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這邊卻依舊咄咄人，那樣子像是想要當場上一節道德與思想教育課。

“你聽好……”

“抱歉，我朋友喝醉了。”

話被打斷，很不高興，轉頭一看來人，再度笑了起來。

“哈，老鄒！我就知道……唔唔！”

鄒言從旁邊侍應生的口袋里出手帕，抖開，一把捂住好友的。

經理聞訊趕來，見狀愣住：“老板，您這是……”

“都喝這樣了，為什麼還要給他拿酒？”

經理立刻掃向旁邊的員工，員工低下頭。

“茍發了脾氣，說如果今天不賣給他，他就……”

“好了。”鄒言無聲地嘆了口氣，“收拾一下。”

說完，就這麼拽著人離開了夜。

一開始，茍子鑫還在掙扎，后來全變得綿綿的，連走都不肯走了。

推進車里，鄒言瞥了眼才發現，對方好像快要被給他悶死了。

“呼……呼……”

茍撲到窗戶邊，大口大口地氣。

鄒言起手里帶著濃濃酒氣的帕子，皺著眉丟進垃圾桶里。

“老鄒……你、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清醒了？”他挑起一邊的眉梢。

茍子鑫歪靠著門，抹了把臉，點點頭：“醒了醒了……”

閻王殿那里走了一遭，此刻的他，神集中得能去參加高考。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嗐，沒什麼，就興致上來了，多喝了幾杯……”

“和小姐吵架了？”

臉上的輕笑僵住，茍子鑫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滿眼著不可思議。

鄒言不去看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安全帶系好。”

“啊，哦……”

汽車緩緩街道后，他才淡淡道：“我有眼睛，智商也沒問題。”

“不不不，你……不對勁。”

狹長的眼瞇起。

茍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太對勁了，居然連這種事都能看得出來，嘖，小姜私底下給你上過不課吧？哎呀，溫的人，都是別人家的……”

他了個懶腰，萬分慨。

“是朋友。”鄒言糾正道。

“啊？”茍又是一愣，“這過了個年，進展快啊。”

“嗯。”

“你還嗯，你倆孩子都那麼大了，還朋友，擱這兒玩扮家家酒呢？”

“那不一樣。”

“啥意思啊？”

“一對男想要長久地在一起，就應該從開始，給足對方信任以后，再走進婚姻的殿堂，不管怎麼樣，步驟不能，更不能。”嗓音頓了頓，補上一句，“這是我從上百篇文章，以及相關資料中總結出來的，應該沒問題，咳，或許，你有其他從實際方面出發的觀點？”

茍子鑫沉默了許久，低聲道：“我忽然覺得，關于男關系，我已經沒有資格給你任何建議和意見了。”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向好友：“老鄒，我現在才明白有句話的意思，出來混總歸要還的，我游戲人間這麼多年，終于被別人給玩了，呵，有意思……”

后半段路，茍的酒勁兒又上來了，開始昏昏沉沉地說著胡話。

至于說了什麼，鄒言沒聽懂，也不太興趣。

他只負責把人送到家，然后就一腳油門，往回趕。

推開門，客廳里亮著一盞小燈。

一團隆起，蜷在沙發上。

小小的，像只貓。

茸茸的毯子下面，出掌大的臉龐，襯著烏黑的長發。

紅地，兩旁各有一枚淺淺地梨渦。

他走近了，彎下腰，將人打橫抱起。

抱得多了，作輕盈又稔。

“阿言……”人著他的膛，蹭了下，輕輕呢喃。

“嗯，是我。”

小巧地鼻尖忽然了：“……去喝酒了？”

“沒有，是茍子鑫。”

“……哦。”

人躺在床上，翻了個，再度昏睡過去。

鄒言站在床邊，著纖細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了什麼。

，婚姻……

他好像，忘了正式告白。

下午一點，姜海來律所監工。

“臺面不用做那麼高，對，矮一點，到這里……”跟工人比劃著，“這樣比較有親近。”

“您考慮得可真仔細啊。”工人隨口稱贊道。

笑了笑：“麻煩了。”

走到一旁，用廣角模式拍了張照片，發到群里。

沒一會兒，大家就活躍了起來。

【哇，看起來很棒哎】

【進度快的，辛苦姜律了】

【小姜辦事，就是靠譜，回頭咱們必須請你吃飯，表示謝！】

無奈地打字道：【反正我目前于比較閑的狀態，只是過來看著點而已，你們別那麼客氣了】

小筱：【好好好，不說客氣話，但飯還是要吃的！】

笑鬧了一陣子，大家各自去忙碌了。

姜海剛打算到臺那邊看看，手機發出震響。

備注名：明爺爺。

“小姜啊，有空嗎？”

二十分鐘后，馬路對面的甜品店。

“明爺爺，您嘗嘗這個，木糖醇做的，老人家吃了不會有負擔，上次我見您還喜歡那種酸酸甜甜的口味，就做主給您點了跟我一樣的。”

鄒應明著滿桌子的食，笑道：“怎麼，上次我請你，這次你打算請回來？”

“呃，對啊。”姜海挖了口布丁放進里，咬著小勺有點不好意思，“但我這一桌子加起來，可能還沒您那一塊點心貴。”

“呵呵呵……這有什麼，貴重的，是心意，你有這份心，爺爺很高興。”

老人慈祥的笑容，令姜海心里暖暖地。

兩人說說笑笑，聊了好一陣子后，鄒應明切正題。

“小姜啊，其實窮人有窮人的苦，富人也有富人的煩惱，就好比這些甜品，它們本質上可能和我們那天吃的，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如果是我請客，就必須花那份價錢，你懂我的意思嗎？”

姜海慢慢地放下勺子，眸底浮起一不安。

“就像你和小言之間，其實是不般配的，他以后是要完全接管鄒氏的，不可能一輩子陪著你，住在那種百十平米的小公寓里，天天吃著不符合他份的普通食……”

“明爺爺，可我覺得……”