂發福的中年人形象。
在他的認知里,能稱得上主任的,年紀都不會小。
“不是,他……鄒律不是那樣的人。”
姜海語氣里的篤定和不經意流出的崇拜,令陸茂筠到不舒坦。
可剛剛才爭執過,他不想破壞了氣氛,而且一個中年老男人,他也不認為有什麼威脅,于是喝完茶水,了,道:“吃完陪我去買點服和日用品吧?厚夾克大羽絨服什麼的太重了,我沒帶。”
“你沒帶?今晚就會大幅度降溫,到時候你穿什麼啊!”
姜海三兩口吃完盤子里的東西,走過去將青年拽起:“別磨蹭了,快點!”
大都市的出行特別費時間,買東西加吃晚飯,一番折騰,又是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抵達公寓時,已經八點多,天空一片漆黑,約飄起了細雨,并且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我今晚能住你這邊嗎?”陸茂筠滿臉真誠,“我保證絕對不越雷池,就單純的借住,你看這天氣,單位分配的宿舍還沒收拾,你忍心趕我去酒店嘛……”
“為什麼不忍心?”姜海笑了,“我給你訂的是你單位附近最好的酒店,寬敞又干凈,明天一早退了房,步行十分鐘就能到,不比窩在我這小地方舒服方便多了?”
“……”
陸茂筠氣得不想說話,拉下臉道:“那抱一下總行吧?”
姜海嘆了口氣,主走到廊下,任由青年敞開手臂攬懷中,將下擱在的肩上。
全然不知,斜對面有道高大的影,正撐著傘一不地站在那里,將一切盡收眼底。
滴答,滴答。
雨水順著傘骨向傘尖,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泥花,濡了男人干凈的。
修長有力地手指驀地收,塑料材質的傘把立刻發出不堪負荷的咯吱聲。
“呵。”
薄勾起譏諷地弧度,溢出一聲輕嗤。
難怪對于他和白芊的親近無于衷,難怪忍得住不采取手段,難怪主上門也不套……原來,是有了新的目標。
鄒言了犬齒,布滿鷙地眸比暗夜還要深沉。
是他當初太仁慈了,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面。
不過好在這世上也沒什麼堅貞不渝的,他不介意采取點小手段,幫恢復昔日的覺,重新踏進這片深淵。
秋天的雨,一場比一場涼。
送鄒林臻進兒園前,姜海猶豫再三,還是拿出了昨天逛街時悄悄買的兒圍巾。
棕的,末端是一大一小兩只卡通熊,疊在一起時,就像是熊媽媽牽著小熊仔的手。
沒理由贈送,又擔心被拒絕,匆匆掛到小朋友的脖子上,丟下句“天太冷”,就逃也似的跑了。
來到律所后,第一時間打開監控APP。
小男孩正在教室里做,脖子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其實心里面早有了七八分預,但真看見了,依然會到失落。
鄒林臻的防備心很高,對著,似乎還有點莫名的敵意。
即使那天他們友好相了幾個小時,好像仍沒有多改變。
姜海趴在桌子上,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很正常,沒什麼好郁悶的也本沒資格,況且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并不是試圖建立關系。
所以,一定的距離,才是最合適的。
這麼想著,口好似舒服了些,也可能是,那子酸終于被了下去。
坐直子,掃了眼鄒言的行程表。
上面顯示,今早有一個庭,下午要去看守所會見犯罪嫌疑人。
看上去不是很忙,實際上這期間還會有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務,也就中午能稍微休息會兒了。
哦對,中午是獨屬于白小姐的。
估算了下,鄒言應該沒有時間就昨天的事找談話。
興許后來沒再回消息,是表示接了的道歉呢。
抱著將功補過的想法,姜海花了一早上的時間,把下午會見可能用到的資料都整理了出來,打印好,裝訂冊。
等忙完了,一抬頭,才發現對面辦公室的門居然已經開了。
鄒言回來了?
瞥了眼電腦下方的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
按照最近這段時間的規律,再過十分鐘,白小姐就該出現了。
站起,按了按后腰。
自從那里打過麻醉針后,久坐或久站,都會到陣陣酸痛,算是留下了一個后癥。
“小姜,一起去吃飯啊?聽說對面新開了家面館,味道不錯。”周圍的同事們熱招呼道。
“好,你們先去,我待會兒就到。”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
得趁著白芊沒來之前,把東西給了,免得又撞上。
叩叩。
“進。”
姜海快步走到桌前,把厚厚一疊資料放下。
“鄒律,這是鄭平一案的卷宗,我稍微做了一點補充,您看看能不能用上。”
“誰讓你做的?”男人頭也不抬地問道。
“呃,沒有誰,是……我自己。”清了清嗓子,補上一句,“這是我應該做的,鄒律。”
簽字筆頓了頓,鄒言掀起薄薄的眼皮。
就在姜海以為會得到一句冷淡地“出去吧”之類的時候,對方悠悠開了口:“中午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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