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呼，阿言他從不罵人。”姜海著氣，坐在墻頭，緩了會兒，沖著下面的人喊道，“你在外面等著，有況我隨時你！”

說完，雙手一撐，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這是棟小洋房，吳世宗為老婆和孩子剛買的。

院子里還沒怎麼弄，只填了土，所以跳下來時只稍微崴了下腳，并不怎麼疼。

姜海一瘸一拐地來到門前，抬手拍門。

“吳太太？吳太太你在家嗎？”

咚地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連忙沖向窗戶，哈口氣，使勁了。

臥室門口，約有個黑影在蠕，極為痛苦的樣子。

大吃一驚，管不了許多了，隨手了塊石頭，抄起用力往玻璃砸去。

砰！

一番折騰，終于爬進了屋子。

微弱的，也隨之傳來。

“救命……救救我的寶寶……求你……”

人仰躺在地上，腹部高高隆起，下的地毯已經變了深，不知道是羊水還是水。

姜海下意識掏出手機，準備撥打120，手腕突然被攥住。

“打過了……來不了……沒人……”人的眼中噙滿了淚，著濃濃地絕。

“有人，放心啊，你和寶寶肯定能沒事！”努力下慌張，一邊回想著自己生產的過程，一邊跑出房子，刷地拉開大門，沖著司機道，“快去把車開到院子里來！”

指揮完，像陣旋風，又刮了回來。

鞋底有雪，幾次差點倒。

從床上扯下被子，先把人裹住，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兩條巧克力和一瓶能量飲料。

幾乎是跪著撲過來，掰下一塊巧克力直接塞進人里。

“別哭，省著點力氣，多吃東西……”

“這……這什麼況？！”

姜海一回頭，見司機震驚地站在門口，忙招呼道：“過來，你抬上半！羊水可能破了，一定要穩！”

說著，把剩下的巧克力放到人手心里，握了握對方冰冷的手：“沒事的，現在就送你去醫院，答應我，一直吃東西，保存力，好嗎？”

“……嗯。”

幸好鄒言來的是輛重型SUV，胎足夠大也足夠寬，行駛在雪地上，還算沒力。

姜海想想不放心，給冉撥了個電話。

三言兩語講明況后，對方快速給出建議。

“把部墊高，確認一下是否見紅。”

撥開被子一看，心臟有些發。

瞥了眼人蒼白的臉，捂住話筒小聲道：“是的，還嚴重。”

“那我勸你們不要去孕檢的那家醫院了，改去最近的三院吧，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我跟他們說一聲，可以立刻幫忙安排個手室，等你們到了，正好直接進去，這種時候，時間就是一切，不過當然，你最好還是問問的家人。”

替別人拿主意，是件很困難的事。

因為要負責任。

此刻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其實姜海是相當張和惶恐的。

但著產婦越來越虛弱的樣子，知道，必須快速做出決定。

因為人最親的家人，已經不在了。

“司機，去三院！”

天黑了，加上又是大年初一，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醫院里還算熱鬧，但也比平時要空閑許多。

邁赫剛停穩，鄒言就下了車。

他沒有撐傘，大步走進醫院時，發頂和肩頭落滿了雪花。

“婦產科在哪？”

小護士嚇了一跳，抬起頭時，心臟又被近在咫尺的俊面容重重一擊，好半天才回過神，豎起指頭，磕磕道：“三、三樓……”

頎長的形眨眼就消失在了樓道口。

小護士有些失落地收回目。

婦產科，唉，新的一年，依然是只有工作，沒有艷遇啊。

走廊空的，只有一道纖細的影子蹲坐在長椅上。

鄒言無聲地呼出口氣，這時，對方愣愣地抬頭看了過來，臉上，上，沾染著斑斑點點的跡。

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姜……”

還沒喊出口，人就猛沖過來，一頭扎進他懷里。

“阿言！”

“流了好多……醫生說要剖腹產，我簽了字……邊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傭人都回去過年了，居然把一個孕婦單獨留在家里，欺人太甚了！幸好我爬了墻，還砸開了窗戶……哎呀，走的時候，門好像沒關……”

斷斷續續地說著，有些語無倫次，末了，哽咽一聲：“阿言，我好怕……”

他只覺得口一下子了。

就像是什麼東西融化了一樣。

有些不練地抬起手，搭在纖瘦的后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鄒言低聲道：“嗯，我在。”

頓了頓，他繼續道：“有沒有傷？門鎖不用擔心，送鑰匙過去的人已經收拾整理好了……你有沒有，傷？”

姜海仰起頭，破涕為笑：“謝謝阿言的關心，我沒事了。”

“嗯，等我一下。”

高大的影再次消失，回來時，手里面多了一些東西。

“臉抬一下。”

他拿著溫熱的面巾，一點一點地把跡掉。

姜海著男人低垂的眼，眸認真專注極了，仿佛在鉆研什麼法律條款似的。

想笑，又覺得眼眶有些熱。

這時，一罐熱乎乎地東西塞進手心。

“販賣機里只有這個，不喝的話，就當暖手寶。”

“你還知道暖手寶？”忍不住打趣。

鄒言挑起一邊的眉梢：“我學習能力很強。”

“嗯，看出來了。”

他俯下，湊近的耳邊：“各方面。”

“……”

“把外套了。”

“啊？”姜海瞪大眼。

“想什麼呢。”修長地手指屈起，叩在白皙的腦門上。

抱住腦袋，目委屈。

“快點。”

“……哦。”

剛下，一件帶著溫度的大披在了肩頭。

“咦？”

“我不冷，但有潔癖。”

眨了眨眼，剛想說點什麼，手室的門開了。

“哪位是方櫻的家屬？”

“我們是！”

姜海刷地站起，三步并兩步沖了過去。

“怎麼了？大人還好嗎？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